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人不大还挺记仇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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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彦被分封到封地的时候才十岁出头,他的母妃去的早,母家在朝中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位置,早年在宫中没什么存在感,后来倒是养在苏贵妃的宫中,过了几年的好日子,本来李启因为这个事儿还是有些忌惮李彦的身份的。
毕竟他父皇在临终之前下旨封后,若是李彦一直在苏贵妃膝下,即便是算不得正统嫡子,但是身份也会高出他一截来,不过好在苏贵妃在他登基之初便同他说要将李彦重新归到他亲母妃的名下。
他知道这是苏贵妃的让步,毕竟那不是她亲生的,犯不上因为这养了几年的孩子而和他对上,他自然也就承了这个情,给李彦封了郡王之后出京,一晃这么多年,他倒是再未见过他那个四弟。
魏振和拱手开口:
“陛下,我们虽然在北境的边上陈列了不少的兵马,但是阎云舟手中的火炮总也是个祸害,臣近日接到了长青的密信,他到了白城之后暗中打探,得到了一个消息,这消息中说,当年北境的确是制备了一批的火药,但是在那过程中似乎出了什么意外,后来先帝便封停了火药的制备。”
李启微微皱眉:
“封停了?那就是说阎云舟手中的火炮是从前剩下的?还能剩下多少?”
“长青猜测,这火药并不是北境的每一个边城都有,随州的位置特殊,背靠五州山,是军防重地,所以那火药才会放在随州一些,但是具体还剩下多少长青也打探不出来,但是他却提到了一个人名,天凌真人。”
“他是谁?”
“天凌真人就是从前负责为先皇制造火炮的人,只不过这个人现在已经死了,但是他死了,玉清观还在。”
李启立刻开口:
“派人到玉清观,将里面所有的道士都带过来。”
既然知道了是谁做出来的,他就不信,整个玉清观就没有会做火药的,若是他的手中也有火炮,他何惧阎云舟。
阎云舟临去白城的前一晚将一块儿玉佩留给了宁咎,宁咎看着手中那墨色的玉佩抬头问道:
“这是什么?”
“这玉佩算是我的一个私印,你拿着他,王府所有的守卫,暗卫都会听你调遣。”
宁咎看着手里的这个玉佩有些咂舌,调遣王府所有的守卫和暗卫?这不相当于王府的兵符了?
“不用,你还是自己留着吧,你不是将暗玄留给我了吗?我要那么多人也没用。”
阎云舟没有接过去:
“如今是多事之秋,朝廷那边不会安静太久,这北境也不是绝对安全的地方,这玉佩你拿着,我也放心些。”
宁咎叹了口气,倒也是这个道理:
“那行,那我就拿着了,这两天太忙了都没有顾上问你,你觉得胸口处有没有好转?”
这几天他一心都在北郊那边,这几天感染的人数明显上来了,甚至几个老人撑不过去也死了,他每天从早上忙到晚上倒是连阎云舟的情况都忽略了,只是他们晚上睡在一起,倒是他的咳喘明显减轻了。
这两天晚上没有将枕头垫的很高倒是也没有憋闷,阎云舟点了点头:
“好多了,从前总是闷痛的感觉好了不少,咳嗽也少了很多。”
宁咎没有光让他吃磺胺,还配合了杨生的一些药,磺胺是抗生素消炎的效果无需疑问,但是阎云舟病了这么久,又是一身的旧伤,那些暗亏可是磺胺没办法的,只能是靠杨生了。
“那就好,如果发现了什么不对的反应你要赶紧和我说。”
毕竟磺胺也是可能造成过敏的,阎云舟自然是答应的痛快。
阎云舟第二天清晨便要带着大军出发了,宁咎送他到了车架上,扫视了一圈,不忘叮嘱:
“药要按顿吃,腿上不能着凉,记得晚上就算不能洗澡也要用热水泡脚…”
阎云舟丝毫都不嫌他啰嗦,他说一声他便应一声,看着同样出来送行的洛月离都抿唇轻笑:
“你们两个啊,这是在大门口做什么呢?昨晚都没有吩咐清楚吗?”
