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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有所隐瞒。

桑桑挑眉,不动神色打量着寂珩玉的脸色,他表情淡漠,比起以往更多了?一丝沉闷。

“青阳城常有修士们?下来历练,不过你与?他们?不一样。”

司荼眼眸清亮,“哪里不一样。”

“气度,穿着,哪里都不一样。”

这话确实是取悦到?了?司荼,她被夸得飘飘忽忽的,不禁脱口?而?出:“我们?之所以来青阳城,并不是为了?历练,实则……”

啪。

话音未落,瓷器清脆的碰撞声瞬间阻拦了?她,同时也将在座几?人的视线全部吸引到?了?寂珩玉身上。

他放下筷子,抱歉地说了?句:“我吃好了?,准备去药房看看。”旋即又对司荼说,“我事先已让人送信去客栈,你的人很快就会来接你。”

话里话外的,都是要赶她走。

司荼气得不行,头一遭对寂珩玉生出不快来,这点厌恶感迅速扩大,转瞬间就取代了?先前对他的那份喜欢。

果真,未等?饭局结束,春华春茂就心急火燎地赶赴而?来。

“师妹——!”

急切之下也未顾场合,师弟们?拉着她好一番打量,确定没?有伤筋动骨后,才松了?口?气,转过身来有礼地向兄妹二人道?谢。

人都过来接她了?,司荼就算再怎么厚脸皮也不能继续留在这儿?。

她不情不愿告别,“那……那我们?就先走了?,倘若你有什么难事,就去客栈找我,我肯定来帮你。”

见三人正要离去,桑桑眸光闪烁,叫住他们?,“稍等?。”她上前两步,把那块玉牌递过去,“此物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忘记还给你了?。”

司荼拿回玉牌,似是舒了?口?气:“我还以为它丢了?,多谢你桑桑。”

桑桑颔首,看向玉牌顺势一问:“这个很重要?”

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事情,司荼说:“这块玉牌只有亲传弟子才有,算是重要。”

亲传弟子才有。

桑桑眸光闪烁,直至司荼等?人离开都恍然未知。

她记得很清楚,祥云环天鹤,正中刻有“珩”字。

或许寂珩玉本就不是凡人,而?是天山之上的修仙者?

不,不可能。

这个念头一经出现就被桑桑迅速否决。

凡人与?修仙者大相径庭,凡人身处烟尘,满身浑浊;修道?者四方洲澄明,光凭气息即可辨认,更别提寂珩玉是她一手从鬼门关拉回来的,最开始他身魂残破,若非是她用?奇珍药材日夜浇灌,以他当时的孱弱之姿,何论存活。

或者是他诚心欺骗?

他早已忆起,为了?掩人耳目,才掩藏灵息,封闭丹田,和她一样,在她面前扮演一个……凡人?

怎么可能……

桑桑呆睁着双眼,脊骨等?同僵硬一般动弹不得,直到?桑宁过来拍了?拍她,桑桑才慌乱地错开目光,仓促而?惶然地掩藏起所有的情绪,包括那份震愕。

她摆出一副笑,“哥哥今日不忙?”

桑宁目光如?炬,似要从她滴水不漏的表情中探究出什么,眯了?眯眼,沉着音说:“要是我没?有看错,那玉牌上的祥云纹,是神域天阁的徽纹。”桑宁冷哼,“他们?果真是天阁小仙。”

天阁小仙?

这么说来,假如?那块玉牌真的是寂珩玉的所有物,寂珩玉也是……

桑桑心中慌乱,忙问:“哥哥怎会知道?这些?”

桑宁道?:“我以宁逍遥的身份与?神域交手过数次,唯天阁难缠。”他对着司荼离去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若我推测无错,那位叫司荼的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神女了?。”

桑桑掩藏在袖间的手暗自收紧。

她低垂眼睑,消沉感流转于她眼底。

桑桑心事重重地来到?药房。

没?有进去,光是站在门前遥遥看着。

一身青衫的寂珩玉站在柜台中忙碌着,他头脑聪明,敏锐,最开始连最简单的金银花和银铃草都分辨不清,后来被她教?了?三日,就记住了?绝大部分的药草,到?如?今已经能独立地帮忙抓药了?。

夫君……当真是仙人?

桑桑目光深重,信的为半分,不信为七分。

她调整好表情,笑着走进去。

看到?桑桑进来,寂珩玉把手头活交给小二,去仓库整理那堆刚送来的乱糟糟的药材。

桑桑总觉得夫君不开心,思忖片刻,撩开帘子跟了?进去,“夫君?”

光线微黯的仓库未见一人,疑惑之时,腰身忽然落入一双掌心,未等?反抗,桑桑就被反压至墙壁上,那人虎口?桎梏着她的下颚,桑桑被迫仰头,惶愕地对上那双熟悉的清冷眼眸。

桑桑张了?张嘴:“夫君你……不开心?”

没?有错,他低敛的眉目分明是不满之意。

可是桑桑思来想去也不知道?哪里惹到?他,心中困惑更深。

寂珩玉抿了?抿唇,慢慢松开她,脑袋埋进她的颈窝,从他鼻息间喷洒出来的热气扰得桑桑脖颈瘙痒。

“难道?夫人看不出来吗?”

“嗯?”

他嗓音涩哑——

“我在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