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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皆发出“呜呜”的声音,拼命地点着头,哭得梨花带雨,唯恐师昭下一刻杀了她们。

摧其体魄,磨其意志,让她们感觉到发自内心的恐惧。

她们才会真的臣服于她。

从前师昭也威胁过顾让,不过,顾让背景特殊,又屡屡不按常理出牌,她让他帮的忙实在太多,反让他好几次反客为主,如今与其说是她在操控顾让,不如说是一种微妙的利用与平衡。

顾让很安全,又还有用,所以师昭没有处理他。

但眼前这两个脑子不灵光的炮灰女弟子,连师昭这个恶毒女配都不如,师昭对付她们毫不手软,直接拿出几颗事先找魔修要的毒丹喂给她们,等她们第一波毒发之后,她才说:“想活命的话,就老实滚回去,对于你们这些天下落不明的事,对外如何解释,应该不用我说吧?”

向菱连忙保证道:“我、我会听话的!”

师昭对她们勾了勾手指,示意她们上前。

“你们分别去帮我盯着两边……”

向菱去注意南海龙族和师窈。

许如秋则去留意宗主那边有无异动。

南海龙族既来商议封印之事,加之魔族势在必得,解开封印想必已经是时间问题,如今灵墟宗群龙无首,修为最高的白珩君和慕白泽都难保,殷离又屡次离间挑拨灵墟宗和几大仙宗之间的关系,师昭已经感觉到了灵墟宗的岌岌可危。

正道手上没有任何筹码。

师昭自顾不暇,何谈操心旁人的死活,正道存亡又与她何关?但越到这种时候,主角越有可能力挽狂澜,师昭越要紧盯着姐姐。

她屡次试探师窈,“姐姐上次被那些人害了之后,又见过南海龙族的那些人没有?我听说南海龙太子南洵说,姐姐还居然与他弟弟早就相识呢!”

宸月殿湖畔的楼阁内,四面悬挂着白色的纱幔,阁内两个少女正在说话。

一人坐着在看剑谱,一人捧着热茶滔滔不绝。

师窈低头翻过一页,面色平淡,“我没见过,有你便够了,说来,南奕与我也有一年未见,这次他族人来了灵墟宗,竟然不见他来。”

师昭心底一跳,故作不知,好奇道:“南奕?我似乎听姐姐提过,倒是一次也没见过呢。”

师窈:“下回他若来见我,我可以为你引荐一二。”

师窈的反应并无任何异常。

像是全然不知南奕已死的消失。

师昭悄悄观察着她的脸色,看起来毫无纰漏,应该不像作假,她心底微松,面上笑盈盈道:“好呀,我也想认识姐姐的朋友!能和姐姐成为好朋友,想必这南奕也是个值得结交之人。”

“你这小马屁精。”

师窈含笑看了她一眼,抬手去敲这丫头的脑门,“也只有你嘴甜,夸我便算了,连师祖的马屁也敢拍,才能整日在这里陪着我,若是换了旁人,该说你不知礼数了。”

师昭笑着去躲,没心没肺道:“那又怎么样,我就想陪着姐姐……”话未说完,另一侧的剑侍小童上前,将装了汤药的食盒递给师窈,说:“此药里加了少许九幽之地的天灵芝,是师祖亲自寻来的,便劳烦师妹送去给宗主了。”

师窈神色一凛,双手恭敬接过,“弟子领命!”

师昭好奇地瞧着。

师窈等那人离开,才直起腰,转身对师昭道:“昭儿就在这里等我,莫要到处乱跑闯祸,我去送了药便回。”

师昭乖乖点头,坐在了师窈方才的位置上,支着下巴目送师窈离去。

这里便只剩下师昭一人。

寒风簌簌拍面,吹动四面纱幔摇晃。

右侧的纱帘陡然被风掀起,一缕薄纱从师昭脸侧拂落,带着稍许痒意,紧接着,便有冰冷的触感传来。

师昭没有回头。

“魔神大人总是神出鬼没。”师昭偏了偏小脸,拨弄着手指,笑道:“您这么宠着昭儿,把昭儿宠坏了可怎么办呐。”

她指师窈这件事。

让师窈送药,自然是师昭的主意。

少女话音一落,下巴就被狠狠抬了起来,她无辜乖巧的杏子眼对上青年幽深的瞳,他道:“宠坏了便换一个,怎么样?”

“您……”师昭没想到他这么说,气急败坏地咬唇,“不可以!”

“不可以?”他玩味重复。

“昭儿是宠不坏的。”她可怜地抽抽鼻尖,道:“昭儿宁可您不疼我,也不要抛弃昭儿。”

这狡猾的孩子。

一言不合就能哭出来。

巫羲抬掌,毫无温度的掌心擦过她脸上的水光,触碰这一点湿意,不知为何,沾了泪的掌心有一种奇异的痒痛之感,他收手道:“本尊听闻,出嫁后的女子若总是以泪洗面,大多所托非人、被人辜负,或是遭逢大变,譬如丧夫守寡。”

“……”

所托非人。

丧夫守寡。

师昭硬生生把眼泪憋回去了。

听闻?他又是从哪听闻?师昭暗暗咬牙,到底是哪个该死的,敢背着她教坏魔神大人?

教得他这样不好骗。

她在心里磨牙霍霍,面上十分茫然无辜,虽然垂着眼睫不让对方察觉到眼中神色,眼皮之下微微鼓起的眼珠子却转得飞快,一看就是又在动什么小心思。

巫羲看破,不说破。

他等她想出对策来解释。

果然,许久之后,这丫头又抽抽搭搭道:“哪有……明明还有一种,是喜极而泣。”

“喜极而泣?”

“就、就是,一看见极为喜欢之人,就禁不住喜欢得想哭,所以叫喜极而泣。”师昭一本正经地胡言乱语,掩在袖中的手指纠结地绞着裙摆上的丝带。

仿佛掩盖心虚,她还特地重重点头,“对!就是太幸福了,所以想哭!”

喜欢到想哭。

亏她编的出来。

巫羲淡淡道:“是么?比如你现在,就是喜极而泣?”

师昭硬着头皮点头。

“好。”他笑容愈盛,一字一顿道:“既如此喜欢本尊,日后见了本尊,可要一直哭才是。”

“要是哭得不认真——”

他低头,锋利的牙齿咬着少女的后颈,像猛兽叼着猎物,咬得她吃痛娇哼。

“那就是喜欢得不够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