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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长老真不愧是掌管了全剑宗财务的男人。

斯然之前就有点疑惑,以剑修们那令人闻者伤心见者落泪的财务水平,这偌大的一个剑宗究竟是怎样维持下去的。

哪怕吃喝都自给自足,修炼资源总归是需要的,灵石丹药武器,个个都是烧钱的货。

现在他算是明白了,开源节流,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这位俞长老真的是把开源做到了极致,能薅就薅,当初的跳崖圣地之事,就能窥见此人与剑修风格极其不搭的商业头脑。

当然也很伤发际线就是了。

那边,殷衔忍着胸腔里的闷意,从腰间的储物袋里数出了两万的灵石。

两万灵石啊,哗啦啦地摆了一地,满地都是亮闪闪的灵石,后边几个弟子看得眼睛都直了。

柳思锐还在那边羡慕道:“我这辈子都不知道能不能拥有这么多灵石。”

斯然摸了摸自己装了好几万灵石的储物袋,拿下来往柳思锐手里一塞,过了几秒钟后又拿了回来,道:“现在,你也算曾经是个万灵石户了。”

柳思锐:“……?”

柳思锐刚刚还没反应过来,等意识到刚刚被塞进手里储物袋居然有如此身价,顿时将那只手举在面前,格外珍惜地看了一眼又一眼,好半天才抬起头来。

他幽幽道:“你说,我要是用这手多摸摸我的储物袋,会不会能让它也开窍一点,多装点灵石?”

说罢,还真的用手反复捏着他腰间那小小的一个储物袋。

这储物袋也是有不同等级的,像斯然用的,就是颇为高级的那种,除了容量大外,还自带了一定的防御功能。

而柳思锐正摸着的那个,明显就是市集上买五送一大甩卖的款式。

斯然想了想,道:“可以,不过得选个晚上,还得是在床上摸才行。”

柳思锐没想到还真的有戏,眼前一亮,凑过来压低了声音:“这是什么原理?”

斯然带着和善的笑容:“睡着后做梦呀,梦里什么都有。”

柳思锐:“……”

那边,俞长老飞快地用灵识扫描了一遍这地上的灵石。

修士们的灵识相当于独立于五感之外的特殊感知,扫描速度极快,一目十行不是问题,不然的话,修真界又没有流通的大面额纸质货币,这一颗一颗灵石的得数到什么时候。

“不对吧,”俞长老对数灵石这事显然是格外熟练,不一会儿便道,“这里只有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块灵石,数目不够啊。”

殷衔:“……”

殷衔整张脸阴沉地都快要滴出水来了,衣袍一抖,一块不知道何时滚进去的灵石咕噜咕噜地又滚了出来,他哼了一声:“这下总够了吧?剑宗这么大一个门派,在这一块灵石上未免也太——”

话还没说完,就见俞长老大手一挥,地上灵石全被他收了起来,一张老脸上洋溢着丰收的喜悦。

他格外满意地拍了拍储物袋,当即便踩着剑一飞而去,完全没有在意殷衔说些什么。

他的眼里只有白花花的灵石而已。

殷衔盯着俞长老潇洒而去的背影,胸口的闷意是愈发地严重了。

云信之见此事暂时也告一段落,便跟着俞长老身后离开了,他走后,只剩下戚封和殷衔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大眼是殷衔的,小眼是戚封的。

两人对瞪了一会,知道瞪不出个所以然来,也都转身离开了。

殷衔走的时候,孟北和孟西尽职尽责的跟在后边,两人雄壮的身躯衬得殷衔的背影格外单薄和萧瑟,要是再换身白衣,就有押解犯人一个样了。

而在一众大人物们离开后,剩下一群围观弟子顿时爆发了极大的讨论热潮。

斯然竖着耳朵听了半晌,大部分的讨论都是围绕着殷衔……的胸展开的。

“有没有人看清他那团是什么材质的?”

“不知道啊,不过这位殷宗主究竟是男子还是女子?信云尊者好像说他是女扮男装?可戚长老又说是男扮女装,唉,太难了。”

“这当然是男子了,女子本来就有,何必弄个假的?”

“谁说女子一定就有了,你看奇岩峰上那位师妹,比我们还要平坦呢。”

“你再说秦师妹又要打你了,人家平怎么了?你们一个个胸肌练得能夹死蚊子有什么用?谁能打得过她?”

“……不说这个了,你们就不好奇这位殷宗主和信云尊者的往事吗?”

“不好奇,我只想知道,他怎么把腿毛刮得那么干净的。”

……

果然,有人的地方就少不了吃瓜群众的热切讨论,哪怕在修真界也是如此。

殷衔被孟北和孟西压着去了一个极为偏僻的小峰头后,剑宗的诸位长老们很快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

乾天峰主殿内,俞长老一拍桌子,斩钉截铁道:“这殷衔绝对不正常!”

戚封附议:“不错,他的行为举止都极为古怪,想来定有阴谋——”

“两万灵石的费用,说拿就拿出来了,就为了留在剑宗,他所图谋的,绝对超过了两万灵石,”俞长老一脸深沉,“赶紧宗内值钱的都藏好,我担心这人图谋不轨!”

