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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随州这个大杀器用过一次便没用了,再者因为随州的陷落,原来的河道也有不少都已经改道了,无法再恢复。

这一次的随州城并不是建造在原址上,而是在原随州城偏西北的位置,主要是加强城防,坚固城墙。”

宁咎想到上一次的那一战,残忍确实是残忍,但是战争就是这样,只有你死我活才是战争。

阎云舟是在两日后到随州的,他都没有在幽州驻脚,而是直奔随州大营,随州城虽然还没有建起来,但是随州大营却已经在此驻军了,阎云舟和宁咎骑在马上远远便看见前方黑压压一片的驻军。

军中最前方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已经提前得到旨意回来驻守随州的李寒还有张慎,他们从前便是随州的参将和副参将,这一次重建的事宜着他们协助,必然是事半功倍。

两匹马在军营前驻足,黑压压的一营的将士齐齐单膝跪地,有些跟随阎云舟多年的老兵,甚至眼睛都有些泛红。

他们本就是边军,非召不得进京,这几年中,李寒等人每一次去京城都会去王府,却次次带回来的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阎云舟病重的消息更是时常传出来,此刻看着安然在马上的人,没有人不激动,山呼王爷的声响几乎响彻天地,阎云舟的手也抓紧了缰绳,今日的一切他又何尝能想到。

他不但再一次踏在了北境的土地上,还是和宁咎一同回来的:

“都起来吧,陛下特旨,随州将士驻守边关苦寒之地,功在社稷,今日大宴三军,这后面的酒都搬来了。”

阎云舟下了马,亲自拉了李寒起来,李寒在年前大比之后便回了北境,那会儿瞧着阎云舟的身子虽然比从前好了不少,但是腿上依旧受不得累,出行多走一些都要人扶持,他忍不住打量那人的腿:

“王爷,你的腿?”

“你们王妃本事大。”

李寒听了这话嘴角都快裂到了耳朵后面:

“我就知道王妃,啊,不,侯爷,定然有办法。”

他这话音光落下,一个人影便冲宁咎扑了过去:

“宁公子,你可回来了。”

扑上去的不是别人,可不正是此刻在李寒手下当差的邹小虎吗?虽说之前在京中邹小虎是见过宁咎一面,但是那一共算起来也没见面多长的时间。

这一次他听李寒说王爷和侯爷要来北境负责随州重建,他简直兴奋的几天都没睡着觉,就等着今日呢。

宁咎对邹小虎也十分纵容,看着他扑上来要行礼忙给扯了起来,还颇有现代礼节性地抱了他一下,毕竟在这个时代,邹小虎对于他的意义和别人还是不大相同的。

一定意义上来说,邹小虎可算是他的铁杆,他可记得,当初这孩子那么害怕阎云舟,都能为了他的命令仗着胆子拦住要出门的人。

这一抱可不得了,邹小虎全身僵硬,阎云舟眼睛微眯,一军营的将官都一幅自求多福的表情。

“宁,宁公子,我,那个,我…”

宁咎笑了:

“你傻了?”

阎云舟看着那一个逗趣,一个脸红的人,再一次想到了当年邹小虎教宁咎骑马的事儿,似笑非笑地看着宁咎,宁咎也不再嘚瑟了,省的打翻陈年老醋。

这一晚因为阎云舟到,军营内外都是分外的热闹,李寒早就命不值守的兵将出去打猎了。

从阎云舟治军的时候,便不禁止不值守的将士打猎,毕竟从前他们时常粮草不济,打猎也能让将士偶尔打打牙祭。

现在李彦做了皇帝,北境军再也不会有从前那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了,但是这打猎的传统却还是留了下来。

户部,工部和兵部的官员也到了,这一晚也算是让这些京官和军中将领照个面,毕竟日后还有好些事儿需要配合呢。

宁咎进了营房之后便发觉阎云舟不理他了,为的什么他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他凑到了那个进了营房便取下墙上弓箭擦拭的人跟前:

“哎,干嘛不理人啊?”

阎云舟抱着弓箭转过了身子,给他留了个后背,宁咎好笑,转而又到了他跟前:

“王爷,瑾初?吃醋了?”

