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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极,大家知道这药不用花银子,而且也知道有人好转了,有些症状的都及时汇报。”

不得不说宁咎对于疫情防控确实是非常有经验的,那天他的话也算是起到了作用,给一些比较穷苦的百姓吃了一颗定心丸,这几日汇报的都算是及时,这才没有造成大范围的感染。

听了这话宁咎才算是放下些心来,又交代了几句才准备回院子,回去的时候也丝毫没有理身后那人的意思,还是阎云舟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等等我啊,我们一块儿回去。”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宁咎才没有甩开他的手,结果阎云舟一下就甩开了暗玄的手,一瘸一拐地跟着宁咎,宁咎看着他这样子还是将步子放慢了下来。

阎云舟边走边开口:

“煜安别生气了吧,你若是喜欢长生碑,我给你立十个长生碑。”

宁咎其实本来都没什么了,但是这一句话瞬间让他头顶都开始冒烟,什么叫他喜欢长生碑?这是长生碑的问题吗?

“王爷要是不会说话,就安静一会儿吧。”

阎云舟…

一路上都听话地安静了下来…连身后的暗玄都好笑地捂住了嘴才憋住笑声。

晚膳的时候阎云舟不断给宁咎夹菜:

“我这个人不太会说话。”

宁咎头不抬眼不睁:

“嗯,我发现了。”

阎云舟又一次哑然,他忽然就想起了多年前的时候他哥还曾经和他抱怨,说大嫂生气的时候每每都怼的他哑口无言,他现在总算是能理解一些当年大哥的心情了。

“我…”

宁咎不等他开口便好整以暇地抬头,一边喝酒一边开口:

“现在王爷一口一个我了,刚开始的时候可不一样,都是本王本王如何如何的。”

阎云舟现在算是知道宁咎的厉害了,几乎是无奈投降:

“是我不好,以后都没有本王了,煜安,我常年在军中不会说话,有的时候也摸不准你的心思,所以若是哪里做的让你不开心了,你就直接和我说,没关系的。”

宁咎不是那种不依不饶没屁搁楞嗓子的人,更不是那种生气了说没生气,再不就来一句‘你猜’的那种要命的人,他看出来阎云舟是没有看出他因为什么生气了:

“好,那我和你说一说,你知道你吃的那些药做起来需要多少道工序吗?想要凑成那些原料又要废多少的功夫?虽然我这个人做这些也不是要一句感谢和赞赏,但是王爷知道的,人有的时候还是需要被人提供一些情绪价值的。”

宁主任不愧是受过高等教育一路硕博的寡王,丝毫都不内耗,有不满明明白白的说出来,有问题解决问题,有需求就提出需求,将一个理科生的思维演绎的淋漓尽致。

阎云舟本就是玲珑心思,听他这么一说立刻就懂了,下午的时候他一直在赞许周瑛,宁咎不高兴不是因为吃醋,而是觉得他做了那么多,他都没有赞赏和欣赏过他,这才觉得不高兴了,忽然之间他觉得宁咎也有些小孩子的脾气。

他笑了笑放下了筷子,正对那人正色开口:

“煜安,你或许都不知道你给我带来了什么,不仅仅是能活下去的希望,你是第一个和我说不要让我放弃自己的人,也是第一个教我不要完全为别人而活的人。

你让我觉得若是生命可以继续下去,除了对于身份和周边之人的责任之外,我还有很多可以期待的事情。

我真的非常感谢你为了做了这么多,我知道那个药想要做出来非常的不容易,还需要冒着中毒的风险,没有和你直接表示感谢是我的不对,现在我…”

阎云舟的话非常的诚恳,说话的时候他没有其余任何的动作,神色专注地看着眼前的人,句句真诚。

这反倒是给宁咎弄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好像自己上赶着要这人感激似的,所以不等他的话说完,他就立刻截住了他的话头,耳根子都有些红:

“好了好了,今天的情绪价值已经达到了,吃饭,吃饭。”

阎云舟被骤然打断也不恼,幽潭一般的目光中透出些笑意:

“好,达到了便好,吃饭吧。”

说完就重新拿起了筷子,这倒是给宁咎弄的有些不自在了,屋里太安静便有几分尴尬,他便开口:

“你三天后便去白城了?”

