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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一点微薄的希望。

信里只提及病人是京都权贵,对他和赵凛十分重要,并未提及就是赵凛。

请他们务必十分留意。

怕对方收不到信,他特意写了一式两份,一份让信差快马加鞭的送去,另一份让信鸽送去。

做好这一切后,白芨也带着何府的下人把他惯用的药堂和医书搬来了。

他又一头扎进了数不尽的药材中,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月有余,赵凛的身体还是没有好转,反而在沉睡中日益脉搏微弱。

屋漏偏逢连夜雨。

此时,燕平山边境又传来消息。先前战败的南蛮卷土重来,且这次还联合了北狄,一同突袭大业边军。振国将军林茂一时不查,腹背受敌,重伤被围困在燕平山脉的峡谷中。

几次派去营救的将军折戟而归,军中无人坐镇,乱成一团,遂上书朝廷请求霍家人重新挂帅出征。

霍家历代镇守边关,即便曾经没落了,但在军中的威信依旧无人可比。霍家一脉,霍老将军已经年过古稀,双腿又断了,根本不可能出征。剩下的就是霍大郎和霍无岐、霍星河了。

两个小辈都资历太浅,唯有霍大郎曾经上过战场。但霍大郎如今掌管都察院,负责监察百官,若是他一走,朝中必定动乱。

但不得不去,许庭深一脉开始蠢蠢欲动,想趁着霍大郎卸任前往边关的功夫,把都察院左都御史的职位夺回去。

就在霍大郎和邢大人几个发愁选谁来管理都察院时,霍星河先斩后奏在小皇帝那拿到了圣旨和虎符,挂帅出征了。

圣旨下来的那日,霍大郎气得险些仰倒。逼着霍星河去把虎符还了,他去求皇帝换人。

霍星河跪在霍家的祠堂里抿着唇就是不肯,犟得让人牙痒痒。

霍无岐劝道:“星河,你虽武功高强,但战场刀剑无眼,听我爹一句劝,一同进宫同皇帝请求换人。”

霍星河坚持:“舅舅不能去,外祖父需要你照顾,朝廷需要你□□!”

霍无岐:“那换我去,我比你大好几岁!”

霍星河盯着他,实事求是道:“你功夫还不如我,去送死吗!”

霍无岐也仰倒。

霍星河看向霍大郎:“舅舅,我也姓霍,你不让我去是不把我当霍家人吗?”

“浑说什么!你明知道不是,还拿这个话来堵我!”霍大郎气结,“你母亲就你一点血脉留在世上,你小时候那般苦,舅舅找了你那么久……”一个大老爷们说得眼眶泛红。

霍星河不为所动:“外祖父也就您一个儿子,舅母也只生了无岐一个。”

“我是赵叔叔一手教出来的,我自认为文韬武略不输当朝的任何一个人,也曾随同吕州牧一同剿过匪,我去最为合适!”

他掷地有声:“我会成为外祖父一样顶天立地的大将军,会把南蛮打回老家,再无侵犯大业边境的可能!”

霍大郎还要再劝,祠堂的门开了,霍大夫人推着霍老将军来了。轮椅滑动发出木质的咔嚓声,霍老将军看着霍大郎:“让他去,星河说得没错,若是一直让他待在宫中做个小小的御前侍卫才是屈才。他是霍家儿郎,霍家儿郎就该是燕平山脉处的雄鹰,该驰骋沙场,开疆拓土,保卫大业!”

“父亲!”霍大郎不可置信:“星河才多大!”

霍老将军不怒自威:“你父亲当年带兵打战时才十六!”

霍大郎:“那能一样吗?您当初是天下大乱!”

霍老将军:“怎么不一样?星河比老夫当年更机警勇猛!”

霍大郎面色涨红,在霍星河的坚持和霍老将军的赞同下,他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只能任由霍星河点兵出征。

出征的那日天气异常晴朗,天空浩渺无云。

赵宝丫和春生一直把人送出了北城门,少年将军举着军旗坐在高高的马背上,满身的铠甲反射着烈烈灿阳,朝着他们扬起唇角。

赵宝丫眼圈红红,递给他一柄黑沉粗布包裹的大刀,仰着头嘱咐:“星河哥哥,这是我爹从前用过的大刀,我把它送给你,你一定要带着它平安回来!”这柄刀从前一直埋在她师父的城隍庙里,前段时间就让人去刨出来送到了京都。原是想着给她爹触碰熟悉的物件,能让他快点苏醒。

霍星河接过,脸上不见离别惆怅,反而肆意张扬,看着她笑道:“你放心,黑雪都送给我了,我定能英勇无敌!”他是为大业而战,为了千万百姓而战。

他骨子里就有霍家人的热血!

“希望下次再见,赵叔叔能给我接风洗尘!”

赵宝丫眸子暗了暗,眼眶又有了泪意,她从不知道自己如此能哭。

何春生伸手抚了抚她单薄的背脊,才朝霍星河道:“刀剑无眼,一路保重!”

霍星河瞧着他们二人,儿时的种种,天真无忧一一从眼前掠过。他淡蓝的眸子如此刻的天空,语气颇为遗憾:“看来是没办法喝你们的喜酒了,不过我会托人送礼来的!”

说着一甩马鞭,黑雪嘶鸣,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追上了前进的队伍。

少年当有鸿鹄志,当骑骏马踏平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