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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比其他地方肤色更深一些,应该是晒的,而其他部分……从脖子一路红到后背,就,一起泡个澡而已,用得着这么害羞么?

再看别处,到是偏向均匀的小麦色,看得出底色也不白,说他完全是晒黑的,有点冤枉太阳了。

姜糯不由得怀疑,难不成上辈子看到的那张财经杂志封面照,是被小编p过的?

思索的时候,就见顾江阔转了过来。

姜糯立即打起精神,然而还没等视线聚焦,顾江阔就已经用毛巾捂着,飞速冲了过来——捂得非常严实,丝毫也没走光——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进充满绵密泡沫的宽大浴缸里。

姜糯:“……………………”他这也太害羞了吧??

顾江阔个子高、体积大,跳进来之后,把水面都给拉高了,盛满泡泡的热水,忽然涌出去,又涌入四周的排水口,发出不小的动静,顾江阔的脸更红了,像只巨大的小龙虾,讷讷地不敢看人,“对不起。”

“……没关系。”姜糯无奈道,“江阔,你以前没去公共浴池洗过澡吗?”

燕林是北方城市,公共浴室不少,尤其是他们这一代人,很多普通人家的小孩子都跟着父母在公共浴室里从小洗到大的,毕竟他们的童年时期,不是每一户都装得起独立卫浴,不像现在。

顾江阔支支吾吾地说:“洗过。”

但那不一样,别人怎么能和姜糯一样呢?至少他没见过哪个男孩子,皮肤嫩得像白豆腐一样,顾江阔甚至不敢看一下姜糯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生怕一对视,就全都露陷了。

事实上,自打方才他一进门,看到泡在泡泡浴里的姜少爷,只是看到一张脸、一片肩膀而已,他便难以自控地失了态。

所以不敢正面对着他,所以紧紧用毛巾遮掩着。

现在也是,只要稍微想一想他们共处一池这件事,顾江阔就觉得浑身血液都要烧起来了,他甚至不敢靠近姜糯,生怕自己一个没控制住,活活把人吞了。

姜少爷倒是丝毫没察觉到危险,甚至苦恼于顾江阔是不是太过老实、害羞,泡个汤而已,怎么把他臊成这样。

现在如果问他‘你到底有没有受伤’,恐怕要把人活生生给吓跑了吧。

算了算了,不行就等出来的时候再看,到时候他们一起出去,总不能什么都看不见吧?姜糯打定主意,便放心地转移了话题:“所以,约好你舅舅了吗?”

顾江阔仍然像一条熟透了的大龙虾,视线无处安放,垂着头,小媳妇似的说:“约好了。上回是我把他从李清那群混混手里救出来的,他欠我的,好约。”

“那就好。”姜糯满意道。

李清那混账竟然还对当初开除他的事怀恨在心,不过,姜氏现在越做越大,姜糯倒不怕这种小喽啰。

然后就听他的肌肉小媳妇说:“可是,应该也问不出来什么,救出他的当天,我就问过了,他还是坚称我爸就是逃荒过来的孤儿,我想也是,我爸的确不像有钱人家的少爷。”

“你问不出来,未必我也问不出。”姜糯莫名坚持,“明天我去会会他。忘了问,姥姥的遗嘱你去核实了吗?”

“电话核实过。”顾江阔低声说,“见证人就是我们的老邻居,是位小学老师,遗嘱上的字也是她老人家一个字一个字照着描的。”

原来,王老太在顾父顾母意外离世之后不久,就决定把自己名下的这套房子,过户给外孙,可惜那时候顾江阔还没成年,没办法办理过户,她便生出立遗嘱的念头,老太太其实文化水平不高,只会写自己的名字,专门去找邻居里最有学问的老师,老师帮忙在网上查出,遗嘱要自己亲笔写,要有见证人,才有效。

所以一辈子没学过写字的老太太,请老师草拟了一份遗嘱,愣是一个字一个字地抄了下来。

听说抄了好多天,抄废了整整一本信纸,才终于写出一版合格的。

立遗嘱这件事,老人家总是忌讳的,便没张扬,也没急着告诉顾江阔,谁能想到,第二年,她就不幸患病,很多事情都忘记了。

有时候会忘记家里人的名字,有时候会把顾江阔认错,有时候会像小孩子一样胡乱发脾气,可老太太一直记得大外孙最爱吃奶糖,一直都记得‘这房子给大江娶媳妇’。

她没忘记爱自己的孩子。

提起这些,顾江阔总算不那么紧张,脸上和身上发烧一般的红,总算退了下去。姜少爷觉得应该抓住这个机会,于是从水里起身,慢慢地游泳一般划过来。

他手上、身上都沾着泡沫,只有始终露在外边的肩膀干净光滑,一双眼睛乌溜溜望过来,端的凝脂点漆。

“……”顾江阔刚消散的热度,迅速又有了升温的趋势。

姜少爷还在神色自然地继续话题:“虽然已经电话确认过,但遗嘱这种大事,还是应该再仔细些,明天我让法务部,派个人跟你一起去找一趟那位老师,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一次解决清楚,以免你舅舅再闹事。”

姜糯把问题分析得历历可见,顾江阔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大脑再次宕机,浑身肌肉都不自觉地紧绷起来,然后就猝不及防地被拍了一下肩膀。

再抬头时,白晃晃的姜少爷已经近在咫尺,姜糯笑道:“要不要帮忙搓背?从前都是你给我按摩,多亏你的照顾,我的病才好的这样快,应该投桃报李。”

顾江阔:“……”

他的视线落在姜糯的手上,那双手搭在自己稍显黝黑的皮肤上,简直白得晃眼。

就听姜少爷略带狡黠地吩咐:“你去把搓澡巾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