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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就见云晚拽住其中一条的尾巴,就地旋转两圈,在毒蛇猝不及防时,双臂用力,竟把那比树还壮实的毒蛇甩出十几里,再看远处尘土飞溅,那蛇却再也没爬起来。

谢听云哑然愣住。

这也是其余魔蛇从未想过的道路,丛林之中骤然陷入诡异的死寂。

云晚扭头,与那条小蛇大眼对小眼。

她明明什么也没做,小蛇却颇感压力,燃烧在头顶的蓝焰越缩越小,越缩越小,最后仅留下火柴大点的一小撮。

“嘶~”

毒蛇心虚地把嘴闭上,只吐出一个舌尖尖。

“这玩意值钱吗?”

谢听云回过神,慢慢摇了摇头。

此魔蛇名焰虺,脏腑体表皆有剧毒,难驯难养,加上神出鬼没又深得九幽泉主的喜爱,哪怕是黑市贩子也不敢打它们的主意。

云晚盯着焰虺若有所思,半天也没找到它们的价值,摆摆手,索性直接放了。

见云晚不伤它们,焰虺头顶那一撮小火苗又腾腾地烧了起来,这回不敢再找两人麻烦,麻溜的命令部属离去。

焰虺走后,谢听云紧皱的眉头这才松开。

旋即又想起自己那还没来得及提上的裤子,红着耳垂,手忙脚乱去拽扯衣物,稍不留神,手里的药瓶滑落在地,装在里面的药物倾落满地。

谢听云怔了怔,气氛又一次没入沉默。

云晚无奈地摇摇头,作罢,只得从储物袋里拿出一瓶新的,“给。”

他这回没有接,胡乱穿好裤子,固执地向前方走去,也不知是要去往何处。

谢听云这人天生一根筋,老的时候倔,年轻时候也是驴脾气。云晚可不惯着他,三两步就追上,堵在他面前说:“你若不愿,我就替你上药。”说罢,威胁性地睨了眼他的裤子。

回想云晚那倒拔垂杨柳之架势,谢听云呼吸一窒,老老实实接过药,再次钻进了小树林。

云晚吆喝:“好好涂,听见没有,不要不舍得。”

原本想省着点用的谢听云:“……”

由宝丹门所炼制而成的丹药富有奇效。

像他这种皮肉伤最为立竿见影,就连原来留下的陈年老疤都能迅速愈合。

打他从出生起,身体从未如现在这般轻松自如过。

摩挲着掌中的小瓷瓶,谢听云敛目沉思。

魔界并不平和。

他出身微贱,哪怕是在群魔乱舞的魔域也是人人厌之的存在。在他这十几载的短暂人生里,所遇皆是敌,所见皆是险,从未有人主动靠近过。

谢听云并不相信“天降救赎”这一套,所谓的“保护”,无非是想从他身上谋取些什么。

他起身走出丛林,将那剩下的半瓶药丢还给她:“两清了。”

云晚接着药,迷惑地嗯了一声。

谢听云长睫微颤:“先前被你损坏的物什,无须再赔。”

云晚:“……?”

“不见。”

他冷漠地撂下两字,懒得多言,径自离去。

云晚愣了愣神,飞快追上拽住他的袖子。

谢听云虽有不耐,却也没粗暴甩开,安静等她开口。

云晚眼珠子转了转:“你的意思是,你用我这瓶药,折了那些辟谷丹和魔石?”

“嗯。”

云晚望着他的双眼,又说:“那就是说,之前被你打碎的那瓶药还得你赔。”

谢听云哑然,诧异一闪而过。

云晚挑眉:“我这药的效果你也见了,灵丹妙药魔界只此一瓶。你用的那半瓶我也不算你钱,毕竟我也损坏了你的东西。不过被打碎的那瓶你总得赔吧?还是说你想赖账?”

“我……”

云晚再次道:“或者你想昧着良心说,你的辟谷丹比我的两瓶药值钱?”

谢听云喉结滚动,哑声开口:“我看你分明是想赖着我。”

她的话处处都是歪理,却处处有理。

谢听云明知道她不安好心,却也想不到办法辩驳,情绪更加闷沉。

云晚毫无同情心,心安理得地说着:“此地凶险,我又初来乍到。如今刚巧缺个护身的,不妨你就做我跟班吧。”她拍了下他的肩,“走,先找个地儿吃饭。”

谢听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云晚回头看他:“你要是能过得去自己的良心,想跑就跑罢。反正你的腿也被我的药医治好了,我拦不住你。”说罢扬眉,“哦我忘了,你是魔修,没良心。”

谢听云双拳握紧。

眼梢再次泛红。

——还是被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