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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寻常高手,能够将其中一个兵器用得似她这般,就能够扬名立万了。

而这样的兵器,眼下看来徐骆云至少会三样。

这般水平,确实已经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

单阿木来了兴趣,道:“徐小姐是要用剑了吗?”

徐骆云点头。

他瞬间兴奋不已:“请随意。”

徐骆云在兵器架上,随手挑了把剑。

因为这个动作太过随性,还叫周围的人迷惑了下。

“她方才选九节鞭的时候,还犹豫了片刻,让底下的宫人重新准备了三个不同的九节鞭以供选择。”

“怎么这次如此随性?”

“那把剑看起来模样普通,实在不像是什么好剑。”

“说来这剑客不是最为看重手中的剑了吗?”

哪怕处在朝堂,这里的人也都不是傻子,不少官员家中也有能耐了得的剑客。

只是知道那些剑客是怎么对待自己的宝剑的,恨不得与其同吃同睡才好。

徐骆云这挑选得太轻松,让人实在是难以揣摩她的真实想法。

不过此刻也容不得他们多言,徐骆云便已经同那单阿木对上了。

这单阿木不愧是燕国名将,他的武器,竟是两把重如巨石的铁锤。

那铁锤是特制的,上面还有密密麻麻的倒刺,刚亮相就引得周围惊呼一片。

倒刺尖锐,随便在地上滑行,就将乾宫殿内上好的地毯割裂了。

德妃看着是触目惊心,半起身担忧地道:“荒唐,这般强敌,骆云哪是对手?”

她本意是想要让皇帝叫停比试,不想皇帝目光都未曾落在了她的面上,只盯着底下的徐骆云。

身型差距,武器差距已是非常明显。

徐骆云看着,眼底的光芒却越发强盛。

她轻笑道:“请将军赐教。”

抬手就朝那单阿木刺去。

单阿木到底是名将,对战之上经验丰富非常。

且别看他身材壮硕如同一座小山一般,实则反应迅速,且有些诡异的轻盈感。

徐骆云出招未中,反而被对方的铁锤逼得节节后退。

那铁锤完全不讲道理,加上单阿木庞大的力气,落地之处,隔着厚重的地毯,都将地面砸出了坑来。

若落到了人的身上……

简直是恐怖非常。

徐骆云出师不利,只能转攻为守。

应付起这对上百斤重的铁锤是格外的吃力。

旁人看在了眼里,不由得摇头道:“徐小姐还是欠缺了些经验,显然是极少与单阿木这种出招就奔着要人性命的人对战。”

“也是先天条件的欠缺,对方力大无穷,实在难以应付。”

“这一局应当是要落败了。”

眼瞧着局势越来越差,不少人皆是料定徐骆云不及单阿木。

不想突发骤变。

原本还漫不经心地坐着品茶的那曲韵如,在那瞬间绷直了身体。

瞪大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殿中。

周围陷入诡异的安静之中。

似是连那喧嚣的风都变得安宁了,满殿内只听得徐骆云长剑的破空之声。

这动静极大,然而在座之人根本就看不清楚徐骆云的剑招。

只瞧的见长剑反射出来的银光,在眼前快速划过,再回神时,那单阿木手中的铁锤犹在,胳膊上却已经是鲜血淋漓!

他吃痛不已,被迫放下了其中一个铁锤!

可不想徐骆云全然是个剑道疯子,竟是半点不停,乘胜追击。

剑招带起的风都如同利剑一般,打得单阿木全无招架之力,勉强分辨得出那剑招的走势后,却也只能够堪堪将铁锤放在面前,抵挡住了徐骆云的致命一击。

与之而来的,是左手手腕上一道长长的剑伤!

“住手!”殿内之人均未能反应过来,林水月先行喝住了徐骆云。

徐骆云战意正酣,猝不及防听得林水月的话,半中收了剑招,因为收招太快,甚至脚下还踉跄了瞬。

她抬头,才发觉单阿木身上已是多处剑伤。

徐骆云眼里划过抹惊慌之色,着急道:“林大人叫我使出所有的能耐,不留后手,我便把规则忘了……”

“单将军,实在对不住。”

林水月说了不能伤人,不可见血。

但徐骆云学的剑招过于霸道,使出来就是必定有人受伤的。

她已经减缓了力道,把最凌厉的剑招略过了,不想还是伤到了单阿木。

殿内陷入一片诡异的沉寂之中。

徐骆云那满脸愧疚的神色,落在了他人眼里,就仿佛阎罗王催命一样,叫人如鲠在喉。

她这意思,仿若是完全没想到单阿木这般不经打。

可他们也没想到,她这剑招如此凶猛啊!