戚封:“……”

戚封真诚问道:“你的判断居然是基于这一点?”

俞长老反问:“这一点怎么了?没有这一点,你连个剑鞘都买不起!”

给钱的是大爷,戚封很快便诚恳地承认了错误,不过想了想,他还是道:“其实我觉得你也不用这么担心,咱们宗内值钱的加一块儿,说不定都没两万灵石。”

俞长老:“……”

戚封又道:“而且,几万灵石很多吗?”

在场的各位长老均用“你是不是飘了”的眼神看向他,其中云信之的目光最为迷惑,毕竟当初俞长老报出两万灵石的高价时,还是他们俩一起倒吸口凉气的。

“还不是因为我们太穷了吗?”戚封镇定自若地补上后面一句话,“在我们看来两万灵石很多,但也许对于其他宗门来说,这并不是个大数目呢?”

一旁继云信之后的新一任执法堂长老奇道:“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戚封:“……”

戚封面色不变,“所以,既然不是图谋钱财,那必定是有其他所图,比如说……图人。”

在场的所有人均将目光投向了引来殷衔的罪魁祸首云信之。

戚封轻咳了两声:“信之啊,你对这点有什么看法?你也和殷衔算是旧识,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你可了解?”

云信之没有反应。

他的目光没有焦距地落在半空之中,眉心微皱,一只手不自觉地顺着胡子,显然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戚封又喊了声:“信之?”

云信之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些,但还是沉浸在自己得思绪之中,无法自拔。

正当戚封想去拔根他的胡子的时候,云信之却猛地回过了神来,手一抖,差点自个儿扯了根胡须下来,道:“我知道了!”

戚封顿觉无语:“你知道什么了?”

“原来殷衔他,其实是男子,而不是女子啊,”云信之像是揭开了什么千古难题一样,长舒了口气,“唉,之前真的是惊到我了,当年一同历炼了那么久的朋友若真是换了个性别,我、我这一回想起来,就感觉实在是难以接受啊!”

戚封就不问为何云信之难以接受了,他知道,在云信之的观念里边,男女授受不清这六个字可是刻入了骨子里的,能亲密接触的只有自己的伴侣。

他便问道:“你为何确定他就是男的?”

现在各位长老对这殷衔的性别还没有一个定论呢。

“当年历练途中,我和殷道友用完了最后一张净尘符,没钱去买新的,我这净尘术用得又不好,殷道友也是,于是我们就一同找了个小湖,简单洗了个澡,这不就知道了,”云信之感叹道,“唉,近些年的记性是越来越差了,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想起来。”

戚封却更加疑惑了:“既然是男子,为何会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这我就不清楚了,”云信之道,“我与殷道友也不过是旧识相识罢了,算算也有百余年未见,若不是这次的事情,我都快要遗忘当初那段历炼的那段经历。”

云信之极其重情,自从认知了燕芝之后,他的全部记忆,都已经被这个女子所占据了,再也容不下其他人的存在。

戚封叹了口气:“罢了,走一步看一步,这修真界本就是实力为尊,咱们偌大的剑宗,倒也不至于对一个分神期的修士束手束脚。”

不同宗门之间的实力差距极大,像剑宗这样的一流宗门,宗内分神期修士绝对不少,更何况剑修越阶挑战本就常见,确实不需要过于担心殷衔此人。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阴谋诡计,最终都将被一剑破之。

不过,殷衔的到来,始终还是有影响的。

剑宗的全宗警戒令尚未解除,在宗门内乱逛的弟子都少了不少,小白鸟们因此也放了个长假,天天吃吃喝喝,身躯都丰满了几分。

以往天天定时出门练剑的云漠,也把练剑地点改在了临观峰上。

殷衔的到来,让剑宗不像过去那么安全,以防万一,云漠这段时间都寸步不离地跟着斯然,确保他在自己灵识的笼罩范围之内。

临观峰很大,除了占据了大部分地皮的森林外,还有一大片适合练剑的空地,以往这空地都是斯然用来发呆的,自打云漠开始练剑之后,这块总算是有了点大宗门峰头的感觉。

殷衔到来的第二天上午,斯然便找了个树荫里,掏了张小板凳坐着,看云漠练剑。

这无疑是一件极其赏心悦目的事情。

练剑的主人公是极为好看的,剑法也格外有特点,云漠修行的是主一击必杀的杀伐之剑,其剑法综合了灵巧和力度,一招一式都充满了凌厉之感,带给了剑术小菜鸡斯然极大的震撼。

宝书:【震撼啥啊,你看得懂吗?】

斯然撑着下巴:“我需要看得懂吗?我只要有双眼睛,能欣赏就行了,自打来了这修真界,原先4.0的视力直接进化成了40.0,感觉真不错。”

宝书:【40.0的视力也没见你射箭的命中率提高多少啊?】

“谁说没有!我已经进步很多了好吗?”斯然反驳道,顺手便拿出了塞在储物袋里的弓,打算来一个现场演示。

不过这近朱者赤的效果确实显著,斯然演示了几下,在一旁云漠心无旁骛练剑的感染下,真的开始仔细练习起了箭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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