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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桑宁陪伴桑桑的这段时间里, 寂珩玉和?司荼摆布好?阵法,司荼也从?寂珩玉的只言片语中简单知晓了?事情经过。

再等桑宁出来的时候,她的眼神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要说司荼对桑宁的了解, 也仅是浮于表面, 再加一条便是桑桑的兄长?,魔族不可缺之的奇才。

在不知道他是宁逍遥的时候, 司荼也对他短暂抱有过好?感, 不过那都源于他的外表,俊朗, 干净, 清清如风。然而这好感还没维持起来, 就?被不久前的那场冲突所打破了?。

现在得知他愿意为了?桑桑舍命赴死, 说不动?容那是假的。

阵台还要一会儿才能成型, 司荼踌蹴许久, 最终还是跟随内心, 缓缓走到了?安静站在殿外长?廊的桑宁旁边。

他的眼神专注在一个地方。

桑桑这寝宫也没什么稀罕物, 院子里魔花乱生,中间的潮落树并排挂着两架秋千, 秋千已空落许久, 上?面爬满了?暗紫色的落落草,落落草所散发出来的香气吸引着飞蝶环绕, 夜雾当中,显出几分幽寂。

桑宁一直盯着秋千看, 也没有准备搭理她的意思。

司荼在旁边干站着,渐渐生出一些尴尬, 她不自在地挠挠头?,犹豫着拉了?拉他的袖子, “喂……”

桑宁这才扭头?,眼神落了?过来。

他和?桑桑虽是一母所生的双子,可是相?貌并不相?似。桑桑的眉眼浓艳,不说话时极具攻击性;桑宁反之,他的骨相?优渥,眉骨间的线条利落,天生一双带笑?的眼型,就?算是生气,看起来也没有多?少威胁性。

就?是靠着这张脸,骗过了?不少心怀不轨的敌人。

桑宁不语,就?这样安静看着她等她来开口。

这更是加深了?司荼的尴尬,错开视线,艰涩开口:“就?是……你有什么话想和?桑桑说的吗?你告诉我,回头?我帮你转交。”

司荼言语中的真挚和?表情间的真诚让桑宁诡异地沉默了?须臾。

“不必。”

“哦。”司荼抬起头?不死心地追问,“真不用。”

桑宁有些无语,但还是耐心回答,“不用。”

司荼打开了?话匣子,“桑桑之前答应和?我做朋友,其实你告诉我也没什么的,或者你想哭的话就?偷偷哭出来,这里就?我们二人,不会再有第三人看见,我也保证不四处乱说。”

她竖起耳朵,颇为期待地等着桑宁对她托付遗言。

桑宁:“……”

他原本?是挺想哭也有很多?话想对妹妹说,不过司荼这么一搅和?,反倒是内心平静了?不少。

“可以开始了?。”

身后传来寂珩玉的声音,桑宁扫掠司荼一眼,“多?谢神女殿下好?意,只是可惜我并无遗愿转交。”说罢,桑宁转身朝那边走过去。

司荼没想到来的会如此之快,情急之下拽住桑宁胳膊:“桑宁,你真的考虑好?了?吗?”她自然清楚桑宁这样做的目的是救桑桑,然而这并不是真的计出万全,稍有差池,将两败俱伤。

“神女殿下,我想你是说错了?。”桑宁停下步伐,面对着司荼愕然的神情,缓缓争开她的手,“对桑桑,我从?未犹豫,谈何考虑?”

哪怕是只有万分之一,或者是更为渺茫的机会,他都要毫不犹豫地去抓住。

那是他的妹妹,是此生唯一的亲人,身为兄长?,理应要不惜一切代价的保护好?她,那便是他生来就?该肩负起的责任。

司荼停留在原地,看着他背影走远,半晌都未回神。

**

三清阵台施布在罗域殿正殿。

开始前,桑宁遣去了?四面守立的所有兵卫,就?连用于防守的石兽也一并撤下,换成了?仙家护阵。禁制法阵一层一层相?叠,共计铺设了?十八层,辉光耀眼,将漆黑深郁的罗域殿映照犹如白昼。

守在外面的魔兵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由于桑宁曾下令不得靠近,他们也只能在外面窃窃交谈,胡乱猜忌。

准备万全后,寂珩玉将桑桑抱了?出来。

她在寂珩玉的怀里沉沉昏睡着,长?发铺落,浓郁纤长?的一双长?睫遮住眼眸,脸色苍白没有丝毫生气。

寂珩玉抱着桑桑的手有过短暂的犹豫,旋即俯身,轻柔地将桑桑放进?阵台,锁链围绕而起,犹如牢狱把她紧密缠锁其中。

寂珩玉似有不舍得抚了?抚她的发丝,这才抬头?扫向下面的两人,“准备好?了?吗?”

