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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我的命好苦,比中药还苦。

哪想冷艳的长公主只是牵着絮果的手站在台阶上,看着不苦露出了一个晦气的眼神,然后挑眉对连亭表示:“我不是为了见他啊。”

长公主府门口“不苦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至今还没有撤下去呢。

不苦:感觉命更苦了是怎么回事?!

连亭恨不能敲开朋友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都是水。他一个东厂的太监,何德何能可以让长公主亲自出门迎接?她站在这里能是为了等谁?

最后,“不苦与狗不得入内”的木牌被撤下,不苦得以进入了他自己的家,只不过牌子并没有完全弃用,而是改换了地方。不苦大师深衣道髻,跪在堂下,悲痛欲绝地看着花厅内,他娘不拘小节的与他的好友把酒言欢。

他娘这辈子改不了的就是对大美人的礼遇。

他爹在天之灵……

算了,他爹也管不了。

六岁的絮果作陪,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开心地和阿爹分享起了今天在长公主府得到的好东西。

絮果一开始是拒绝的,没有爹娘的同意,他轻易不会拿外人东西。

只是在贤安长公主的人生词典里,就没有“拒绝”二字。她想给的东西,那就没人可以拒绝,看见什么好的都一股脑地往絮果手上塞,嘴上还会偶尔感慨:“也就是现在情况好了,皇嫂当家。要是换我那视财如命的皇兄,呵,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可能轮到我”

杨太后对宗亲是真的照顾,尤其是在先帝朝过的犹如透明人的公主、郡主们,新帝刚登基不到一年,连年号都还没改呢,贤安长公主府就肉眼可见地宽裕了起来。

她如今就在报复性地消费,不要理性,只有野性。

“长辈赐,不许辞!”

絮果也就只等着阿爹来了一起快乐“分赃”了。连亭揉了揉儿子的头,这种不管什么时候都会被人惦念的感觉,既沉甸又轻飘,心里踏实,人却像做梦一样飘在云里。

“瞧我,差点忘了。”贤安长公主拍拍手,让下人把信拿了上来,她对絮果道,“这是小兰因让我转交的,你要不要看看呀?”

北疆王世子自上次开源寺一别后,就时常吵闹着要找絮果玩。起初大家都没当回事,只以为他是三分钟热度,万万没想到能坚持到今天。只是不巧最近快过年了,作为皇帝唯一的弟弟,他有其他很重要的事,只能拜托时常去拜见太后的长公主姑母代为送信。

他还顺便狠狠吐槽了一下他的皇兄,一点也不靠谱,之前送的信都石沉大海,肯定是皇兄不上心!

贤安长公主却看了眼沉默不语的连亭,对此有不同的看法。但她当时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在连亭眼前替北疆王世子当了回送信的青鸟,让絮果回几个字就好。

絮果……

苦恼的一张小脸都皱了起来,像包子似的想了许久,才郑重其事地请长公主代笔:“您就写,文盲看不懂,别写了。”

他之前明明已经让阿爹说了,怎么闻兰因就不听呢?

贤安长公主的一双美目满是错愕,她还以为是连亭不想儿子和北疆王世子交往过甚呢,毕竟现在北疆的情况确实复杂。没想到……长公主笑得花枝乱颤,眼泪都快出来了,心下决定回去就好好和她的大侄子说道说道,想和一个人交朋友呢,首先得投其所好。

不过,等贤安长公主笑够了,她还是对连亭提出了真诚建议:“溪停啊,不是我说,我年轻的时候也烦别人教我怎么养孩子。但是,六岁了,该给孩子找个夫子开蒙了。”

连亭的字就是溪停,连溪停,但真正会这么叫的人却很少。

“您说得极是。”连亭也没有反驳。他本来是想着等絮果找到亲爹了,人家亲爹自会安排,如今嘛,他确实该为儿子的未来好好打算一下了。好比他先结识几个清流,看看能不能给儿子请个名家大家。

只有不苦大师在凄风苦雨中痛哭,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别人不好说,但絮果肯定没忘,事实上,他已经数次回头,用他以为别人都看不见的小动作频频望向不苦,再时不时偷偷看看长公主。他不知道不苦叔叔犯了什么错,只能暗中观察漂亮姨姨的心情,确定她已经大笑过好几回后才很勇地暗示:“外面好像要下雪了,好冷好冷的。”

贤安长公主眼光流转,面上不显,心里却在疯狂尖叫,这孩子怎么连求人都求的这么可爱啊。

最后,长公主终于大发慈悲:“行了,看在咱们絮哥儿的面子上,外面那个,滚进来吧。”

不苦大师得令后也没矫情,立刻起身就冲了进来,坐下端起碗筷一顿炫。嗯,辟谷什么的,他先和三清请个假,过两天再说吧,快特么饿死他了。东坡肉夹荷叶饼,苏轼最爱他也爱。

贤安长公主挑刺道:“你们出家人不是不吃肉吗?”

“那是你们佛教的出家人,我是道教的。”不苦大师自有一套他的逻辑和理论,“你佛慈悲但不事逼,管不了那么宽哈。”

信佛的长公主:“……请你再给我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