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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心雨到陶家吃饭, 场面果然很尴尬。主要是骆心雨一心想结婚,之前就让家里人和陶家透露过这个意思,现在怎么找理由遮掩, 也掩盖不了她曾经很想嫁给陶睿的事实。

陶家人注意了一下陶睿,发现陶睿没受影响, 和平时一样喜欢低着头, 没什么表情,就是决不和骆心雨靠近。他坐沙发上, 陶飞拉着骆心雨一坐在沙发上,他就起来去厨房洗水果;吃饭一直是他挨着陶飞,今天陶军夫妻刚落座,他就坐到了陶军身边。

付慧珍很满意他避嫌的举动, 但知道他为什么避嫌就有点尴尬。

餐桌上大家说笑着聊天, 陶睿就低头吃菜不参与。付慧珍问到骆心雨下班喜欢干什么,骆心雨顺口就说了逛街, 说完立马转移话题说起别的。

付慧珍敏锐地察觉到了,仔细一想, 之前陶睿不就陪骆心雨逛了好几次街吗?这是提到俩人回忆了。

她连忙看了眼陶睿, 见陶睿没什么反应才满意, 可心里又烦躁起来。真不能让这两人常见面,不说出什么事,就只这样坐在一起都让人心里不痛快。她都不痛快了, 小儿子心里能痛快吗?她可舍不得小儿子难受。

吃过饭,付慧珍就催着陶飞带骆心雨出去玩。他们这虽然是五线城市, 但也有几个景点, 骆心雨去京市那么多年了,还没看过呢, 正好两人去转一转培养感情。

陶睿回房备课,没多久付慧珍就走到他房门口,迟疑着问:“老二,你们学校有教室宿舍吗?”

陶睿诧异地看她一眼,摇摇头,“没有。学校寄宿的学生不多,宿舍也很少,不给教师提供住宿。”

付慧珍又问:“你们学校有外地的老师吧?他们在哪住?租房子多少钱?”

陶睿又摇摇头,“我没问过,好像住学校附近。”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一点用都没有。”付慧珍心里烦躁地走开,她这么多年没让陶睿出去住,就是不想给他钱。在家里只要给口饭吃就行了,工资全是家里用,要是出去租房子,她舍不得那个钱。

又过了一会儿,陶睿接到电话,几个孩子请他去凉亭讲题。

陶睿很自然地拿上纸笔到门口换鞋。白天天气好的时候,他就不去其他人家里打扰了,和孩子们约定在凉亭里,环境也很好,不影响讲题。学习累了还可以到旁边放松放松,孩子们都乐意跟他学,现在已经有八个孩子请他补习了。

付慧珍看他一眼,不高兴地说:“你说你做人怎么就这么死板?你偷摸地收补习费谁知道啊?只收现金,就算有人举报也拿不出证据。你以前当家教都能赚够大学学费,要是收了补习费,说不定能赚到双份工资呢。”

陶睿立马严肃地反驳:“规章制度是必须遵守的,我要是被开除了肯定找不到工作。妈,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纸包不住火,隐瞒任何事都会被人知道。”

付慧珍心里突突直跳,破孩子说的啥话?啥纸包不住火?听着让人这么膈应呢?

她见陶睿下楼去,想了想也跟在后头去看看。她想好了,陶睿抹不开面子跟人要钱,又怕被举报丢了工作,那她可以去要,到时候别人把钱给她,怎么举报都扯不到陶睿身上。多一份补习费,正好让陶睿拿去租房子自己住。

付慧珍想得挺好,结果还没走到凉亭就见几个家长和王婶那些人聚在一处。她皱皱眉,上午听她们说自家闲话,心里头到现在还堵得慌,一点也不想见着她们。她绕了点路,打算离远点看看陶睿讲题讲得怎么样,结果意外听到了让她心惊的话。

“老陶家那个慧珍啊,真是个小抠,我就没见过那么小心眼的人,生怕几个孩子在她家学习喝她一口水了。”

“什么呀,我看她是偏心偏得没边,她小儿子小女儿带人回家祸害就行,陶老师带学生回家讲讲题就不行。他们家用的都是好东西,就陶老师那屋像个下人房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陶老师的后妈。”

“呵呵,她当后妈当得好着呢,对那老大两口子有求必应,乐呵呵地捧着,生怕惹了人家不高兴。后头那俩小的,亲爸就是陶国安,她自然也得好好宠着。就可怜陶老师啊,没亲爸盯着,她就可劲儿磋磨人家。”

“以前一直以为她是慈母呢,我婆婆还让我跟她学学,说她因材施教,会教孩子,和古代的孟母三迁有一拼。呸,我说她心理阴暗把坏情绪都发泄在陶老师身上才对。谁家因材施教让孩子从小捡垃圾的?”

