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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人群,朝着花鸟市赶过去。

被遮挡几次视线过后,宋矜便没有瞧见令令的背影了。

沈君诚也是如此。

两人面色凝重起来?,追问四?周的人。

“去报官!”宋矜想也不想便说道,她看了沈君诚一眼,“表兄熟悉路,你去报官,我去找寻令令。”

“兴许是我们没瞧见,这才没一会儿……”沈君诚似乎有些意外。

宋矜道:“表兄回头。”

沈君诚下意识回过头,便瞧见街角瘸腿、断手,满身烫伤疤痕的半大乞儿。

他是读书人,见闻本就广阔,立刻便想起了采生折割。

顿时间心?口剧震,没有了侥幸心?理?。

“以防万一。”宋矜如此说道,对着沈君诚略一行礼,“表兄快些去吧,万不可耽搁。”

见沈君诚跑向官府的身影,宋矜也略稳了稳心?神。

她顺着道路追问,四?处查看。

辰州的街道并不宽阔,反倒夹杂着不少小巷,不大好?查看。宋矜且行且问,找得不快却很仔细,一路追到?了一处赌坊外。

赌坊十分热闹,挤满了人。

宋矜仍有些怕人,此时却顾不上许多,咬牙便进去了。

来?时的路都找过了,还有人说似乎瞧见令令被牵着进来?了,所以人极有可能在这里。

何?况,赌坊多半也不是什么干净地方。

宋矜不敢打草惊蛇。

扮做是来?寻夫婿的胆怯妇人,绕过人群,往后院里走。

比起热闹的前堂,后院清净得过分。

宋矜扫视四?周,瞧见梨树下一截丝带。她看得很清楚,正是令令头上系的那条。

她的心?一瞬间提起来?。

令令就在这里。

若她是拐子,必然尽快将?人转走,否则极其?容易被找到?。想要找到?令令,就必须越快越好?,趁着令令还在这赌坊之内。

但眼下她孤身一人,不宜打草惊蛇。

那便只能设法拖延时间了。

宋矜想明白这一点,立刻抬手捡起地上的石头,用尽全身力?气,砸向靠近后门的水缸。

一声?巨响,屋内急匆匆走出来?一群人。

宋矜高?声?道:“将?我家郎君交出来?!”

赌徒们对视几眼,没瞧出她是谁。但赌坊里的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便一齐冲上前来?,要将?宋矜往外拉。

宋矜却早抽出袖中银簪。

趁其?不备,抵在手边一人脖颈上。

“将?我家郎君交出来?。”宋矜嗓音发颤,仿佛真是一个被赌徒夫君逼得走投无路的女子,“若是他再赌下去,我今日便吊死在你们家门前!”

看热闹的人挤满了后院。

醉心?赌/博的人仍在前堂摇动骰子。

前门后门,都有人瞧着。

宋矜悄然松下一口气。

不知对峙了多久,前门传来?一阵喧哗。捕快破门而入,惊得赌徒们做鸟兽散,赌坊内的人也纷纷变色。

沈君诚一进来?,就瞧见宋矜满身狼狈的模样,心?下一惊,下意识喊道:“七表妹!”

他那位病弱寡言的表妹抬起苍白的脸,面上却没有泪痕,反而眼神格外坚韧,言简意赅道:“令令在这里。”

捕快们一听这话,迅速破门搜查。

宋矜的反应也快,疾步上前一起搜查。

沈君诚走在她身后,瞧见她周身的衣裳都被人撕破了,乌黑发髻散乱垂在肩头,可见方才是受了欺负的。

换做寻常人家的女郎,受了这样的惊吓欺负,恐怕早已魂不附体?了。

何?况宋矜常年患病,听闻还有怕人的毛病。

然而宋矜薄唇微抿,专心?寻找。

不多时,她便在柴房的地上找到?一块木板,亲自?拿棍子撬开来?,果然是一个地窖。

里头全是被堵住嘴,绑得紧紧的小童!

底下的孩子全都被找出来?,捕快们喜不自?胜,宋矜伸手将?令令抱入怀中,小声?安抚。

“七表妹果然机敏。”沈君诚看着吓得有些呆滞的令令,心?下侥幸,却忍不住多看了宋矜一眼,“难怪小时候能从人贩子手中逃出来?,我自?愧弗如。”

这话说得宋矜缓过神来?。

她看向沈君诚,蹙眉问道:“我……曾被人贩子拐走过吗?”

她不记得这件事。

也从没有人跟她提过。

“你不记得了?”沈君诚先是一愣,随即才说,“你小时候被拐走过一回,逃出来?后,大病一场……病之前,你身子一向康健,性子也活泼外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