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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今天人多会弄丢,就没戴。”

陆西陵“嗯”了一声。

夏郁青跟陆西陵进了包间,周潜先跟她打了声招呼,紧跟着问道:“陆小姐没上来?”

夏郁青说:“她还在招待朋友。”

“那我下去看看。”周潜说完,都起身了,才想起老板还在这儿,转头看去。

“……”陆西陵无语,“看我做什么?是等我拦着你?”

周潜赶紧跑了。

夏郁青挨着陆西陵坐了下来,他从茶几上拿起酒单递给她,让她看看想喝什么。

一位朋友这时候笑问:“陆总,这位是?”

陆西陵语气平淡,只说:“夏郁青。”

不介绍身份,这就有点耐人寻味。

那人笑着,直接问夏郁青:“夏小姐是陆笙的朋友?”

夏郁青点头,“是的,我是……”

陆西陵径直打断了她,手指点了点她手里的酒单,“想喝什么?”

夏郁青思路便被他带跑,坦诚道:“我只喝过啤酒和白酒,不知道应该怎么点。”

“你还喝过白酒?”

“喝过。老家过年,或者哪个长辈做寿,会被要求敬酒。”

“酒量怎么样?”

“一般般。不太喜欢喝。”

陆西陵便说:“那我帮你点?”

夏郁青求之不得地点头。

包间里其他几人看着,都觉得惊奇。

眼下,这两人称得上是旁若无人。

平常陆西陵对自己亲妹妹是个什么态度,大家都是知道的。

陆总出了名的脸臭、脾气差,虽然相处久了知道他这人其实外冷内热,但明面上,很少见他特别对谁有耐心。

要陆总帮忙点酒?

陆总会说,你自己没长眼睛,不认识菜单上的字?

大家被好奇心折磨得要死,但又不敢问。

不知道谁起头,当场偷偷拉了个微信群,大家面对面地在微信群里八卦了起来,最后也没得出确切结论,不知这位夏小姐究竟是何方神圣。

倒有人还记得去年的那桩传闻:是不是清湄苑金屋藏娇的那个?

有人附和:有可能!

一会儿,酒送了上来。

陆西陵帮夏郁青点的是金巴利、可尔必思兑苏打水,加了冰块。

浅粉的颜色,更似饮料,夏郁青尝了一口,直点头,“没什么酒味,好好喝!”

她眼睛亮亮的,对一切喜欢的东西,反馈都如此简单直接。

陆西陵看得轻笑一声。

闲聊间,周潜回来了,就他单独一个人

夏郁青问他:“笙笙姐呢?”

“一会儿上来。”周潜垂头丧气地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没多久,陆笙终于上来了,还带了一个人。

那是个英俊得极有侵略性的年轻男人,陆笙牵着他的手,将他往里推了推,也不多介绍,只笑说:“这是Seb.”

而后指了指陆西陵,向男人介绍说:“这我哥。”

陆西陵只掀了掀眼,没什么搭理的热情。

陆笙拉着Seb在陆西陵他们这一侧的长条沙发上坐下。

周潜起身,端着酒杯,一言不发地去了另一端。

他也不看陆笙,一口气将杯子里的酒饮尽,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陆笙挨着夏郁青,往她杯子里看,“喝的什么?”

“不知道,陆叔叔给我点的。”

陆笙意味深长地瞥了陆西陵一眼,后者表情平静得无从窥探。

陆笙笑了笑,一边拧开一瓶小瓶装的冰水,一边问夏郁青:“青青,你跟苏怀渠进展怎么样了?”

夏郁青没料到有这么直接的一问,后背不自觉地打直了,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想去看看陆西陵,但又立即意识到这个反应的莫名之处。

犹豫了一下,还是直说:“上周跟他一起去看了画展,然后约了明天一起去拍照。”

陆笙眼见着,陆西陵手臂原本是几分随意地搭在夏郁青背后的沙发靠背上的,此刻却不动声色地放了下来。

他躬身,从茶几上拿了只水晶玻璃杯,夹了两块冰,倒入半杯威士忌,端起来喝了一口。

全程面无表情。

陆笙倒不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她故意这么问,只为了观察陆西陵的反应,以便确认自己的猜想。

谁能想到呢。

她只想冲陆西陵吼一嗓子:你倒是早说啊!

早说,她一定不会给夏郁青和那位男同学当军师。

现如今两人都已经在单独约会了,她能怎么办,她也没辙了。

夏郁青微妙觉得气氛冷了一下。

她有点茫然,看向陆笙。

陆笙干巴巴地笑了一声,“听起来进展还不错!加油加油。”

夏郁青认真点头,“我会努力的!”

陆西陵目光更沉了三分。

玻璃酒杯在茶几上轻磕出声响,他放了杯子,站起身,淡淡地说:“我去外面抽支烟。”

夏郁青目光追随他而去,待他身影消失于门口,方收回来。

她感觉陆西陵似乎有点不高兴。

想了想,便有些坐立难安,猜想是不是因为她没有在好好学习,而是开始“不务正业”,让他失望了。

之后,夏郁青都有点心不在焉,没注意听陆笙介绍她新男友Seb的事情。

她频频看向门口,然而陆西陵出去好久了,一直没回来。

包间里空气沉闷,夏郁青放下自己手里的杯子,对陆笙说,想出去透透气。

走出门,夏郁青下了楼。

灯光闪烁,场子里热闹得像冷水倒进了热油里。

逡巡一圈,她居然很轻易地找了陆西陵的身影。

他坐在吧台那儿,有个年轻女人正在跟他搭讪。

那个女人穿一条黑色吊带裙,齐膝以上,身材纤秾合度,皮肤在冷蓝灯光下白得发亮,一头深褐色卷发,衬得红唇如火明艳。

女人一边手臂撑在吧台上,微微向陆西陵倾身。

音乐太吵,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只见陆西陵似乎没怎么搭理她的话,全程脸色疏冷,身上那白色衬衫,在靡丽的灯光里,如泠泠雪光一样不可接近。

片刻,那女人笑了笑,打开了链条小包,从里面取出一张纸片,压在玻璃杯下,而后从高脚凳下来,转身离开了。

陆西陵只垂眼喝着自己杯子里的酒,自始至终没往旁边看一眼。

夏郁青每时每刻都觉得自己在涨见识。

比如,现实中真有这样风情万种的女人,简直像是直接从电影里走出来的。

比如,陆叔叔的眼光好高,这么漂亮的人,也不足以入他的眼么。

陆西陵一直坐在那儿喝酒。

夏郁青莫名的心口发闷,看了一会儿,没上前去打扰,转身,默默地回到了楼上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