“你们说陶军会不会是被她养废的?电视里不演过一种桥段吗?叫捧杀。你们想想,那陶军小时候也挺聪明的啊,还考过第一呢,结果越大越贪玩,连大专都没考上。现在陶飞陶兰要有好工作了,他家四个孩子不就陶军最差了吗?”

“还真是,她肯定故意的,陶军不是她亲生的,她故意害人呗。孩子做错事,咱当亲妈的哪有不教训的?她不管还乐呵呵地捧着,陶军可不就学坏了?啧啧啧,真看不出来,付慧珍心机深着呢,以后咱可得离远点,玩不过她。”

“不能让她看出来咱们不待见她,不然哪天被她捅了刀子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后啊,咱就看着,看她还能怎么虐待陶老师,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看个笑话。”

付慧珍已经听不见她们后面说什么了,她气得浑身发抖!

她一辈子最好面子,不然也不可能在外面营造慈母形象,二十多年当个好后妈。可她们怎么说她的?说她心机深,捧杀继子、磋磨陶睿、心理阴暗?她们凭什么这么说她?

付慧珍怒气冲冲地走过去,“你们这是造谣,一把年纪了,嘴怎么这么碎?谁告诉你们我对陶睿不好了?把人找出来跟我对峙?还捧杀,看两集电视剧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你们的孩子都考上大学了?”

众人吓了一跳,说闲话被正主听见,大家都很不自在,也有看付慧珍不顺眼的大声道:“你儿子女儿穿名牌,陶睿一套衣服穿几年,听说你家陶飞要买车啊?什么时候给陶睿买啊?他还骑自行车呢。陶睿一个月工资没八千也有六千吧?付慧珍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吧,半夜不怕陶睿的亲爸上来找你啊?”

“你还瞎说?我叫你瞎说!”付慧珍脸涨得通红,上去就打。

那人和她打了两下立马被大伙儿分开,大家好声好气劝了几句,然后各自就散了。陶睿背对着她们,戴着耳机和孩子一起看手机上的题解,根本没注意这边。付慧珍气得瞪了他两眼,跑回家痛哭一场。

她不是觉得委屈,她是在哭她这么多年的好形象全毁了。她在这小区住了二十多年了,自诩和大家关系都不错,这些人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说她的?平常她和他们说笑的时候,他们是不是心里都在鄙视她?

付慧珍想不明白是哪里露了陷,是冯奶奶的孩子到家里学习看见了,还是王婶听见争吵声出去乱说了,是骆心雨从陶睿的对象变成陶飞的对象让人鄙视了,还是老大夫妻俩在外头嚼舌根了。

她最近一周都在忙陶飞和骆心雨的事,根本没和小区里的人来往,怎么想都想不出根结。但她只觉得哪哪都有陶睿的影子,要是没有陶睿,谁会闲着没事注意她的事?那些人还说以后看她笑话,看她怎么偏心的。

她难道要为了证明自己不偏心就对陶睿好吗?要把陶睿和其他孩子一碗水端平,不说别的,光说钱得多花多少?她每天装样子得多憋屈?她为了自己的名声给陶睿花钱,陶国安和老大夫妻俩肯定不乐意。

与其这样,还不如让陶睿搬得远远的,小区邻居看不见陶睿自然就不说这事儿了。要是再让陶睿在小区里晃悠,看她笑话的人肯定越来越多。

这一刻,付慧珍终于下定决心,宁远散点钱给陶睿也不想再看见陶睿。

她把自己的想法和家里人说了,家里人都很赞同,陶飞还想把他和陶睿的房间打通,这样他的房间就大了,结婚后还能带着骆心雨回来住。

他这话说到付慧珍心里去了,对陶睿租房的那一点不情愿也没了。让陶睿离开,让骆心雨住进来,以后小区里的人都能看见她的好儿媳妇,他们再羡慕也没有,慢慢的,还是她更风光。

陶睿一回家就面对三堂会审,一家子人都板着脸。他边换鞋边问:“怎么了?这么晚还不休息?”

陶国安率先发难,“你还问,看把你妈气的!”

陶军皱眉道:“老二,你是不是跟人说妈不让你给人补课?现在他们都对妈有意见,背后造谣诋毁咱妈,骂得特难听。”

陶睿立马打开门往外走,大声道:“我找他们去!我好心给人补课还补出毛病了?”

付慧珍吓了一跳,立马跑过去抓住他,“你给我回来,你个死孩子,进屋说话。”

陶睿扳着门框不松手,“妈,咱家有理怕什么?你松手,我再没用也不能让人骂我妈,我一定给你出这口气。”

付慧珍抓住不他,急忙喊人,“老大、小飞,快把他扯进屋,别叫外人看笑话。”

陶军和陶飞立马上前,抓住陶睿的两个手臂,陶军斥道:“别闹了,吵吵啥,还嫌不够丢人?”

陶飞不耐烦地抱怨:“就你事儿多,这有什么好出气的?你是怕和邻居关系不够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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