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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颉抿唇,路上死了两匹马,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一到京城附近就收到了宫里的消息,觉都没睡,连夜进宫,没想到还是来不及。

“休想。”花春咬牙吐出这两个字,眼睛血红:“她只是睡着了,还没有死!”

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帝王柔声道:“不哭了啊,再哭你肚子该疼了,咱们缓一缓,说说是怎么回事。”

“德妃娘娘。”月见进去,屈膝行礼:“万氏已经去了,还请娘娘将人交给他们,让万氏入土为安。”

花春委屈极了:“她们冤枉万氏,说是她刻了木牌在京城的城隍庙诅咒武贵嫔,害她差点流产。太后不管不顾,想将万氏屈打成招,也不知道打了多少下……人就一直没醒了。”

屋子里不知道为什么寒气甚重,德妃坐在万氏床边,满目清冷地看着门口的宫人,那眼神真是从未见过的凌厉,吓得众人都不敢动。

皇帝皱眉,看了那床上睡着的人一眼,想了想,抱着她起身,去探了探万氏的鼻息。

月见姑姑挥了挥手,跟着他们一起去侧殿看情况。

花春紧张地看着他,眼睛都肿成个核桃了。

宫人沉默,的确是搞不定啊,那个样子……

放在万氏脉搏上的手顿了顿,帝王若无其事地收回来,温柔地看着她道:“没事,只是睡熟了一点,朕在路上遇见一个神医,能起死回生的那种,现在就让秦公公带着万氏去找他,咱们先回养心殿。”

不耐烦地翻了个身子,太后道:“连个女人都搞不定?”

“真的吗?”花春呆呆地看着他。

“太后。”准备去偷偷搬运尸体的人没一会儿却回来了,一脸为难地道:“德妃醒了,咱们动不了手。”

皇帝点头:“朕什么时候骗过你?”

冯御医颔首,一句话也没多说便离开了。

捏着他衣襟的手松了松,花春刚想点头,却觉得自己脑袋重得跟石头一样,眼前跟着就是一黑。

“知道了。”太后挥手:“趁德妃睡着的时候,把人送出去埋了就是,哀家这宫里还得除除晦气。”

“娘娘!”瑞儿惊叫了一声,又捂住了嘴。帝王用披风将人裹好,抱着就往外走:“秦公公,将万氏厚葬,让冯御医去养心殿等着。”

收回了手,冯御医退出了侧殿,去主殿禀告了太后一声。

“是。”

已经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在宇文颉的怀里总是让人觉得无比安心,以至于花春睡了很久,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她梦见万氏抱着小鱼干一蹦一跳地跑到她面前,瞪着大眼睛看着她道:“你不知道啊,后院里又出幺蛾子了,那些个小妖精……”

冯御医叹了口气,从床上抱了一床被子过来给她,然后去探了探万氏的脉搏。

花春就坐在树下的秋千上,听万氏叽叽咕咕地一直抱怨,一直抱怨。她脸上的表情丰富极了,跟说相声一样。

今天定然是她做的一个大大的噩梦,等睡一觉之后,肯定就好了。

然而,没过多久,那张脸就开始发青了,她觉得不对劲,想伸手去摸一摸,万氏却匆忙躲开,抱着什么东西,转身就跑。

花春充耳未闻,鸵鸟的属性在这时候得到了全面的体现,不管冯御医怎么叫,即便她还醒着,也不愿意睁开眼。

“母亲?”她喊了一声,然而低头却看见万氏背后臀部的衣裳上,满是鲜血。

“娘娘。”冯御医皱眉:“您这样会着凉的!”

冷汗涔涔,花春努力想追上去,却好像是绊到了裙角,整个人猛地往前一跌。

说完,自己点了点头,跑到外头的软榻上,盖着披风闭上了眼。

“啊!”惊叫了一声,失重感将她整个人从梦境里扯了出来。花春睁眼,就看见旁边皱着眉板着脸的皇帝。

“好困啊,我也去睡了。”她站起来道:“等明日天亮了,我再去求求太后,给您拿点好药来。”

“又做噩梦了?”

花春哼啊唱的,唱了一个时辰也没停歇。万氏的脸色灰白,整个身子都冒出了寒气,然而花春没敢伸手去探她的脉搏。

花春呆呆地点头,看了看四周:“有点可怕的噩梦,梦见万氏不见了。”

调子很柔和,却是从来没听过的,应该是哄小孩睡觉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听起来总觉得让人鼻子发酸。

“怎么会不见呢。”宇文颉勾唇,抱了抱她:“朕正想给你说呢,万氏没事了,被神医救了回来,只是为了掩太后的耳目,咱们不能说出去。朕已经安排了船,从燕京运河送她出京,往江南的方向去游山玩水。”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怔愣地看了他两眼,花春很是怀疑:“真的?”

冯御医在外头坐着,就听见里头传来带着哽咽的小曲儿。

“嗯,不信你跟朕一起去看,顺便给她送行,如何?”

“您大概是累了吧?”她道:“天色也不早了,先休息比较好,我妈原来小时候经常哄我睡觉会唱儿歌,现在我给您唱吧。”

傻傻地点头,花春抓紧了宇文颉的衣裳,一双眸子清澈见底地看着他:“你不要骗我。”

眼泪哗啦啦地跟着掉,花春去旁边衣柜里抱了两床被子出来,盖在万氏身上,然后蹲在床边看着她。

“朕什么时候骗过你?”帝王一笑,将她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