阎云舟语气凉凉:

“宁公子对随州颇有功绩,外面的人等着你庆功呢,还不抓紧换身衣裳等着出去庆贺。”

宁咎笑着坐到了他身边,手肘撑在了桌子上,手掌托着下巴,闻言点点头:

“也是,方才小虎还说特意猎了我爱吃的鹿和兔子,王爷也更衣吧,一会儿你也跟着有口福了。”

说完人就真施施然去换衣服了,阎云舟都气笑了,真是知道怎么气他。

晚间阎云舟和宁咎自然是坐在了主位上,右下手是户部和工部的人,左下首是随州大营的人,阎云舟率先举杯:

“诸位能共聚于此,皆是奉皇命重建随州,随州的重要不需本王强调,接下来的日子诸位同僚都当尽心竭力,铸好这北境的第一把剑。”

军中的豪放,将士的热情是最有感染力的,李寒是跟着李彦一路杀到京城的嫡系,又是从前随州的参将,如今在朝中的武将中也是举足轻重的,而他也并非莽夫,席间频频和户部和工部的几位主事敬酒。

论品级,李寒自是高过几个主事的,但是这建城,并非他所长,修筑排水沟渠,指挥建造屋舍,设计街道排布,这些事儿多还是要工部的人来,一杯一杯的酒下去,生疏倒是消弭了不少。

场上也热络了起来,宁咎不喜应酬,再说他算是陪着阎云舟来的,也无需和谁应酬,便直接下去看着那正在烤的兔子了。

没一会儿邹小虎便凑到了他身边在,阎云舟在后面便看见那两个圆圆的脑袋凑在一起,有说有笑的。

过了一会儿都不是说笑了,邹小虎看向宁咎的时候一脸的羞怯,而宁咎反而眼睛晶亮,阎云舟越是看越是不爽,但是此等情况若是他去叫人回来那才是笑话了。

邹小虎此刻还不知道有一道目光已经快把他抹脖子了:

“宁公子,我还猎到了两个墨狐,皮毛很好,油亮油亮的,正好您可以和王爷做围巾用。”

宁咎听说过这北境是有墨狐的,只是从未见到过,之前洛月离穿了一身没有杂色的雪狐狐裘便算是珍惜了,不过这通体如墨的墨狐却比雪狐还要稀有:

“难得你还记得我啊,成,一会儿我让人去取。”

“宁公子,这兔腿好了。”

宁咎用刀割下来了两个,拿着其中一个转身去找阎云舟,却见那人不怎么搭理他,他猜到是怎么一回儿事儿却笑着逗他:

“尝尝,这兔腿香,配醋最好了。”

阎云舟直接便干进去了一杯酒,宁咎晃了晃一边的酒壶,已经见底了,这人毕竟身子刚好,他忙抬手: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少喝些,你还在吃药呢。”

人声鼎沸之下,倒是也没人注意上首两人在说什么,阎云舟的声音也只有身边的人听得清:

“病秧子惹人厌烦了呗。”

宁咎…怎么都到这种程度了?未免这人再说出什么没良心的话,宁咎直接低头开口:

“再胡说你信不信我当着所有将士的面亲你?亲到你下不了床。”

阎云舟纵使是年少的时候胡闹了一些,但是到底还是被正统礼教教养长大的,宁咎要真是耍起野路子,他还真不是对手,手立刻拉住了身边的人:

“你别胡闹。”

“哦,现在说我胡闹了,不知道刚才谁说那没良心的话。”

阎云舟语塞。

晚间回到营帐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今日席间后面,免不得来往敬酒,阎云舟着实是喝了不少,他的酒量自然是不俗的,只是因着身体的原因还真是许久都没有这样喝酒了。

眼角有些泛着红意,面上也带上了点儿绯红,衬的那原本就俊逸的五官更加出众,甚至带了一丝只有宁咎看的出来的欲色,这样的阎云舟,宁咎连旁人多看一眼都不舍得,半扶半抱的将人扶到了营房中。

一边嘱咐暗玄:

“去让人端两碗醒酒汤来。”

阎云舟倒是不至于喝这点儿酒就醉了,只是怕他许久没喝,胃脘难受:

“怎么样?胃里有没有不舒服?”

宁咎的手刚刚探到那人的上腹,手腕便被一个火热有力的手掌扣住,抬头便对上了那人幽深又略带危险的双眸:

“宁公子不是很能耐吗?不是想要让本王下不来床吗?现在不想亲了吗?”

带着酒意却异常熟悉的气息靠近,宁咎的身上也徒然生出了一股子的火气,这能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