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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也没吃,一块儿吃?”

阎云舟手捏了捏胀痛的膝盖:

“你先吃。”

宁咎回头看到了他的动作:

“腿疼?”

“之前有个人说要给我换药,也不知道换到了哪里去?”

宁咎摸了摸鼻子,隐约觉得这个有个人好像是他,他侧头和屋里的小厮说:

“麻烦拿药箱来。”

阎云舟笑了一下:

“你先吃,不差这一会儿。”

“给你换完,一块儿吃。”

宁咎打晃过来,阎云舟扶了一下他的手臂,轻笑开口:

“还能换药吗?”

“换药又不是什么技术活。”

宁咎坐下,掀开了阎云舟的衣摆,将裤腿撩上去,伤口周边红肿严重了一些,明天大蒜素的药敏结果应该就可以看了,如果没有什么问题,他准备为张林的那条腿做手术,如果手术也没有什么问题,阎云舟这腿也不能再拖下去了。

换好了药,阎云舟和宁咎一块儿坐到了桌前,宁咎问出声:

“今天那三人是不是短时间不会出现在朝堂上了?”

阎云舟夹了几筷子菜:

“嗯,文人讲究仪态仪表,今日这事儿大半个朝堂的人都看见了,就是不病也要告假。”

宁咎点头,果然和他猜的差不多:

“那就好,这顿酒总算是没有白喝。”

阎云舟终于忍不住问:

“你今日给他们喝的酒有什么不同?”

宁咎难得在阎云舟的眼里看到了好奇:

“酒还是从前的酒,只不过我用了方法提纯了些,就是让那酒便的更烈了些,更容易喝醉,别的没什么,所以他们麻烦也找不到我头上来,谁让他们酒量不好的,嗯,这个是什么?冰冰凉凉这么好喝?”

宁咎端起精致的白瓷碗,眼里有些惊喜,这东西就和果肉果冻一样,还是凉的。

阎云舟看了看那东西:

“不知道叫什么,是大嫂送过来的,给你醒酒的。”

这一晚两人睡的都很早,阎云舟是腿上不舒服,宁咎纯是喝多了酒,沾枕头就睡着了,一直到第二天早晨。

这段时间因为和阎云舟睡在一个屋子里,宁咎都渐渐养成了生物钟,到了点儿就醒,坐起来由着暖月给他束发,阎云舟已经穿戴整齐,看见那个束发还在打哈欠的人开口:

“若是困就再睡一会儿,头疼不疼?”

昨天毕竟喝了那么多的酒,阎云舟怕他宿醉头疼,宁咎的眼睛依旧没睁开,却是摇了摇头:

“不睡了,还好多事儿等着我呢。”

今天他要查看大蒜素的情况,折腾了这么多天,今天就要揭晓了,他哪有心思睡啊,阎云舟好笑,这人每日比他还忙。

阎云舟等着宁咎穿整齐这才准备和他一块儿到厅中用早膳,两人还没有出房间的时候,就见海棠苑大夫人身边的一个女使匆匆过来,神色有些慌张:

“王爷,小小姐昨晚忽然说肚子痛,请了杨府医过去,这会儿症状也没有什么缓解,人疼的厉害。”

阎云舟的脸色骤然一变:

“什么?杳儿怎么了?”

那女使的脸色也很差,看的出来很担心害怕,声音都有些发抖:

“杨府医说是肠痈之症。”

阎云舟听到这个立刻便着人备轿去海棠苑,宁咎自然也跟着,肠痈?他对中医不算是太了解,一时也没反应过来这个肠痈对应西医是个什么毛病。

宁咎不等阎云舟说话就跟进了轿子,阎云舟掀开轿帘,语气焦急:

“什么时候的事儿?怎么昨晚不报?”

“小小姐是昨晚睡下之前说肚子不舒服的,开始只以为是吃的积食了,大夫人便着人拿了些山楂糕来,又请了院子里伺候的大夫看,但是小小姐还是没有缓解,只得半夜叫了杨府医,大夫人不想扰了王爷休息,只准天亮再报。”

宁咎也问出声:

“肚子疼?是哪里疼?左边还是右边?”

宁咎从脑海里搜寻了一圈,古代所说的估计就是下腹部的一些炎症疾病,腹膜炎,肠梗阻,阑尾炎应该都算是这一范畴。

“小小姐说不清楚,一会儿说是肚脐边上一会儿说是旁边。”

轿子都还不等停稳阎云舟就站起了身,踉跄了一步,宁咎手快地扶住他:

“慢点。”

海棠苑中府中的医生都在,阎云舟径直进了房间,屋内的温度有些高,杨生正在开药,床边程清浅的脸色憔悴守着榻上的女儿,床榻上的小姑娘穿着寝衣,手按着肚子,额角疼的都是汗,头发都粘在了脸颊上,往日见着活泼生动的孩子此刻让人心都跟着揪着疼。

“大嫂,杳儿怎么样?”

程清浅这才站起身来:

“折腾了半宿,这会儿好了一点儿。”

阎云舟看向了杨生:

“杨叔,要紧吗?”

杨生的脸色也不好看:

“王爷,这肠痈之症并不算好治,有些人用了药辅以针灸能熬过来,但是多不去根,时常复发,也有些人疼痛太剧,最终熬不过来。”

程清浅的脸色骤然煞白,阎云舟攥紧了手,肠痈,军中就有得肠痈而亡的将士,他怎么都不曾想过小杳儿会得这样的病,杨生再一次开口:

“王爷,我接触过得肠痈的人不多,不如请太医来看看吧?”

阎云舟此刻也顾不得别的,直接让人拿令牌宣太医,同时京中数得上的大夫都要叫来。

王府大肆宣召太医,连李启都得到了消息,以为是阎云舟快不行了,太医和京城的名医一个个地被传进来,阎月杳刚刚醒过来,阎云舟就坐在桌边,看着他们一个一个地把脉,询问症状,孩子疼的厉害也说不清楚,不过结论倒是十分一致,确实是肠痈之症。

阎云舟到了外厅,一个一个地召见看过诊的大夫,却得到的都是大同小异的答复,要么跟治不了时时复发时时折磨,要么就是根本熬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