还不得宁咎说什么,阎云舟便直接撩起目光看向了他:
“洛大人孤家寡人的自然理解不了什么叫难分难舍。”
宁咎…他倒是也没有那么难分难舍。
阎云舟走后宁咎去北郊的时间就更长的,有的时候洛月离也会随他一块儿去,宁咎其实还是对情况太过乐观了,这个年代的卫生环境可想而知,感染的人确实是越来越多,只不过没有到全员爆发的情况,但是上百人也依旧让现在这个环境不堪重负,李彦命人紧急搭建了些保暖的棚子,用来收治患者。
不过宁咎的药也确实起到了作用,至少一些症状轻的,年强身体好的,三四天便缓过来了很多,有一些一周便挺过来了,现在最显然的一个问题就是磺胺不够用。
开始的时候宁咎都是紧着症状严重的用磺胺,但是随着感染基数的增多,严重的人也越来越多,那磺胺最开始只是给阎云舟制备的,根本分不出来这么多人的量。
所以几乎是从阎云舟走后的第二天宁咎便再一次到了那个小屋里,开始了第二论的磺胺制备,每天从天亮忙到天黑,几乎是脚打后脑勺,白天忙着的时候还不觉得什么,晚上腰酸背痛地躺到床上他才觉得这床比平时宽了这么多。
算起来,他从到了这个地方开始好像就没怎么和阎云舟分开过,仅有的那么几天就是到北京阎云舟先走的那几天了,只不过那个时候他的不适应远没有现在强烈。
宁咎一个人躺在床上,不禁在吐槽,这个时代连个电话也没有,也不知道阎云舟现在在做什么,反应过来之后他自己都有些好笑,想他在现代也算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却一路寡王,现在倒好了,跑到了古代和一个古人谈恋爱。
身上实在是太过疲惫,宁咎自己想着想着便慢慢睡了过去,但是这一晚的梦却非常的凌乱,似乎总是能梦到一个人影,很熟悉又看不真切,那人似乎是要和他说什么话,他缓缓冲那人走进,但越是想看清,拢在那人身上的雾气便越是浓重,但是他就是能感受到那浓雾背后的人一直在看着他。
就在他想要冲过去看清那人模样的时候,梦醒了,这一晚睡的一点儿都不解乏,宁咎抻了抻身上这才坐起身来。
但是一连几天他总是睡觉的时候能梦到有个人影在看他,那种感觉就是还挺诡异的,最直接的表现就是他休息不好,一晚上做梦,休息想好都怪了。
每天宁咎就是白天制备磺胺,晚上回到房间看阎云舟每日都会差人送过来的信件,里面其实也没有什么重要的内容,无非就是他做了什么,吃了什么还有一些嘱咐他,问他的话。
晚上,宁咎披着衣服坐在灯边,看着那人苍劲的笔锋写着这些家长里短,这不就是这个年代的短信吗?看完他会回给他一封信,只不过他的字就很一般了,但是那人也不是第一次见,他也不必藏拙,多写点儿没准还能多练练字呢。
“北郊那边的磺胺前天就用完了,我今天又去了北郊,这两天新感染的人数已经开始减少了,只不过昨天那五个严重的人还是没能熬过去…”
“我手中的磺胺后天应该差不多能做好,明天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人挺不过去,你身体怎么样?可有不舒服?”
宁咎提着笔伏在桌子上就像是寻常聊天一样写着,不知不觉就写了洋洋洒洒两页纸,虽然字迹算不得好看,但是却能让阎云舟在见到这字的时候就仿佛那看见坐在他面前,和他说着话的年轻人。
白城中阎云舟披着衣服看着宁咎的信: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若不是有你的药,这一次的疫病不知道要死多少的人,别太累了,晚上早些休息,我这边一切都好,身上也好多了,没有从前那样闷痛,有听你的话,按时吃药,按时休息,每晚都泡脚。
前几日军中打猎,这边的兔子多,我见这边的妇人擅长用兔皮做帽子,便让人给你也做了一顶,兔皮是我亲自挑的,纯白色没有一丝的杂毛,做出来定然好看又保暖,还可以做手套,待我明日再去选选。”
宁咎接到这封回信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刚刚回房的时候了,身上累的不行,只不过他实在没办法忍三天不洗澡,还是撑着去泡了澡洗了头发,好悬没有在木桶中睡着。
出来的时候披散着一头的湿发,看着阎云舟的这封信,无端便想到了他刚刚做出磺胺那晚,他也是很累,但是那天洗完头发有人帮他擦,他现在都记得那种感觉,很舒服,很放松,只是可惜了,今晚给他擦头发的人不在。
“兔毛的帽子我还没有戴过呢,什么时候给我弄一个和洛月离一样的狐皮披风啊,眼馋了挺久的,我今天洗头发了,想到明天还要重新束发就头疼,不行明天就麻烦一下暗玄吧。”
宁咎话是这样说,但是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可没有用暗玄帮他束发,而是自己搞了好半天才弄个差不多,只不过那样式,实在是…越发的像青羊道人那放荡不羁的风格了,当晚他再次看见了回信,那人的第一句话就是:
“不准让暗玄给你束发,自己来,你忍忍,待你回来了,我帮你束。”
宁咎边看边笑,他就知道阎云舟定然不许,小心眼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