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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秦筝回府,已是天光大绽,她本以为楚承稷在房里,怎料却压根不见人影,问了下人才知,自己去秦府后,他便又同一众谋臣去了书房。

秦筝不由得幽幽叹了口气,她同楚承稷,只有谁比谁更忙,就没有闲的时候。

沐浴后厨房送来一碗银耳莲子羹,说是楚承稷让备下的,因着这份体贴,秦筝心底熨帖了那么一点,只是在秦府吃了不少零嘴,她喝了半碗就喝不下了。

估摸着楚承稷再过一会儿也该回来了,秦筝没直接上床睡,坐在矮几前的蒲团上整理完自己的工程资料,又翻开了一本晦涩难懂的水利古籍。

楚承稷回来时,秦筝已经困得睡着了。

她脑袋枕在自己手臂上,臂下压着一册翻开的书卷,未施粉黛的腮边沾了几缕发丝,丁香色的的襦裙裙摆拖曳及地,颈后露出一段雪色。

她脚边还趴着一只灰扑扑的兔子,悠闲地嚼着青草,三瓣嘴一动一动的,是从两堰山带回来的其中一只。

想来是秦筝特意给他留了门,这兔子不知怎地跑出了笼子,怕被人捉回去,躲屋子里来了。

看到他,兔子倒是敏捷,赶紧往桌角躲了躲。

楚承稷走过去,兔子有些惧人,一蹦一跳地跑向了门口。

楚承稷没管兔子,他在矮几旁蹲下,用手背碰了碰秦筝侧脸:“阿筝,当心着凉,去床上睡。”

秦筝含糊不清地嘀咕了一句什么,又睡熟了。

楚承稷失笑,心中却疼惜了几分,知道她这些日子必是累坏了,一手揽住她肩背,一手托起她膝弯,动作极轻地将人抱起。

这番动静这么大,秦筝总算是醒了。

她迷迷糊糊把眼睁开一条缝,闻到了熟悉的雪松香,就把脸往他颈窝里拱:“回来了?”

嗓音也是懒洋洋的,像是春日午后在瓦片上摊着肚皮嗮太阳的猫。

楚承稷“嗯”了一声,把人放到了床上,秦筝环着他脖子没松手,他便顺势陪她半躺下:“困了就睡,等我作甚?”

秦筝打了个哈欠,半点不觉煞风景地道:“你说了,要赏赐我的,若是最近银钱不吃紧,把修暗渠的那笔工程尾款拨给我?”

见她困成这样还不忘同自己谈公事,楚承稷颇有几分忍俊不禁:“就为了这事?”

秦筝不太好意思地看他一眼,“还有个修堤的工程,陆大人说仅凭人力打捞元江下游沉积的泥沙太慢了,想修堤挡水,借着水流的冲击里带走泥沙,我同宋大人他们都商讨过了,这计划是可行的。只是又要花一笔银子,管账的张大人如今见了我就绕道走……”

言外之意,批了这个工程,再帮忙要个工程款。

楚承稷这次是当真没忍住笑出声来:“你我之间,如今只剩谈这些公事了?”

秦筝想了想,虽然是他自己承诺给她赏赐的,但她大喇喇直接讨,好像是有点不太好,于是极其敷衍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退开后用一双清亮的眼盯着他,似在说可以了么?

楚承稷本不是这个意思,见她这般,倒是垂下了眸子,意味不明看着她。

秦筝从他眼神里明晃晃地读出了两个字:不够。

她忍不住道:“这又不是为了我自己讨的。”

楚承稷因为侧躺着的姿势,衣领散开几许,从秦筝的角度,正好能看到他好看的锁骨。他是天生的冷白皮,垂眼时,长睫覆着那双幽深黑沉的眸子,嘴角挂着一丝极淡的笑意:“我可没说要赏你这些。想我以公徇私?阿筝总得拿出点诚意来。”

秦筝心说大不了她回头自己锲而不舍去找张大人要工款,但看着眼前的男色,终究是没经受住蛊惑,颤颤巍巍靠近他,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接吻这事,秦筝以为自己已经很熟练了,学着他之前的样子,碾,舔,再轻咬一下。

由自己主导的感觉,也挺不错?

楚承稷没出声,但他胸膛起伏的弧度明显一下子变大了,秦筝一手正好撑在他胸膛上,隔着衣服感受着他呼吸时肌理的张缩,莫名竟有几分脸红心跳。

她佯装镇定抬起一双水洗过似的眸子看他:“够诚意了吗?”

一只大手绕过她颈后,按着她后脑勺将她又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