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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被封印千年的黄泉蠢蠢欲动。

高天原又一次来到了危急存亡之秋。

所以,神谷川才会被选定为鬼神共主的候选人出现在高天原上。

“如果天照大神乃至伊邪那岐的力量真的还存在,且可以自如影响到常世,祂们亲自下场,绝对比我这样一个外来的鬼神共主好得多。仅从现阶段而言,我对于高天原来说应该是不可或缺,关乎这里存亡的。”

当然,这一切都还只是神谷的猜测而已。

也没准,高天原上的旧神真的已经不存在了。

而且,不管是旧高天原,还是神谷现在所领导的新高天原,新旧势力的敌人是相同的,最开始的利益也是相同的。都是得先解决黄泉的灾祸,避免高天原彻底覆灭,避免其完全吞没出云。

可是,就怕万一啊。

万一未来神谷真的坐上了鬼神共主的位置,并且解决了黄泉的灾祸。

然后旧高原势力的领袖突然现身,那么出云的地界应该听谁的呢?

所以说,旧高天原势力最好真的覆灭到无法东山再起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神谷川甚至可以诚恳地将天照大神、伊邪那岐这些高天原旧主视作前辈来缅怀。

但怕就怕祂们半死不活,等到黄泉消散甚至还有机会卷土重来。

按照神谷个人的想法,说句不中听的话——

如果我真的都上位了,那么死掉的大哥才是好大哥。

“虽说神巫人选的变动仅仅只是一个意外,但如果从那么久远的未来可能性考虑……让萤做我的巫,绝对比被旧高天原选定的铃彦姬做我的巫好得多。鬼神共主和神巫之间共享力量,这怎么想都不是一件小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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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世,位于荒川区的神谷川家。

宽敞整洁,铺上木地板的地下室。

啪!

两柄木刀在空中剧烈磕碰,发出的撞击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

“太慢!”

啪!

“集中精神!”

啪!

“吐息乱了!”

“……”

啪!

又是一次短促而激烈的接刃。

少女鼻翼与额角的晶莹汗滴飞洒出去,又和地下室里沉闷飘扬的尘埃一起被木刀的刀刃所绞碎。

“好,今天就练到这里吧。”

神谷终于将木刀收起。

鹤见也收刀,并且朝着自己的老师鞠躬。

今天是二弟子鹤见葵来家里修习剑道的日子。

在师徒对战的过程之中,神谷川的教学态度比平时严苛了不少。

不过,这样的教育还是能够见到成效的。

得益于名师的一对一辅导,外加喜奇童子们所提供的实战陪练,鹤见葵的剑道水平精进了许多。

在上一次的实战训练之中,她已经可以手持一文字,以一敌七个无头高中生。

今天的教学结束,神谷川能够感觉到,鹤见快要摸到进阶奥义“蚕丝打”的门槛了。

果然,和怪谈实战才是磨练超凡剑道的最好方法。

还是就是,因为玛丽已经被稳定供奉在了吉光寺里,所以鹤见身上的赐福力量已经恢复。

只不过不再是“大黑天的赐福”,而是“玛丽的赐福”。

而玛丽毕竟是鹤见葵的师娘,所以比起大黑天,给了二弟子更多的照顾。

这份赐福的守护力量,比以前稍微强一些,但大致还处在可以干扰C级左右怪谈的行为,并且能直接逼退那些稍微还有点理智的C级以下怪谈的水平。

不过赐福的存在对鹤见葵自身的身体素质有一定增幅,而且开启和关闭不再是被动。

而是由她自己的意念所控制。

果然跟了神谷以后,好处是很大的。

结束了修习,鹤见葵照例去一楼的浴室冲了澡,换上干爽的衣物后,便由大石开车送回了千代田那边的公寓。

告别了老师家的司机回到家中后,女孩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心里想着:“最近这一个星期都没见到鹿野屋师姐。”

听神谷老师说,师姐也有自己的修行要做。

“感觉是更加厉害的剑道修行。”

虽说平时在老师家里也只是偶尔打一个照面,并没有太深入的接触。但一想到那位性格跳脱到难以应付,却出色到有能力退治C级怪谈的师姐,鹤见葵又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一文字还有玛丽小姐的赐福一定程度上强化了自己的身体素质的缘故,她感觉今天的练习下来,自己还有余力。

鹤见葵在宽敞的客厅里面拿起素振棒:“再练习几组素振好了。”

一丝不苟,额外做了两百次素振,鹤见的身上又透了一层薄薄的热汗。

而现在的时间已经是晚上的八点。

接下来就是做点拉伸,再洗个热水澡,吃点东西,然后还要写完今天的作业。

她的生活一直都是这么自律。

鹤见公寓的主浴很大,干湿分离,外面是更衣区,里面隔了磨砂玻璃才是浴室。

她在更衣间里脱掉了浸了汗的衣物放进脏衣篓里,身上只剩下了白色的两件贴身内衣物。

而正当她打算将最后两缕薄薄的布料也褪下的时候——

滋滋,滋滋。

更衣间的灯光像是接触不良一般地闪烁起来,伴随着嘈杂的电流声,忽明忽暗。

还有水滴声。

啪嗒啪嗒的。

从浴室里面清晰传过来。

浴室门的磨砂玻璃上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水雾,水珠汇聚成蜿蜒而肮脏的水流下淌。

玻璃的那一侧,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耸动抽搐,但只能看到模糊的阴影轮廓。

紧接着,又有老妇人喑哑古怪的歌声从里面传来:“洗小豆呀,抓人吃呀,刷拉刷拉。”

隐隐约约可以感受到那东西的杀意。

又来了,上次的豆洗婆婆。

鹤见葵厌恶地皱起了眉头,声音从紧咬的牙关之后挤出来:

“很难……清理。”

随后她只穿着内衣走出了浴室,来到客厅。

客厅里面灯光忽明忽暗地闪烁,光暗交叠之中,一抹锋锐的靛青色弧光滑动而出,轻盈又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