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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传出去,等待巫族的只能是灭顶之?灾。

他?们惶恐不安的看向族老。

然而身为族老的封厌和温禁,在地仙中境的魔神手底下,根本不敢造次。

再?一个,那位祖宗只交代他?们将寄魂交给燕澜,并没说分?身和夺舍的事?儿。

甚至,他?们根本不知?道那位祖宗如今竟然只是一团力量体。

他?二人心照不宣,都?想看看燕澜能不能将祖宗逼出来,一窥他?如今真正的状态。

如今瞧见族民躁动,又不得不说:“你们相信叛族者的话?他?们联合起来演一场戏,你们就信了?怀疑起咱们修炼到地仙境界的世外族老,是一位窃神者?”

“你们猜,咱们的世外族老迟迟不出来,是不是想看看你们在这种无稽谎言之?下的反应?”

五长老第一个醒悟过来,指着休容喝道:“燕澜勾结大荒怪物,背叛我族,意?图污蔑我族,你也跟着添油加醋,是何居心!”

愁姑立刻将休容护在身后:“她年纪尚幼,一贯骄纵,又和燕澜一起长大,一时间分?不清是非黑白,还请族老饶恕!”

愁姑手心捏着冷汗,族老这样说,分?明是想拿休容开刀,用来震慑族人。

五长老当然是听懂了才会开口,毕竟休容的身份刚好合适,身为大长老的金枝玉叶,天赋不高,用处不大。

自小追求燕澜,人尽皆知?。

五长老再?接再?厉:“哼,我看不见得,你这闺女?……”

他?话不曾说完,猎鹿一扬手臂,本命长弓入手。

不曾搭箭,但那一身骇人杀气,令五长老心里?怵得慌。

猎鹿修为不如他?们,但他?天赋高,且觉醒了很多种天赋之?力。

巫族的天赋乃神族赐予,潜能不可小觑。

“儿子!”嵇武满头冷汗,生怕猎鹿拎不清楚,赶紧传音劝告,“你不要犯傻,闹事?儿的结果,要么一起被冠上叛族罪,要么是搭上整个巫族。爹知?道你和燕澜的交情,但燕澜已?经?站在了咱们的对立面,生死之?敌。休容护着他?,是对他?旧情难忘,也不值得你去替她出头。听爹的话,世上好女?人多的是,大丈夫何患无妻,族里?的你不喜欢,外面……”

猎鹿挽弓的手臂僵硬的如同石头,嘴唇绷的比弓弦还紧:“若说我非得帮着燕澜,多少是我拎不清。但你们轻易接受祖上的罪恶,还想立刻将休容推出来,以杀族人来震慑族人,从?而掩盖真相,实在令人寒心。”

都?在说接受祖宗的烂摊子,是迫不得已?。

可是眼前?这些人的表现,令猎鹿深刻认识到,这已?经?不再?是被迫接手烂摊子,俨然逐渐变成了一种“传承”。

嵇武有?什么办法,叹了口气:“那不然呢?”

休容盯着五长老的嘴脸,禁不住冷笑:“没错,我从?前?是追着燕澜跑,但早就弃暗投明。你孙女?以前?和我争燕澜的纸鸢,直到现在还闹着非燕澜不嫁,对少君夫人之?位势在必得呢!你要不要将她抓起来严刑拷打,问她是不是早就和燕澜串通着一起叛族了?”

五长老身后的少女?早已?被吓得面无血色,如今更是吓出了眼泪。

少女?紧紧抓住祖父的手臂:“我、我没有?!少君,不是,燕澜这几日回族里?来,我去找他?好几次,他?都?不肯见我!”

五长老真想捂住她的嘴:“别说了!”

休容将他?的孙女?拉下水,换做平时他?只会生气,如今却是怕的要命。

寻思着族老并不制止,五长老便开始煽动其他?人一起,势必要将休容推出去:“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还不表态?

众人面面相觑。

“休容,快向族老道歉求饶!”愁姑顶着压力,挡在女?儿面前?。

面对眼前?的局面,休容说不怕是假的。

原先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替燕澜说句话,担心母亲和猎鹿难做,母亲让她闭嘴,她没再?说什么。

休容也知?道事?关整个巫族,必须谨慎,不能只从?她个人的好恶出发。

可是让她道歉求饶,她办不到。

她没做错,凭什么要向做错的人道歉?

求饶更是想都?别想。

“休容!”愁姑急的连声音都?变得高亢起来,“这不是你当年和五长老的孙女?抢纸鸢被罚,这是叛族重罪!我和猎鹿送了命也护不住你!”

休容心中一个激灵,因为她知?道,母亲和猎鹿一定会为她拼命。

正心烦意?乱,竟然听见她父亲的声音:“女?儿既然不愿意?,何必要勉强她?”

不知?道沈云竹何时来的,人群让出一条道。

一身青衣的沈云竹施施然走上前?来。

一众长老看到他?,犹如看笑话。

愁姑头痛:“你知?道现在是什么处境?不要再?来添乱了。”

休容则默默看着他?走来自己身边:“爹……”

父亲站出来为自己撑腰,休容心中并不感动,只觉得惊讶。

她这一贯忍气吞声,还要装云淡风轻的窝囊父亲,今天是搭错了哪根筋?

