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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渠,搭桥梁,积水渠,淮阴平阳人。

丘公堤溃堤一事,我尚有许多问题要问一问郁大人。”

……

大船一侧,暂无要事的凌仕雄等武师坐在一艘大乌篷船中,围着小桌喝小酒。

鸡头米炒虾仁,清蒸银鱼,油炸花生,桂花栗子鸡,芋艿烧排骨……皆是当下时鲜。

郁知县请几位武师帮忙,不说多大酬劳,好吃好喝是最起码的。

但武师们心思全然没有在吃食上,目光时不时飘向外头。

“船上还在吵?仕雄,你实力最高,能听见吵什么吗?”

凌仕雄摇摇头:“雨太大,后面声太小,听不清。”

“不知大水几时能退,我儿去到平阳县,本想带我一起,奈何家里老宅住了几十年,传给我有足三代,哪里舍得走?”

“谁说不是,我今年七十有六,去到外头一个人不认识,老骨头一把,实在不想折腾,心累。”

“长了根,想走走不了喽,诶,老宋,你年纪最大,记得黑水河泛过几次不?”

一个脸上长着老年斑的武师摇摇头:“没去记过,以前基本年年有,丘公来之后少了很多,大概也有个二三回吧?你要想知道,可以去县志上看看。”

“别想那么多,老哥们至少能再活一甲子!来来来,吃菜吃菜,今个晚饭还没吃呢!”

“可惜菜咯,老李头是吃不到了。”

乌篷船内响起碗筷碰撞声,不消片刻。

“诶诶,出来了出来了!”

众武师抬头,正好撞见梁渠带着卢新庆推门出来,郁大易紧随其后。

三人来至甲板,间或有说话声夹在风中飘来。

“郁大人认为有人故意摧毁大堤?”

“定是外力所为!水则碑断裂,水文所的人至今了无音讯,我怀疑,他们早已罹难。”

丘公堤是华珠县里的一个大雷,突然暴雷,郁大易毫无疑问要派人去查探,自然知晓水则碑断裂。

再者水文所里的也不是普通人,按理不该死于溃堤。

两相叠加,绝非巧合。

郁大易言之凿凿:“一定是鬼母教所为!”

梁渠:“……”

郁大易几乎三句话离不开鬼母教,把它当救命稻草。

梁渠大致能理解心情。

洪水无情,人命关天,朝廷定会从重处罚。

辛苦几十年化作一场空,更有可能丢掉性命,郁大易能站着组织语言,心理素质已经相当不错。

“水文站,水则碑……”

梁渠低头凝视册页,理不出头绪。

他不是提刑官,明察秋毫,推理无敌。

好在想不出来没关系,呈上自己搜集到的证据便是,让三法司的人去,他们专业。

得到几个基本信息,梁渠准备离开,但临走前,他想问郁大易借一支船队过来。

徐岳龙三大任务的第一要务——救人。

没船干不了事。

不料郁大易竟一口拒绝。

“不是不想借,实在是借不了啊,船队太紧张,抽不出更多的人手来帮梁大人,不过……梁大人其实还有一个门路。”

梁渠眼睛微眯:“哪个?”

郁大易伸手指向北方。

“沙河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