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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渊草草洗漱过,也掀开被子靠到他身边,伸手将人抱住,又将脸也埋进怀里。

段白月笑,捏捏他的脖子:“跟个小猫似的。”

楚渊嘟囔:“困了。”

“睡吧。”段白月用手指帮他梳顺头发,顺便逗,“要不要说个故事给你听?”

楚渊拒绝:“不听。”

“不给面子。”段白月用下巴蹭他,将人圈在自己怀中不肯放走。楚渊笑着躲开,捧住他的脸颊凑近。

船外传来一阵笛声。

段白月:“……”

楚渊问:“又生气了?”

“不气不气。”段白月道,“大师孤身一人,晚上总要找些事情做。”

楚渊双手捂住他的耳朵,重新亲了上去,很专注。

段白月躺在床上,单手抽开他的衣带,睡袍如水般滑下肩头,露出年轻而又结实的身体。

“你不准动。”楚渊在他耳边喃喃低语。

段白月嘴角一扬:“好。”

船舱外,妙心吹罢一曲,余音悠悠。

船舱内,段白月握住他的胳膊,让人趴在自己身上,单手抚过那赤裸脊背,感受着他每一次的战栗和情动。耳边呼吸迷乱,湿湿的吻不断落下,夹杂着偶尔的呻吟,像是一只小猫在心里挠——如此旖旎绝艳,别说外头有人在吹笛,即便是在敲锣打鼓,也不想听,听不到。

“大师,大师。”司空睿在下头愁眉苦脸地喊,“我这人觉浅啊。”

“对的,我也睡不好。”段瑶帮腔。

妙心收起玉笛,歉意道:“打扰了。”

“无妨无妨。”你别吹了便是。段瑶笑靥如花,“大师也早些睡吧。”

妙心微微点头,目送他二人各自回去,倒是真的没有再吹笛,只是一直看着楚渊的住处,眼底一片墨黑。

天色将明,楚渊睡得香甜,时不时弯弯嘴角,像是在做美梦。

段白月看得喜欢,又低头亲了一口,嫌不够,又在脖颈上吮出来一个红印,方才满意地扯过被子,将人裹了起来。

楚渊自然是能觉察出疼,不过知道身边的人是他,又着实是累,也就懒得多管,只是在他胸前拍了一下,便又重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四喜公公来伺候二人洗漱更衣。楚渊皱眉:“弄个围巾作甚。”

段白月冷静道:“我先出去了。”

四喜道:“外头风大,风大。”

“风大也不用这玩意。”楚渊扯下来,“在王城寒冬腊月也没用过几回,朕又不是温爱卿,还会怕吹风。”

四喜:“……”

“起来了?”叶瑾探头看了一眼,便自己走进来,“鱼汤面吃不吃?”

楚渊转身:“吃。”

叶瑾瞪大眼睛。

四喜赶忙将围巾重新裹了上去。

楚渊:“……”

段白月!

怎么会有如此淫乱之事呢。叶瑾单手撑着头,看他哥吃面,心情很复杂。

楚渊热得心慌,被他盯着看就更头疼,还吃着烫嘴的面,不多时便一身汗。

叶瑾愈发痛心疾首:“你脸红什么。”一个秃子,有什么好值得脸红。

楚渊放下空碗,转移话题:“外头有敌军吗?”

“有。”叶瑾懒洋洋道,“姓段。”

“不许闹。”楚渊带着他一道往外走,“说正事。”

“大家都在前厅。”叶瑾替他将围巾拉松了些,好不那么热,又咬牙,“这种事情,不要有第二次!”

楚渊道:“好好好。”

“皇上!”卓云鹤远远跑来,禀告道,“对方有动静了!”

白雾缭绕的海面上,一片黑色的战船正森然而立,赤红旗帜上画着一只乌鸦,率军之人身披黑色斗篷,正是当日在蜃影中出现过的黑鸦。

随着双方距离越来越近,叶瑾也就看得越来越清楚,然后道:“真的满身毛啊。”

沈千枫很头疼,千万别说这玩意也要养一只,那还要在日月山庄内专门修个地牢。

段白月道:“是黑鸦,看来楚项与刘锦德都没来。”

“这当中可有什么阵法?“楚渊问温柳年。

“看着不像有猫腻。”温柳年答,“应当就只有一支军队。”

薛怀岳抬手,示意大军停在原地。

黑鸦嘎嘎笑道:“你便是那沈千帆?”

此言一出,现场所有人都有些皱眉,两军交战,对方却装作不认识主帅,这话可不单是挑衅,还有几分侮辱的意思在里头。

薛怀岳只一笑,道:“沈将军驻守东北边关,那可比你这弹丸小国要重要许多,若阁下实在仰慕我大楚战神,等做了俘虏,自然能见着。”

“可我这小国,却引来了大楚的天子。”黑鸦嚣张道,“莫非你的意思,是楚皇比起一个将军还不如?”

温柳年听得直牙疼,街边大娘吵架也比这水准有听头。

“皇上御驾亲征,是为了曾经的高王楚项。”薛怀岳道,“和你这鸡毛掸子还真没关系。”

大楚将士听到,都哈哈笑了出来,再看那黑鸦身披羽毛大氅,倒真是挺像一根掸子。

段白月好笑,低声问:“习武之人的嘴皮子也能这般利索?”

“两军对垒,吵架赢了也算赢。”楚渊挑眉。

黑鸦嘴里大喊了一句,像是在下令,身后船队一阵窸窣,叶瑾眼尖,道:“是钉鱼。”

“这便是赫赫有名的翡缅国国主?”司空睿坐在船顶上,看对方将筐里的鱼倒入海中,难以置信道,“看着却像是个二傻子,还当有什么神兵利器,搞了半天就是这玩意。”

“不该啊。”段瑶道,“会不会还有什么幺蛾子,否则这也太……不过说不准,万一他本来就脑子进水。”如果这样,那还挺好,不战而胜。

钉鱼又叫阎罗鱼,是渔民起的外号,只因这种鱼牙齿锋利,喜欢在船底钻孔,在海里可不是闹着玩,撞到鱼群就等于撞到了阎王。不过战船不比渔船,木板都用铁器护着,船头拖着药草包,泡在海中之后,鱼群便不敢再靠近。

大量鱼群被撒向海中,果真没有靠近大楚的船队,却反而自相残杀起来,不多时便飘起一片尸体,海水也染了红。

“乖乖,你看我就说,肯定有问题。”段瑶站起来,“走,去看看那黑鸦究竟在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