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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什么算,以为我没看到祖父给你的那个红包有多厚吗?你能亏才怪!”

两人正拌嘴,晓薇来传殷夫人的话,叫两人去芝兰堂用饭。

赵桓熙边走边小声对身边的徐念安说:“你方才还没说怎样给我找师父的事。”

“那还不都是因为你插嘴。”徐念安也小声回道。

“我不插嘴了,你快说。”

“我弟弟在苍澜书院念书,苍澜书院人才济济,你知道,但凡读书好的人,都很在意自己的字写得好不好,这就涉及到书法一事。自古书画是一家,他们之中必然有认识一些丹青国手的,到时候由我弟弟出面帮忙引荐一番,应当不是什么难事。”

赵桓熙急不可耐道:“那此事你定要放在心上,莫要忘了。三朝回门时你弟弟会不会在?若是在的话不若那时就拜托他吧。”

谁知徐念安一口回绝:“你想得美,我还没见着你的真本事呢。但凡才高的,眼光必然也高,若是你现在画画很不成,真正的丹青国手未必肯收你为徒。你以前有跟着谁学过画画吗?下午有空的话,你把你以前的画作拿给我看一下。”

“十岁时母亲有给我请过一位先生教我画画,但没学几年,赵桓旭过了童试后,母亲便将我的作画先生给辞退了,还把我所有的画都烧了。”赵桓熙闷闷不乐道。

“学过便好,画烧了再作便是,不打紧。”

“嗯!”

芝兰堂是个由五间花厅和两座偏厅组成的大厅堂,座落在府里的大花园芝兰园里头,背靠芝山,面对兰湖,春末夏初,草木葳蕤,山花烂漫,澄湖如境,风景十分优美。

午饭就摆在两座偏厅里吃,男客在左边的偏厅,女客在右边的偏厅。

“待会儿吃完饭,我们一道回去,就在此地会合。”赵桓熙站在芝兰堂前面的一棵大石榴树下对徐念安道。

徐念安点头:“好。”

赵桓熙想着重新找先生的事,雀跃地往左偏厅去了。晓薇等丫鬟正想跟着走,徐念安道:“晓薇,你随我过来一下。”

晓薇跟着她走到一旁,问:“三奶奶有何吩咐?”

徐念安问她:“你既是三爷身边的大丫头,那他与庞姑娘之事,你应当也是知晓的吧?”

晓薇迟疑了一下,抬眼看着徐念安仿佛洞悉一切的双眸,点了点头。

“那他俩是通过赵昱捷互传消息,你不知道?”

晓薇小声道:“知道。”

“既知道,早上赵昱捷来找三爷说话,为何不出面阻拦?”徐念安盯着她问。

晓薇有些紧张起来,努力找借口:“三爷与捷大少爷关系一向好,所以奴婢……”她在徐念安的注视下渐渐说不下去了。

徐念安眼角余光瞧见侯妈妈在往这边走,便对晓薇道:“若只是端茶递水伺候洗漱,有手的丫头就能做,何必非得用你?这话我只对你说一遍,若有下次,我只直接去回了夫人。你现下带晓蓉她们去左偏厅守着三爷,只是一顿饭的功夫,别让三爷做他不该做之事,听见了吗?”

晓薇低声应是,带着晓蓉等四个丫头去了左偏厅。

侯妈妈迎到近处,行了礼,瞧了眼晓薇几个丫头的背影,对徐念安道:“三奶奶可来了,夫人正等着呢,咱们这就过去吧。”

徐念安温雅点头:“有劳侯妈妈引路。”

到了右偏厅,饭桌早已摆好,鲜果冷盘也已上了桌,殷夫人正招呼众人落座。长房大爷赵桓朝的夫人秦氏团团地忙活,搀着族中各位长辈,又笑又说,左右逢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殷夫人的嫡亲儿媳。

见徐念安姗姗来迟,殷夫人眼中有些不悦,面上不显,一番安排下来,很快大家都落了座。

徐念安右手边是殷夫人,左手边是长房的大奶奶秦氏和二奶奶韦氏,韦氏旁边是二房的两个嫡媳妇,分别是梅大奶奶和孙二奶奶。孙氏旁边是二太太宁氏,宁氏旁边依次是四太太柳氏,五太太金氏和金氏的儿媳贾二奶奶。

丫鬟仆妇们脚步轻盈,有条不紊地上着热菜和果酒,所有的厅扇全部打开了,凉风送爽花香盈鼻,抬头便可见湖光山色,一众女眷边吃边聊,分外惬意。

殷夫人这桌众人吃了一会儿后,气氛渐渐松快起来,四太太柳氏扫了徐念安几眼,将筷子一放,面带笑容地唤道:“熙哥儿媳妇。”

徐念安抬起眼来。

四太太见她看过来,笑得愈发和蔼,道:“早上国公爷说你是最懂事的,我瞧着也是。你婆母主持中馈,一向操劳,以后你可要替她分忧,时时督促熙哥儿上进,毕竟五房的旭哥儿像他这般年纪,都已经过了童试了。”

殷夫人执筷的手一僵,面色放了下来。

四太太却似没看见一般,犹自盯着徐念安笑问:“熙哥儿媳妇,你瞧着,熙哥何时能过童试?今年不能的话,明年总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