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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疑惑:赵凛何时和吕勇相熟了?

几个人在正厅说笑,小宝丫很懂事的端了果盘茶水上来,然后凑到马承平身边小声的问他:“马叔叔,你怎么带那么多东西过来呀?我家灶房都快放不下了,姚姨姨说东西多了容易坏掉。”

马承平听后笑道:“我爹还巴不得我多拉两车过来呢,幸好我跑得快!”

众人又是哄笑。

马承平喝了口又问:“院试结果如何了?我整日待在马场也没听见什么消息。”

秦正清道:“还没消息传来,不过快了,也就这几日吧。”

赵春喜点头:“之前我考中秀才时,也过了十日才有音信,今年稍微晚了一些。”

其实这几日他们参加了院试的,都不敢乱跑,就怕错过了官差的报喜。但赵凛的乔迁之喜必须来才行。

几人说着话,饭菜上桌了,马承平看到上菜的姚掌勺还是面有菜色,偷偷朝赵凛竖起大拇指,道:“还是你有面子,居然把姚大嗓给请来了。”

赵凛在桌下踢了他一脚:“吃你的饭!”

拿着羹勺的小宝丫凑了过来,小声问:“姚大嗓……”是谁啊?

马承平吓得捂住小团子的嘴,连声嘘嘘。

秦正清蹙眉:“马承平,你怎么吃个饭还不安生?”他家虽然不是食不言,但也不像马承平这样没规矩。

马承平讪讪,赵凛替他解围:“吃酒吧,菜都冷了。”

赵凛和赵春喜几个出生都一般,是没有那么讲究的,反而喜欢放桌上热闹有人气,又没长辈在,大家放开了聊便是。

酒过三巡,院子外又传来敲门声,众人诧异看向赵凛:“你还请了谁?怎么这个时候来?”

赵凛摇头:“我就请了你们。”

还不待大家细想,院外又传来一声锣响,有人高喊:“是赵凛,赵秀才家吗?您过了院试,得了案首,我们来报喜的。”他们是去了城隍庙才找到这里的。

众人惊觉,着急忙慌的跟着赵凛起身去开门,小宝丫连勺子也没来的及放,哒哒的跑了出去。

一开门,门口站着几个皂色黑靴的官差,他们身后围了一圈看热闹的百姓。看见赵凛就拱手道喜:“恭喜恭喜啊,赵秀才公,您得了院试第一。”说着把大红描金的捷报递了上去。

赵凛双手接过,很懂事的给了跑腿的喜钱。

众人呆愣一瞬反应过来后都道恭喜,参加院试的几人纷纷告辞,回家去等消息。

当天下午,县衙也张贴了捷报:长溪县通过院试的人一共七人,青山书院占了三个,除了小三元的赵凛,就是秦正卿和陆坤,其余四个人都是别的书院的。

往年院试,青山最多也就一两个通过,今年一下三个,真是长脸了。

落榜的其余人心思都很微妙,尤其是钱大有:赵凛和陆坤院试当日的惨状,大家都看见的,手脚都那样了还能考中。

真他娘的见鬼!

陆坤虽然中了秀才,但名次并不算理想,甚至连秦正卿都没考过。他想起赵凛说的那句‘一般般吧’就气的牙痒痒。

果然不是好东西,考的好便考的好,这也要骗他做什么?

按规矩,院试合格者次日一早要到县衙逐一拜见县令大人。县令大人带领新生员到县文庙祭拜后,赐予‘金花’帽饰,发放县学入学‘凭证’,最后就是惯常的宴饮抚慰激励程序了。

赵凛把小宝丫一个人放在家里不放心,原本想送到城隍庙去。小宝丫对自己的新家还透着新奇,怎么都不肯过去。

赵凛只得交代道:“那你乖乖待在家别乱跑,阿爹午饭后就回来。饿了灶房里有温着的蛋羹和包子,回来再给你带好吃的。”

赵宝丫乖乖的点头,伸手推他:“嗯嗯,阿爹快去吧,记住我和你说的话哦。”

赵凛牢记闺女昨晚上和他说的:胡县令喜欢听好听的话,喜欢吃辣,喜欢和人聊他那位脾气暴躁的娇娇女儿,喜欢放屁。

闻到臭味,就装作不知道。

赵凛到时,秦正卿和陆坤早到了,其他书院的四人也一一和他打招呼。唯有陆坤,始终板着脸,一个人站在一边。

赵凛:这人应该丢给权玉真好好调教调教,这孤僻时刻脸黑的性子,将来在官场上还不被人排挤死。

七人一同去拜见胡县令,胡县令人到中年,体态倒是保养的极好,一把中长美须,面目威仪。他领着七人拜过文庙走完仪式后,就坐到了宴桌上。捋着美须,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问赵凛:“听闻你此次院试的途中遭了匪徒?”

