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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少年才十七岁,就敢笃定地说自己不怕死。

若是许屏在,或许又要提醒霍凌留个心眼,怕帝王猜忌,让他不要表现得太忠于君后。

但在这小将军眼中,陛下实在是太好了,他觉得陛下不会介意的。

姜青姝笑了笑,抬手示意他起来,霍凌一身轻甲泛着凛凛银光,在她跟前站得笔直,个头比她还要高一大截。

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此去危险,活着回来。”

“臣明白。”

霍凌低眸注视着陛下,目光认真。

……

眼前,谢安韫还想和她谈条件。

姜青姝不想和他做什么交易,准确来说,作为帝王,天下都是她的,所有人只能等待她的选择,怎么可以用“交易”这个词?

作为无数臣民之中的一人,谢安韫只有等待她的选择,而非还用这种不敬的态度对着她。

她不会容忍的。

姜青姝抬脚往前,身后,宫人拦住还欲往前的谢安韫,谢安韫眯眸盯着她,说:“陛下觉得赵氏能抗衡得了张党吗?”

她顿住,唇角笑意似嘲非嘲,不紧不慢反问:“那卿以为,自己可信吗?”

“为什么不可?”谢安韫上前一步,不顾横在胸前的宫人手臂,眸光幽深地盯着她,“臣可那么爱陛下。”

“哦?”她慢条斯理道:“朕现在随便召一百人来,人人都会说爱朕,爱卿又能排第几?”

“臣什么都愿意做,陛下试试不就知道了。”

她用鼻腔发出一声冷漠的轻哼,好像一点也不信,抬脚继续往内室的方向走,谢安韫却站在原地,迟迟不走。

这种死皮赖脸的人,不给他满足,他是永远都不会罢休。

姜青姝从前单知道这人是个疯狗,却也没发现他能疯到连脸都不要了,既然他这么嫉妒、这么想要,那她就勉为其难地给他一个机会。

片刻后,里头的宫人出来对谢安韫道:“谢尚书,陛下让你进去。”

谢安韫快步进去。

后堂的陈设亦庄严肃穆,轩辕顶上悬着镶满夜明珠的白玉九龙玉石雕,四面金兽威严,金砖寒凉。

女帝已经褪去了最厚重的外裳,站在屏风前,宫人正要弯腰替她除去鞋袜。

他一进来,她便看了他一眼。

“什么都愿意?”她反问。

谢安韫:“当然。”

“你们都退下。”她低眼呵退身边服侍的宫人,羽睫一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过来。”

谢安韫眸光加深,喉间陡然有些发紧。

他在她的注视下,慢慢走过去,单膝跪了下来,双手捧着她的脚踝,她笑了一下,低头戏谑地望着他,逐渐放松脚上的力道,被他抬起右足。

谢安韫不曾伺候过女人,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着被金线勾出十二章纹的天子赤靴,骨节弯曲,手背上的青筋曲张。

男人手腕轻动,将这厚重的靴子脱了下来,看到淡青罗袜,白色带子紧紧缠绕在纤细脚踝上方几寸。

轻轻一扯,便可散开。

他眼帘微垂,伸出手指要扯,她却猛一缩足,足心用力蹬在他肩侧,令他上半身微微后仰。

他抬眼,双眸黑得犹如化不开的浓墨,“陛下。”

她说:“还有另一只靴。”

谢安韫薄唇轻扯,她要放下那只踩着他的脚,谁知他掌心一抬,阻拦她的脚着地,掌心炙热的温度好似烙铁,隔着罗袜也将她烫得一缩。

他哑声道:“踩在地上就脏了,臣抱陛下吧。”

他攥着她的脚踝,不等她回答,官服之下坚实的手臂蓦地绷紧,绕过膝弯,直接把她抱了起来,放在了坐榻上。

姜青姝:“……”

一不留神,又让这厮抱到了。

四周的宫人都不敢抬头,唯恐看到不该看的。

谢安韫把她放开,又缓缓半跪在她跟前,指尖克制到发烫,又让她一只脚踩着自己的肩膀,双手捧着她另一只脚。

目光如狼,恨不得撕咬开这碍事的罗袜,触碰到里面的肌肤。

很快就脱掉了另一只靴。

他伸手欲扯罗袜,她双手撑在身侧,一再晃动双足,瞧着他这副捞不到的样子,咯咯笑了起来。

她感慨道:“谢卿真是爱朕啊。”

他目光越发深沉,喉结滚动,目光追随着她的双足。

他好像一只被饿了很久的野狗,一看到食物就呲着牙双眼发红,干渴到长长的舌头吐在外头,气喘吁吁,却又躁动难耐,想把眼前这块不停晃动的肉叼在嘴里。

他咬着牙狠狠地笑了,“陛下在戏弄臣。”

她太恶劣了。

就是知道他这么渴望她,才这样恶意戏弄,对别人可不见得会这样。

可一边觉得恼火,一边又有种说不上来的冲动,让他喉咙一度发紧,呼吸滚烫。

她足尖一抬,卡着他的下颌,再蓦地一用力,挑起他的下巴,俯身盯着他说:“你不是喜欢朕吗?不喜欢朕这么戏弄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