不光是凶猛,这剑招快如闪电,便是眼力极佳的人,也只能够看见剑的残影。

加之此前徐骆云看起来不敌,实则是在短时间内摸清楚了那单阿木的招式,以至于后续出招,招招都朝着单阿木的命门走。

在座的武将皆是满头热汗,都在回想刚才的巨大变化。

这也就是单阿木了,换了他们,只怕连反应都不及,便已经被削掉两只手臂了。

诡异的安静声中,上首的皇帝率先笑道:“好!”

众人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纷纷鼓掌叫好。

曲韵如亲自上前将单阿木搀扶回来,见得他右臂伤势过重,皮肉破开之下,都能瞧见骨头。

一时间面色大变,就欲发作。

却被单阿木拉住。

“公主,不可。”

单阿木受到的打击不比曲韵如的小,他没有想到会被压制至此,如今还要强打着精神道:“自来比武,断然没有不受伤的道理。”

“且此番比试,是我主动要求的。”

道理曲韵如都清楚,但那徐骆云出手就将人伤得这般严重。

如果不是林水月及时叫停,只怕单阿木整个左手手腕都要废掉。

她如何能够保持心态?

正想着,就听上首皇帝淡声道:“去请太医院的院判过来,为单将军诊治。”

底下的宫人迅速应了。

单阿木面上挂着抹勉强的笑容,对皇帝行礼道:“多谢殿下。”

皇帝:“是徐骆云出手太重,朕让她向你赔个不是。”

徐骆云吓了一跳,忙不迭对单阿木躬身行礼:“单将军见谅。”

单阿木脸色苍白,这发白的脸色,更多是因为他在徐骆云手底下走不过几招。

对这点伤势,他倒是没有放在心上。

战场上厮杀过来的人,再严重的伤都经历过,今日这等算不得什么。

而且他也清楚,徐骆云确实是手下留情了。

但越是清楚这事,心底就越是难以接受。

晋朝竟有这等高深莫测的剑术……

“我天。”白羽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惊声道:“你们说我现在去寻个剑道师傅,可还来得及?能练成这位徐小姐的模样吗?”

瞿斐然翻了个白眼:“你当好的剑道师傅是地里面的大白菜,随你去找。”

“再者,再如何精妙的剑招,也需要用剑人用得好。”瞿斐然转过头,深深地看了徐骆云一眼,沉声道:“徐小姐,是难得的剑道天才。”

这事其实他们早就应该想到了。

丘山老道凶名在外,多年也不见收个什么徒弟之流。

徐骆云说丘山老道是她捡到的,但以此人心性,如若徐骆云不是难得一遇的天才,只怕不论如何他都不会将徐骆云收做徒弟。

他们想不到,林水月却先一步想到了。

气氛怪异,所有人都惊诧不已地盯着那徐骆云看。

梁少卿沉默片刻后,温声对庆王道:“王爷,此女不宜纳入后院。”

太过危险。

她若只是寻常高手,倒也还算可行。

然而今日得见,林水月所说的无人能敌,还真不是夸张之语。

这剑招过于凌厉并且太快,出招就是要人命的。

她嫁给庆王,若安生的话,能够成为一大助力。可皇室后宅之中,怎可能少得了争斗。

若她哪一日被招惹了,提剑就杀。

谁能够控制得住她!?

出于这个想法,把徐骆云留在后宅确实是太危险了。

庆王面色寻常,只抬眸扫向林水月的方向。

却见林水月对殿上的皇帝道:“徐小姐是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能耐远超寻常高手。”

“若有心培养的话,日后便是我大晋之福。”

皇帝眼眸闪烁。

晋朝多年受到燕国钳制,主要就是因为单家一脉。

而今朝中突然出现这么个武学奇才,林水月的意思,皇帝怎能不懂。

裴尘用兵如神,若再有这样的高手在侧,犹如神兵在手。

此后别说是守卫边疆,只怕日后他们在朝一日,都叫邻国之人胆寒不已。

再看燕国使臣投向那徐骆云的目光,皇帝沉下眼眸。

“皇上。”德妃却在此时开了口道:“骆云是我徐家的小姐,从军之事,本宫不同意!”

“哪有大家小姐不好好待在闺中,整日里喊打喊杀的!”

“此事不妥。”

底下的朝臣面面相觑,徐骆云这能耐,也不是一般人敢娶的啊。

林水月闻言,轻笑道:“从军之事暂且不行,徐小姐不懂军务。”

“那你想要如何?”德妃瞪她。

“皇上,臣以为,有一个职务很适合徐小姐。”林水月微顿,随即道:“便是御前侍卫。”

满殿哗然。

但细想之下,却又很有道理。

这样厉害的高手,不去保护圣上,难不成去成为谁的帮手?

“林大人,御前侍卫的调动,都自有一套流程,您并未吏部之人,也不是御前侍卫统领。”程旭皱眉道。

然而,满殿喧闹中,御前侍卫统领——裴尘,淡声道:“林大人的意见,便是臣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