赵凛点头:“幸好赶上了科考。”

胡县令夸道:“此次你手受了伤,还能得案首,真是为我县争光啊!。”

赵凛谦逊微笑:“哪里,是县令大人规训有章,顾山长和先生教导有方。”

这小子真会说话。

胡县令被这马屁拍的舒服,又因着他小三元的秀才身份,对他格外另眼相待。

整个宴席上虽有问其他学子的话,但明显更亲近赵凛。

几杯酒下肚,胡县令有些飘了,朝赵凛道:“少年英才,将来必定高中,日后有何事都可到府上叨扰。”他又想起赵凛‘柔弱’的传闻,继续道:“读书固然重要,体魄锻炼也不可忽视,你虽高大,病弱可不行。”

一旁的陆坤眼角抽搐,忍不住动了动,椅子发出吱嘎声,伴随而来的是一股熏人的臭味。

胡县令若无其事的喝着酒,所有人,包括赵凛都看像陆坤。

那眼神都在说:屁是你放的吧?

陆坤冤枉极了:他只不过抬了抬腚,怎么就成他放的了?

气氛正尴尬间,一串欢快的脚步声响起。众人循声望去,一个扎着双髻,穿着藕色绫罗,满身金玉的小姑娘跑了来。

一进来谁也不看,直奔胡县令,蹙眉噘嘴拉着他手跺脚:“父亲,你陪我出去玩,那些婢子笨死了,只知道磕头,一点也不好玩。”

胡县令不好美色,围观多年后宅也仅有一妻一妾。生有一子一女,对儿子是绝口不提,唯独对这个娇娇幺女很是宠爱,整日挂在嘴边,宠得没边。见她如此无礼的闯进来,七人都眼观鼻鼻观心,低着头默默喝酒。

胡县令为难:“宝珠莫要胡闹,没看见父亲在忙,找你阿母去。”

胡宝珠不依不饶,拉着他袖子就往外扯:“不嘛不嘛,我要你陪我玩。”说着眼泪就开始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坐在地上撒起泼来。

“父亲不陪我玩,我今天就不吃饭,不喝水,饿死我自己!”

饶是到了这个地步,胡县令还是不忍呵斥她,只是朝伺候的小厮道:“快快快去请夫人来。”

赵凛看着这个和闺女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忍不住想:要是丫丫也这本撒泼耍横,他会容忍吗?

但随后在心里笑骂了一声:他闺女才不会如此。

他的丫丫最是贴心懂事,和他一路从平阳郡到长溪镇,从秋走到冬,风餐露宿,没有半句委屈。

很快,胡夫人带着一群婢子赶来,朝众人施礼道歉,就去哄地上的女儿。

小姑娘被哄了起来,还是不肯走,朝着胡县令气哼哼道:“除非父亲再给我选一个玩伴。”

胡县令头疼:这几年前前后后不知道给女儿选了多少玩伴,不是被她骂走了,就是打跑了,之前还把奶娘的闺女推进荷花池险些淹死,之后就没有人家肯主动送孩子来给女儿当玩伴了。

这一时半会儿到哪去找?

他想了一圈,忽而看向赵凛:“听闻清之家中也有一女和宝珠一般大是不是?”

这是青山书院所有人都知道的事,不可能撒谎。

赵凛意识到胡县令的意图眼神冷了下来,又极快的遮掩住,回道:“确实有一女,不过她自小生在乡下,粗鄙不识礼数,不及大人千金半分聪慧。”

陆坤和秦正 卿同时看向他,不明白他为何如此贬低自己的女儿。

就是陆坤也不得不承认那小团子纯稚可爱。

胡县令道:“无妨,清之莫要谦虚,你如此大才,子女能差到哪里去?明日带来府上给宝珠瞧瞧可好?”

赵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