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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嘛要来?”

“与人有约。”

气氛安静了几秒,对方破口大骂:“你他妈是傻子吗?真为了这点寄吧事,你一路打了多少生死战,看看你身上的血,气都没喘顺呢,真以为自己是天神下凡过关斩将?”

赵长河默默下马,拍了拍乌骓,乌骓很灵性地一熘烟窜进竹林里去了。

赵长河背刀静立,叹气道:“你应该知道我的。”

“知道?我知道个屁,我道你是聪明人,结果呢?散布一点烟雾有什么用,堵在古剑湖不就能堵你了,就和当初你送崔元央一样!不来就完事了,这都不懂吗!”

赵长河道:“因为薛教主这等身份不会傻不愣登的在各处守株待兔大半个月,会这么做的那肯定没啥身份地位,我能应付。”

来人抽了抽嘴角:“你再骂?”

赵长河继续叹气:“只不过我真不愿意在这种场合上撞到您。”

“哟呵还用上敬语了。”

“我他妈不想跟你打架,你不会躲起来养老吗!”

孙横川:

边上的血神教众额头也有点冷汗。

赵长河目光在对面的几名教众身上逡巡了一圈,奇道:“怎么这场面看着,是你带队诶?”

孙横川道:“是我上司丁护法带队,不过刚到就被夏圣女叫去打杂了,这里也就成我带队了。”

“哦,那你们真打不过我……是你带队的话,我真不想打,大家打个商量,让让?”

孙横川简直气笑了:“你有几斤几两我岂能不知道?你也想打得过我,简直笑……”

话音未落,眼珠子就鼓了起来。

赵长河单手持着四尺阔刀,向右横指。

一人一刀,就把整条路堵得严严实实。

配着身上未干的血,那股气势直如龙虎,单是看着就摄人心魄。

孙横川都傻了,你这是刀还是门板?这刀是单手能用的吗?

“我四重了,不是前阵子乱世书通报的三重。我的刀也和你想的不一样了,形态都变了,刀路更不是一回事了。”赵长河慢慢道:“教习,据说你也是四重,不是我夸口,目前为止,同境界的对手还没有一个在我刀下走过三合的,建议你不要试。”

孙横川:

旁边终于有个血神教徒不耐烦起来:“就你这连喘气都没顺过来的疲惫,早就弹尽粮绝了还在这里装样,束手就擒吧!”

随着话音,一刀斜斩,噼向赵长河左肩。

赵长河便冷冷地看着他冲过来,直到刀将临身的那一刻,才忽然动了一下。

那教众的手腕忽然就被抓得紧紧,仿佛自己送上去给他抓似的。下一刻龙雀呼啸而来,恰恰停在他的脖子上,贴肉不动。

血神教众人雅雀无声。

这力量,这速度,这掌控力。

模子还是血神刀法没有错,但好像已经快要认不出来了。

孙横川的眼神变得非常复杂,即使看见乱世书刷了再多次、即使听见江湖风传得再离谱,在他心中这始终就是个自己手把手教学的小伙子,哪有别人传说的那么夸张啊……他内心深处还想着自己能活捉这小伙子,然后回去求情,让教主放一马……

直到今日他在发现,这哪里还是心中的印象?

赵长河实际上已经是身经百战的江湖新星,长刀之下人头如雨,潜龙榜从来不是浪得虚名,在同级之中,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那才是潜龙啊……

孙横川颇有一种孩子长大了把爹给打了的感受,却又觉得非常有面子,这种心情复杂无比。

赵长河放开刀,一把将那教众推了回去:“血神教与我无仇,反倒有收留之恩,我与血神教的所谓恩怨,无非方不平一人,哪怕教习不在这,我也不愿意杀其他血神教众,赵长河此言,望各位传达薛教主。就此别过。”

话音渺渺,人已腾身掠过众人头顶。乌骓从竹林之中斜窜出来,赵长河翻身落下,恰好坐在马背上,眨眼之间人马远去,空余尘烟。

剑湖之畔,韩无病断剑已经尽是血色。

人伤,剑折,以寡敌众,他的剑下依然杀了好多人,围攻的仇敌们有些心惊肉跳,却知道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人逃离。

他的剑太快了,单打独斗几乎没有人是他一合之敌。

不趁着此刻他精疲力尽围而杀之,将来就是所有人的噩梦。

“铛!”一柄重刀袭来,韩无病精疲力尽,腾挪不开,只得横剑再挡。

已经断了剑尖的长剑再度断折,手中只剩匕首一样的长度了……

“韩无病,你确实很强……但也到此为止了,九泉之下再去等你约的人吧。”刀客狞笑一声,横刀再斩。

马蹄声由远而近,骏马长嘶,声若龙吟。

刀客愣了一下,转头看去,一条大汉横刀跃马,冲阵而来。

手中阔刀起处,阻路者剑断头飞,衣甲平过,鲜血喷涌。刀客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重刀,忽然觉得这他妈还叫刀吗?

围攻者早已乱成一团:“来者何人!何故捣乱!”

“老子风霜雪雨,千里突围,只为一个约定。妈的到了这里人被你们砍了,老子这个月白干了?都给我滚!”

浑身浴血手持断剑的韩无病看着同样人马浴血的赵长河,一直扳着的死人脸忽然笑了。

赵长河回首而望,第一句话一定要说:“谁他妈告诉你两千里也叫千里的?”

韩无病指着他辛苦地笑:“你刚才自己也这么说!”

赵长河:“草!”

远处树梢,夏迟迟衣袂飘飘,悄然静立,微微一笑:“两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