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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的人员在拍照取证,邹琦凑了过来:

“你发现什么不对了?”

“你看这幅画,按理来说出浴的少女,少女应该是这幅画的主角才对,这画中的一切都应该是来衬托这少女的,我不懂画画,但是这种画人物的难道不应该是先把人画出来再点缀其他吗?为什么所有的别的点缀的东西都画完了单单剩下了人物的手,这样一个重要的部位不画呢?”

“确实有点儿奇怪。”

邹琦的手中握着这栋楼的3D立体图,他上学的时候学过设计,用目光测算了一下他们可视范围的面积:

“这个面积不对,应该有暗室。”

叶铭有些惊讶地转头,邹琦笑了一下:

“别迷恋哥。”

暗室的门肯定是需要机关的,在外面坐着的刘科此刻反而不着急了,就是这样看着眼前的人,似乎真的是在等他编造的谎言,赵元飞开始有些坐不住了:

“我实话和您说了,我是喜欢收集一些模型之类的,但是我可从不干什么违法犯罪的事儿啊,这手骨模型我收来也有三四年的时间了,我真是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不信您仔细看,这模型是完好的,我可从来没有破坏过,我又没有长透视眼,我哪知道里面是什么啊,买来的时候是有个群来着,但是那群早八百年就解散了,我现在也给不出您什么有用的消息啊。”

里面随着碰到了机关,一扇暗门缓缓打开,谁都不知道里面可能有什么,毕竟椒盐排骨还在眼前摆着,叶铭率先走了进去,邹琦紧随其后,这里面很昏暗,找了半天才找到了灯的位置,但是这昏暗的灯开了也和没开没什么区别,里面倒是没有什么尸山血海的恐怖场景,有一个布置的很舒服的躺椅,躺椅边上的架子上放着的醒酒器里面还有没有喝完的红酒,看起来这应该是赵元飞经常一个人待的地方。

“先采集指纹。”

叶铭这时候转身:

“要不要做鲁米诺?”

“做。”

叶铭戴上了手套,准备喷洒,其他的人员查看其他的部分:

“你们看这里。”

一边的柜子里有一本画册,里面画的都是一些女人的手,另一边的柜子里还发现了很多仿真的人手,摸上去的触感就像是真人的手一样,甚至一边还带调解温度的按键:

“这家伙是不是有点儿变态啊。”

“难道是恋手癖?我之前遇到一个犯罪分子,他多次下药猥亵少女,但是那些被发现的少女人身却并没有受到侵犯,只是,只是犯罪分子在用她们的手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儿,我猜这个赵元飞应该是也有类似的问题,这如果就是他一个个人爱好那无可厚非,但是要是爱好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那可是什么事儿都干的出来。”

叶铭撒好了鲁米诺,在等潜血反应,他观察起了这里面发现的几个仿真人手忽然出声:

“据说恋手癖的人偏好一些手指细长,秀美的手,一些短粗黝黑的手他们看了就会敬而远之,所以这样的人在对自己的手也会花大量的功夫去保养,刚才我注意到了赵元飞的手,他的无名指和小拇指都留了长指甲,画画人的手常年接触颜料,手上难免会沾染颜料,所以他们为了保持整洁是很少留指甲的,就是留也很难保证指甲的洁净,但是赵元飞的指甲却非常的干净,而且他手部的皮肤很白嫩,一看就是十分注重手部保养的人。”

“这个赵元飞是很有可能出问题,在这里问不出什么就带回去问。”

“快看,鲁米诺有反应了。”

地上有一小片的地方出现了荧光反应,技术人员立刻开始提取DNA。

赵元飞也直接被带回了市局,检验科回去就对提取的DNA做了匹配,结果是没有和之前数据库中任何的DNA对上,法医科最近不忙,晚上叶铭按时下了班。

楚亦寒在家看不得自家老父亲操心公司的事儿,回头累病了可了不得,刚柔并济地就把公司的管理权给拿了回来,楚临北还是将儿子叫到了书房:

“亦寒,我看了一下公司在大数据建立这一块儿的数据,比我想象中发展的要好,这一次北山集团的事儿倒是也算一个警钟,现在个人信息的泄露不是一个小问题,数据的安全甚至个人自己都没有办法掌控,我们能力有限,但是能做一点儿是一点儿,能做多少是多少吧,我记得上半年有一个信息安全的会议,你掂量一下楚氏要不要参会。”

楚亦寒笑了一下,划着轮椅上前,给父亲倒了杯茶:

“就知道您这段时间就在琢磨这个事儿,北山集团这一次的案件还没有到公开审理的阶段,一旦证据链齐全,检察院开始公诉,这么大的事儿是瞒不下来的,到时候必然会引起掀然大波甚至恐慌,到时候信息安全确实是人人关心的重中之重,我也有意建立信息安全中心,不过这个事儿光是我们一家是不行的,这段时间我会多留意相关企业的。”

楚临北喝了茶:

“这段时间你要做的就是多休息,身体养好比什么都重要,走吧,我们出去,小铭快下班了。”

楚亦寒回了家确实是舒心了不少,再舒服的病房住着也不如家里舒服,晚上又有叶铭最喜欢的大闸蟹,大闸蟹沾着姜醋汁真是人间一绝,饭后他给楚亦寒穿了厚厚的一层衣服,推着他去院子里遛弯了:

“案子有进展吗?”