……

姜拂衣看着他?们争执,传音给燕澜:“猎鹿和休容,还是可以信得过的。”

巫族众多小辈,燕澜能和他?二人自幼相处融洽,成为好友,绝非偶然。

燕澜“嗯”了一声,这几日与他?们撇清关系,其实最怕的就是出现眼前?这一幕。

而他?此时不能参合,否则休容更难与他?撇清关系。

“阿拂。”燕澜还抓着寄魂,将自己困在结界中,以免逐影突然出现,将分?身召唤走,只能请姜拂衣帮忙,“如果他?们真要对休容动手,恐怕得麻烦你看顾着点。”

不必他?特意?交代,姜拂衣当然知?道:“不过,我觉得用不着咱们操心,休容的父亲不是一般人。”

燕澜蹙起眉:“沈云竹?”

燕澜对沈云竹的印象,是个书呆子。

从?小到大每次见他?,基本都?是在藏书阁里?。

姜拂衣还没来得及和燕澜细说:“沈云竹和闻人不弃是好友,当年闻人为了破解神族封印的难题,潜入万象巫,在书楼里?险些被发现时,是沈云竹掩护了他?。见他?在找寻封印、阵法相关的书,还主动临摹了一些给他?。之?后闻人被你父亲追杀,能捡回一条命,也多亏了沈云竹暗中相助,他?的修为不低……”

闻人不弃回去之?后,虽被窜改记忆,却还记得沈云竹。

并且和沈云竹取得了联系。

确定沈云竹在巫族当上门女?婿,是为了拆解万象巫的各种机关,一心想要搞垮巫族。

原因并不清楚。

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姜拂衣其实并不是很喜欢沈云竹这种为达目的,利用感情的人。

她母亲也做了类似的事?情,但是总有?差别。

“不过,沈云竹肯在这危难之?际站出来,说明对妻女?不全是利用,至少对女?儿还是有?些感情的……”

不对,有?问题啊。

姜拂衣迷瞪了下,察觉到了异常。

沈云竹这般善于隐藏之?人,救女?儿也该是暗中搭救。

何况休容并未被逼到绝路,他?太早站出来,不符合他?处事?的作风。

且瞧他?的施施然的模样,也不着急。

姜拂衣琢磨了许久,在众多可能性中,找出一个最危险的可能。

她看向燕澜手中的寄魂:“小心一些,我怀疑沈云竹有?可能被逐影附体了,此时出面帮助休容,没准儿一会儿就会来到咱们身边,想趁你毫无防备,打破你设下的结界,将自己的分?身取回去。”

燕澜看向她:“你也是这样想的?”

他?恰好和她想到了一起,毕竟以他?们现在的处境,不得不以最大的恶意?去揣度人心。“阿拂,我怀疑他?是大荒怪物……”

因为逐影既然无法附身人类,附体大荒怪物是最有?可能的。

沈云竹几十年前?就能神不知?鬼不觉,从?他?父亲手中救下闻人,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沈家世代经?商,并不精于修行,家中老祖都?没这样的本事?。

燕澜道:“如果是,那他?应该是一千五百年前?,和绝渡逢舟同一批逃出来的。”

那么沈云竹恼恨巫族,想要拆解万象巫的机关,便能说得通。

姜拂衣越想越有?可能,绝渡逢舟也说,逐影手里?有?大荒怪物:“沈云竹应该一边受制于逐影,一边又暗中想要搞垮巫族,摆脱束缚?”

但沈云竹应该不是一个小怪物,即使?没被单独封印,是从?大狱里?逃出来的,也定然不一般,不是甲级就是乙级。

姜拂衣不认为他?会受制于人,更倾向于他?和逐影是合作关系,各取所?需,又各怀心思。

姜拂衣道:“难搞了,他?真是怪物的话,不知?道天赋是什么。更不知?道被逐影附体之?后,天赋还能不能用。”

燕澜:“嗯,我看不出来,只能等他?出招才能判断。”

“哎,不管了,先按照这个推测想一想对策吧。”姜拂衣低头沉吟,“试试看,能否将计就计。

她正绞尽脑汁,额角青筋忽然剧烈跳动了几下,太阳穴有?些痛。

燕澜注意?到她的反常:“阿拂,你怎么了?”

姜拂衣想说没事?,但她的头越来越痛,连视物都?有?些模糊。

她佯装镇定,并未流露出痛苦的表情,强忍着说:“不太妙,被咱们猜中了,他?应该真的是个怪物。而且,我好像知?道他?是谁了,防备着就好,绝对不要想着去对付他?。”

燕澜确实还没去想,姜拂衣说过之?后,他?反而刻意?去想。

极快,他?原本就痛的脑仁,更是一阵抽痛,甚至出现精神恍惚的情况。

忙止住。

姜拂衣声音颤抖:“是他?吧?”

燕澜提着寄魂的手,也微微有?些发颤:“是,《归墟志》里?排行乙级的怪物,思若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