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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筝回过头看他,目光盈盈,雪肤乌发,手捧一团荧光,乍一眼看去只叫人觉得似仙人,又像是山里最会用美貌诱哄凡人的精魅。

“我……打算放走这些萤火虫,不然明早全死了。”秦筝说这话时有点不自在,怕他觉得自己矫情。

她虽然喜欢,可想到明早起来只剩一袋虫子的尸体,就觉得还是睡前放走它们比较好。

美好的东西陪伴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强留也留不住。

楚承稷头发丝水气未干,也不见他用帕子擦一擦,从发梢垂落的水珠将他单薄的衣裳浸湿了一小块,他道:“那便放走,想要我改日得空了再去给你抓,拧着个眉头做什么?”

秦筝原本还有几分女儿家的情愫在里边,被他这么一说,半是羞半是恼,忍不住道:“怎么你每次同我说话都跟哄小孩似的。”

楚承稷看她一眼:“你以为自己有多大?”

可能是从来没有异性对她说过这样的话,秦筝莫名被他那句话苏到了。

她脸上升起一片红晕,下意识反驳道:“我都嫁人了,你说我多大了?”

话一出口,见楚承稷神色微妙地盯着她,秦筝才惊觉自己那话似乎有点不妥。

太子妃芳年十七,她本是想说古代这个年纪的女子,当母亲的都常见,自己哪里小了?但此情此景,倒显得跟他打情骂俏似的。

她躲开楚承稷的视线,垂下头去解布袋上的系带,但不知他怎么打的结,秦筝捣鼓了许久都没能解开。

楚承稷弯下腰,手从她身后环过来,指尖一勾一拉就解开了绳结,此外半点没触碰到她,但他发梢的一滴水珠恰好落到了秦筝后颈,突如其来的凉意让她背脊僵硬了一下。

布袋里的萤火虫慢吞吞飞了出来,没一会儿,满院子都是慢悠悠浮动的光点。

“那样打的绳结牢固,不过不好解,忘了教你解法。”他退开一步道,又问:“要学吗?”

眼下的气氛,要是说不学,可能会有点尴尬,秦筝点了点头:“嗯。”

楚承稷便捻起那根系带,向她演示是如何打结的,他修长的十指摆弄绳索时,出奇地好看,优雅又灵活。

打好结,他递给秦筝:“知道从哪里解了吗?”

秦筝按照他刚才解绳结的法子,食指勾住,再轻轻一拉,果然就解开了。

但这简单的动作中,似乎又有着无尽的暧昧。

“解开了……”秦筝抬起头准备同他汇报自己学习的成果,唇却触碰到一片温软。

她眼睫颤了颤,一只手还握着系绳的一端,视线里除了楚承稷考得太近而模糊的轮廓,就只有他身后飞舞的那些萤火虫。

同上次相比,这个吻从开头到结束都很温和。

楚承稷一手托着她的下巴,薄唇慢慢碾过她的,极有耐心描摹她的唇形,像是在品什么香茗。

他身上的气息很好闻,凛冽又清淡,像是严冬落满积雪的雪松上,凝了冰晶花的松针。

靠得太近,他额前沾湿的碎发甚至会浅浅拂过秦筝面颊,冰凉的触感让唇上感知到的温热愈发清晰。

上次秦筝被亲懵了,但其实事后回忆起来,他技术倒也算不得好,毕竟她好几次被他牙齿磕到,而且接吻就接吻,哪有上嘴咬的?

这回可能是没那么紧张,也可能是他表现得更温柔些,晚宴上又喝了酒,唇齿间似乎还有淡淡的酒香,吻到后面,秦筝感觉自己好像也有点醉醺醺的,结束时眸色都是氤氲的。

楚承稷眼底暗沉得厉害,抬手按着她后颈把人按进自己怀里,平复了一会儿呼吸才道:“不管你多大了,在我这儿,你都是个小姑娘,纵着你些,怎地还老是被你嫌弃?”

秦筝感觉这次的心悸比先前更强烈些,抓着他衣襟的手都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