“算有吧,今天抓了个人回来。”

叶铭将在美术馆的事儿个楚亦寒捡着不太重要的说了两句,毕竟有规定,他只是将画上的内容描述了一下,给他看了几个图片。

楚亦寒看着他递过来的照片轻轻滑动,他很快就发现了这些画中似乎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画中人物的手都非常的美,单看似乎看不出什么,但是放在一起就比较容易发现共通点,但是很快他的目光在其中一幅画作上停了下来,他慢慢放大了画。

叶铭也低头:

“我也注意到了这幅画,这幅画好像和其他的画放在一起很违和。”

画上画的是一双手,却没有多余的色彩,简简单单的黑色线条,但是勾勒出来的手却和他认为赵元飞喜欢的那种指如削葱根的手相差太多,这画中的手一看就是男人的手,而且刻画的细节极其丰富,连肌肤的每一条纹路都画的十分的清晰,但就是这样的清晰才很容易让人看到这双手上的沧桑感,这很显然是一双劳动人民的手,和赵元飞以往的作品相差太多。

看了片刻楚亦寒淡淡出声:

“这一幅画是仿的阿尔布雷特·丢勒的一幅名画《祈祷的手》,而且确实仿出了几分精髓来,这纹理的刻画一看就是下了功夫的,这人是不是真的犯罪了不好说,单论画工倒也算是一流。”

叶铭拿过了手机继续看这幅画。

“楚哥,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这名画你都认识。”

楚亦寒看着他这副大惊小怪的样子笑着捏了一下他的脸:

“我白比你多吃这么多年的盐啊?少年的时候附庸风雅,学了点儿西方艺术的课,虽然画是画的不行,但是认识几幅名画还是不难的。”

“那这画有什么特殊的含义没有?”

楚亦寒叹了口气出声:

“还真有,据说丢勒有一个哥哥,他们兄弟俩都有一个去艺术学院读书的梦想,但是家里没有办法负担他们去学校学习的费用,最后两兄弟决定掷铜板来决定谁先去上学,另外一个则去矿场打工供另外一个人读书,最后丢勒去了艺术学院,他的哥哥到了矿场,四年之后丢勒从艺术学院毕业,那个时候他已经小有名气,画也能买上一些钱了,他回去找他的哥哥,想要为他实现梦想,但为时已晚,常年在矿场的工作让他哥哥患上了严重的关节炎,那双手握笔写字都难,就更不用说去画画了,他哥哥知道他那一辈子是没办法再拿起画笔无法再完成少年时候对艺术的向往,所以向天祈祷想要主将他所有的才华和能力都加倍赐给他的弟弟,丢勒满怀愧疚的将他哥哥祈祷的这双手画了下来,成就了这一经典名作。”

叶铭就蹲在他身边静静地听着,这说起来确实算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了,什么都抵不过为时已晚,他忽然想起了他之前在叶凯ICU前的心情,如果他真的没挺过来那对他来说不也是一种为时已晚?就在他出神儿的时候一双微微泛着凉意的手揉到了他的脑袋上:

“怎么?我讲的这么传神吗?都听掉魂了?低着脑袋想什么呢,小小年纪心事儿还不少。”

叶铭握住了他的手放在了掌心中暖着,他蹲着比楚亦寒坐在轮椅上还要矮上一些,微微仰着头,眼中自然流露的敬佩和崇拜,就是楚总也迷糊:

“你真的好厉害,这么一说这幅画瞬间就有底蕴了,丢勒在画这幅画的时候内心肯定非常的复杂,我能理解他的,要是我哥哥这一次没醒过来,我肯定和他心情也差不多,但是赵元飞为什么要仿这幅画呢?而且按你说的他还下了功夫。”

楚亦寒拍了拍他,不准备为他继续解惑了:

“画这副画多半是和人生经历有关,这个就要靠你们警察叔叔去查了,好了,警察叔叔能进屋了吗?我冷了。”

叶铭赶紧起身,暗骂自己光顾着听故事了,赶紧推着楚亦寒回房间了,这个时候可不能冻着。

“现在不能淋浴,但是我买了一个支腿的神器,可以让你泡澡。”

楚亦寒就看着叶铭神神秘秘拆开了了一个快递,然后就开始组装架子,再然后装好了就安装到了浴缸里,下一步就是抱着他到了浴缸里,动作小心翼翼,这个架子是斜坡式的可以将腿支起来又能均匀分布重量,又能让腿不沾水又可以洗澡。

“怎么样?腿上有没有不舒服?”

楚亦寒这么多天光擦澡了,早就受不了了,现在重新感受到了泡澡的感觉,眼睛都眯了起来,得空看了看身边小狗一样蹲着的人:

“舒服,你这小脑袋瓜有点儿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