见两人点头?,寂珩玉挥手破除了?她体内的锁灵烛。

同时,司荼施法,命阵台运转。

沉寂的三清定魂链在灵力的催动?下产生阵阵嗡鸣,三清台下跟着泛起一圈又一圈的金光,符箓顺势而起,与定魂链并合。

三人都颇为紧张地看着阵台上?的情况。

阵台之上?神光冲顶,躺在其中的桑桑轻微地动?了?动?手指,她给出了?些许的反应,又像是难以忍受疼痛,眉头?皱紧,喉间断断续续地发出呻/吟,随后痛苦加剧,躺在地上?蜷缩起整具身躯。

符箓印在她皮肤上?发出灼红,额间蛇纹似的魔钿在阵印的加持下时隐时现。

“疼……”

昏沉中,桑桑呢喃了?一句。

桑宁心急上?前一步:“桑桑,你是醒过来了?吗?”

桑桑听到了?兄长?熟悉的声线。

她干喘着,眯起眼睛紧盯着站在三清台外的桑宁,表情透着些许恍惚,眼神看起来却?是无比清明,这让桑宁心头?跟着发紧,转身去向寂珩玉求证:“她可会难受?”

寂珩玉不说话。

她的身体作为魇九婴的容器,难受是一定的,可对于这暂时的痛苦来说,日后长?久的折磨才更让人难以承担。

寂珩玉毫不理会桑宁此刻的焦躁,对司荼说道?:“继续,不要停。”说罢,也伸手施法。

司荼咬牙加深了?一层灵力。

符箓犹细密的刀刃般顺着□□割进?桑桑的灵府,难以承受地绞扯感让桑桑喉间溢出细密的痛哼,原本?浑噩的意识也逐渐转为清醒。

她一边忍受,一边茫然地看着四面的环境。

这是一个台子,长?得又像是铁笼,四面缠着密不透风的锁链,锁链周围漂浮着数不清地让人看不懂的符文。

正是那符文在不住中伤她。

司荼也在,自她指尖散发出来的术光与牢台相?连。

桑桑不明白司荼为何出现在这里,更回忆不起具体发生了?什么事,神志似清醒又像是在沉睡,身体明明是躺在这里的,可又轻飘飘地宛如飞在半空,虚虚实实地让她找不到丝毫安全感。

桑桑莫名恐慌。

很快,她就?在角落里找到了?寂珩玉的身影。

惊喜感让她强撑着切肤之痛从?冰冷的地台上?爬坐起来,艰难地往前凑了?凑,伸手去触碰那链子,然而指尖刚与锁链贴合,烧灼般的炽疼感回弹而来,顿时惊得她缩回手。

“夫君……”

桑桑失力跌回到地面,捂住那受伤的手指,与他遥遥相?对,语气轻柔又委屈地唤他。

寂珩玉道?心不稳,转瞬又恢复镇定,垂下眼帘避开了?她的视线。

魇九婴是由苍生恶欲所化,他最懂得如何玩弄人心,寂珩玉自然清楚这是魇九婴在利用桑桑让他心软的把戏,他不会上?当,只是还是会忍不住去心疼。

“夫君,我疼……”

见寂珩玉无视了?她的哀求,桑桑浑身作颤,忍不住落下泪来。

她发丝散落,脊梁单薄,孤零零地待在笼子里,不住哭喊着疼,求他放她出去。

可是不管桑桑说什么,不管她怎么哭,寂珩玉始终无动?于衷。

这让桑宁心里面难受的厉害,“桑桑,你且忍耐一下,我们很快就?结束,信我好?不好??”

桑宁安慰她,克制不住想冲上?前去,还是站在旁边的寂珩玉拉了?他一把,及时阻止了?他的冲动?。

桑桑摇了?摇头?。

她真的好?痛,骨头?疼,皮肉疼,就?连不说话,呼吸时都伴随着疼。疼痛似乎没有停止的迹象,海浪似的一波翻涌着一波,她痛不欲生地蜷紧在一起,目光发直,恍然间对上?寂珩玉无动?于衷的神情,恼怒由心而起。

他明明承诺过,明明说过一辈子都呵护她,为何要联合他人这般折磨她?

胸腔中恶欲猛起——

“寂珩玉,你是不是想杀了?我!?”

这不像是桑桑会说的话,事实上?她也不想这样失狂般地对着深爱着的人罚款个质问,然而脑海中阴暗滋生,唇齿开合全然不凭己愿——

“你说过你会永生永世地对我好?!可是今天你却?要杀我!既然如此,那日你为何不签下那和?离书?!你何苦这样折磨我!”

“放我出去!”

“寂珩玉!放我出去!!”

她也不管疼不疼了?,双手拼命敲打着那符链。

链子在拍打中嗡嗡乱颤,她的掌心很快被烫出条条伤痕,即便到了?血肉模糊这个地步,桑桑仍然没有停止这自虐般的行径。

司荼手指不稳,忍不住向寂珩玉求助:“师兄……”

寂珩玉下颌线绷紧,“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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