阎云舟点头:

“嗯,那边总是要去看看的,北牧和羯族也不是一个随州城就能葬送的。”

宁咎开口:

“三天后的话我就先不和你去白城了,这边的疫病刚刚开始,虽然那药是有些效果的,但我还是有些不放心,需要留下看着一些,以防扩大化。”

虽然药是有用的,但是毕竟是刚刚开始用药,他总要等到第一批人开始痊愈再走,阎云舟也知道疫病的重要性,倒是没有执意带他走:

“那也好,在这边倒是也安全一些,我将暗玄留下,等这边什么时候可以走了,便让他护送你到白城。”

宁咎摆了摆手:

“不用,你都说我这儿安全了,你那边才是战场,还是让暗玄跟着你吧。”

阎云舟这一次却没有妥协:

“听话,暗玄跟着你我放心些,我身边还有暗卫,但是你和暗玄熟悉,总是方便一些的,如今我抗旨的消息传到京城,那边必定有些动作,有可能又有人将主意打到了你的头上,小心些总是没错的。”

听到这里宁咎便没再拒绝。

今天一天的时间阎云舟都在外面,身上也冻了一天,宁咎这才想起来昨天本来要给这人看看膝盖的,结果太困睡过去了,也没有看到,饭后便将人按在了榻上,让人上了姜水:

“衣服换了,给我看看膝盖上。”

阎云舟异常的听话,宁咎坐在了榻边,看着他掀开的裤腿,露出了两只肿胀有些泛青的膝盖,神色便有些凝重,关节炎这个问题其实就是在现代如果不手术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无非就是热敷,理疗,贴膏药。

“痛的厉害吗?”

“还好,比前两天好了不少。”

这句话宁咎倒是没觉得他是在撒谎,因为这几天阎云舟一直都在服用阿司匹林,那药之所以被称为神药,就是因为它不光是有退烧的功效,它同时还可以镇痛,而且对于关节炎也是有疗效的。

“是因为吃了阿司匹林,不过那药用的时间也不能过长,再用五天就要断掉药了。”

宁咎一边帮他热敷一边思量,如果是在现代可以进行膝关节置换手术,但是在这里,很显然就是累死他也不可能做出人工关节来,所以这条路是注定走不通的。

阎云舟低头便能看见宁咎眉头紧锁的样子,他扯了扯那人的袖子:

“好了,宁大夫再这样虎着脸我要觉得我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了。”

宁咎这才抬头看他:

“说点儿好话吧你,我现在正式和你说一下你膝盖上的状况,你这个算是关节炎,在这个时,在现在来说是不可能根治的。

我倒是在那个书上看见过手术的方法可以换关节,但是那关节我做不出来,所以这条路走不通,也就是说这幅关节是要陪着你进棺材的。

你自己算一算,你今年还不到30岁,若是再这样不知道爱惜,过不了五年你站起来都费劲,到时候还去看什么婉约江南,塞北荒漠啊,你就留在床上看房巴吧。”

这竹筒倒豆子一样的声音逗笑了阎云舟:

“是是是,我知道注意,这不是日日都热敷吗?我一定爱惜自己,以后好陪着你去江南,去塞北,去草原。”

宁咎看着他应的倒是溜,冷哼了一下没说话,低头帮他敷了敷膝盖:

“明日让会做针线活的绣娘帮你缝制一个护膝,护膝留口袋,每一次出去的时候将炒热的沙粒盐放在里面,这样会持续发热,又不影响活动。”

“是,都听你的。”

两个人正说着话,忽然听到外面“轰隆”一声巨响,两个人同时看向了外面,阎云舟的面色一变:

“是北面,青羊那老家伙的地方。”

宁咎显然想起来了,外面的暗玄立刻进来禀报:

“王爷,好像是青羊道人那边的动静。”

阎云舟立刻将裤腿放下,做势便要起身:

“你带人先过去,我随后就到。”

宁咎也知道轻重缓急,赶紧扶着他起身,帮他披上了厚实的披风,两个人便直接出了门往王府的角落,青羊道人那院子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