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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梨未能看清他离开时的眉眼情绪,她只嗅到风里,他衬衫衣襟带起一角冷淡得薄荷似的清香。谈梨回眸去看。那人清隽侧颜上,唇抿得凌厉薄凉。

这是,生气了?谈梨好奇又不解地想。

她身后,马靖昊扬起声提醒:“隐哥,别忘了下周聚餐!”

“……”

性冷淡没回头,左手一抬,算是应了。谈梨奇怪问:“什么聚餐?”

马靖昊落回脚跟,说:“这不是二面结束了?等下周名单定好,社团第一次聚餐活动嘛,到时候还可以找兄弟社团联联谊什么的。”

“聚餐、联谊?”谈梨意外地指向某人背影,“那性冷淡答应参加了?”

“?性冷淡?”

“我给秦隐的,爱称。”谈梨毫不心虚,“他答应聚餐的事情了?”

“额,应该答应了吧。这不刚刚也没拒绝。”

“……”谈梨回眸,远目那身影。

“啧,性冷淡这是要转型了么。”?肖一炀难得放假,趁周末两天回家尽孝。和秦隐那边三代独苗的情况不同,肖家家大业大,人员也多,肖一炀父亲是兄弟三人,各自子女双全。肖一炀上面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

所以比起秦隐,肖家在肖一炀的职业选择上,对他的态度也要宽容许多。

至少在回家这件事上没什么障碍。秦隐擎小就是他们这一辈里的佼佼者,谁家提起他都要夸赞两句作为开场语才好往下进行的那种。而自从肖一炀把人带进“坑”里,在外有秦家自己藏着,在肖家却人人都知,所以肖一炀每次回家,势必得先被自己母亲盘问一番。

这次也没能幸免――“算起来,秦隐回学校已经两个月了吧。小炀,你跟他联系了吗?”

“联系过了。”

“他近况怎么样,在学校还适应吗?隔了三四年才回去,是不是会和同级的学生沟通不便?”

“还行吧。”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敷衍呢?”

“――我这还敷衍?”肖一炀站在别墅院里,把浇花的瓷壶一搁,他转回头:“要不下回我别回家伺候您二老了,叫丫秦隐替我回来得了。我看我不像姓肖的,他才像呢。”

肖母皱眉:“当初你带人进圈,到现在我愧见你萧阿姨。不过关心两句,你这是怪罪我了?”

肖母身体不好,生气也温温柔柔的,只消她把脸色一沉,肖一炀就自觉服软:“我也没那意思,啊,实在是您这对秦隐关心得都快赶上对儿媳妇了,我,我吃味儿呢。”

“……”见肖母不理他了,肖一炀只得回到小楼前,靠着那木质栏杆主动搭话:“您关心的对,秦隐他最近正在犯浑。您有时间和萧阿姨联络联络感情,也好提醒她两句。”

肖母却不信,只低着眼觑他:“秦隐那孩子,长这么大只出格过一次,就是被你祸祸的。”

“我说真的,这回不一样!您别不信啊!”

“怎么不一样?”

肖一炀冷哼哼了声:“他让只小狐狸迷得着道了。”

“小狐狸?”肖一炀:“嗯,就他在电竞圈里一进一出这事,秦家捂得多紧?他自己也最拎得清。结果就上周,他竟然跟我说要把这身份跟一个小姑娘说破了!您说,这是不是被小狐狸迷着了?”

肖母迟疑:“那女孩,也是你们圈里的人?”

“基本算是,不然我也犯不着操这个心。”肖一炀皱着眉,“据我知道,那还不是个消停的主儿。秦隐真把身份捅给她,万一传开了……我看萧阿姨得跟秦隐断绝关系。”

肖母思忖起来,没说话。肖一炀偷眼回头,就见肖母神情里露出一点忧心,大概已经把生他的气忘了,一心系着秦隐那边。

肖一炀心虚又庆幸地转回来。不等他找个切口换话题,他放在一旁大理石墩上的手机嗡嗡地震动起来。

肖一炀过去,拿起一看:“啧,真有禁不起念叨的――妈,我去接一下秦隐电话。”

“好,你劝劝他。”

“那也得劝得动啊……”肖一炀嘀咕着走到一旁院子的花树下。肖母爱摆弄花草,这颗不知道是肖父从哪找来的品种,肖一炀不认识,也懒得费心记。

他往树干上一靠,手机抬到耳边:“哟,秦少爷,怎么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少什么少,”电话里声线清冷,“你吃错药了?”

肖一炀冷笑:“我能有你吃错的药多吗?说吧,干嘛。”

“……”肖一炀原本以为,秦隐就算不挂电话也得用那毒舌回他两句的,没想到只等了一两秒,就听对方压着情绪开口了。

“我记得,你好像有一位叔叔的岳丈是临床心理学的泰斗人物。”这正经严肃的谈话把肖一炀唬住了,他不自觉绷直了腰:“是啊,我小叔他岳父家里……干吗,你别跟我说你英年早退,退出心理问题来了?”

“不是我。”

肖一炀松了口气,再次开启嘲讽模式:“也对,你只会让别人出心理问题,可怜我们队小打野,到现在这野区恐惧还没好利索呢。”

秦隐忍他几句了,冷嘲:“那估计废了,直接换了吧。”

肖一炀:“……”

肖一炀气得磨牙:“就知道你丫不可能有人性!”“嗯,我没有。”秦隐应得淡定,“你那边帮我和你小叔知会一声,改天我去拜访他。”

“哦。不过这谁啊,看个心理问题竟然还得劳我们秦少爷亲自走关系、上门拜访?好大的面子啊。”

“没谁。”

“切,不说拉倒,早晚我也能知道。”肖一炀撇嘴,话题转开了,“你和你那女粉怎么样?Liar的事情,你告诉她没?”手里静默片刻。

“没有。”

“嗯?”肖一炀来精神了,“怎么,难道是你反悔、不对,你幡然醒悟了?”

“不是。”

“那怎么回事啊?你之前给我打电话那会儿,不都一副笃定要告诉她的架势了?”

“出了点意外情况。”

“什么意外??”

“……”远在F大,混合寝室楼6层的一间阳台里。

秦隐侧倚着墙,微眯起眼。

“她对Liar的感情,太特殊了。”肖一炀炸毛:“嘿,你别吊我胃口啊,我什么场面没看过――我就不信了,你说,她能特殊到哪儿去?”“你可以理解为……”

秦隐停顿几秒,才慢慢吐出个冷淡的词。

“叶公好龙。”肖一炀:“?”

肖一炀气乐了:“不是,你们上过F大的人,追个星谈个恋爱都这么文绉绉的吗?还叶公好龙?”秦隐不语。

肖一炀耐不住性子:“你别跟我说这些云山雾罩的东西,说点人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略去谈梨那句“上瘾一样”的原因,秦隐简略说了一遍两人交谈。

肖一炀听得直咋舌:“听起来有点惨。我要是你,面对这样的女粉我可能已经感动得以身相许了。”秦隐神情一停,须臾后他撩起眼,眸子冷冷淡淡地透着点凉意,好像把面前那块玻璃当成不知死活的肖一炀了。

盯了两秒,他嘲讽地轻嗤:“你这辈子没女粉,别做梦了。”

肖一炀:“……”

秦隐:“就算有,粉上你这么菜的,她们也太惨了。”

肖一炀:“??”噎完几秒,肖一炀不甘示弱地回嘴:“当你Liar的女粉能好到哪儿去,这梨子可比那‘叶公’惨多了。”

秦隐:“哪里惨了。”

肖一炀嘲笑:“至少那条龙,它可没打算睡粉啊。”秦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