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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向北见她慌张模样便知道吓着了。

于是说道:“您就当这些钱是农机站为了感谢我私下对我的奖励,就是有人查起来也不怕,你就放心收着吧。”

赵冬梅一听却更是担心,“这要是让人发现了还得了!你明天把这钱退了去,咱踏踏实实过日子,有吃有喝要这么多钱干嘛?”

郭向北只好放大招,指着柜子上的一大堆东西道:“这钱都花了一百多块了,这些东西都是。总不能拿着这些东西去还吧?再说要不是我帮县上修好了十几台拖拉机,农机站都能让各个公社给拆了。要不然咋可能招我当技术员呢?妈你就放心吧,这是我应该得的,没人知道也没有人会说闲话。另外还有一件事我得给您说说。”

在经过时代和家庭巨变后,赵冬梅变得谨小慎微,政策稍有风吹草动就担惊受怕。她从不惹事,遇到事也是能忍就忍,见到天上掉馅饼都会绕着走的人。这一大笔钱的确让她感到害怕,虽然儿子说没事,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赵冬梅看着那些东西内心无比纠结,一百多块钱啊,家里现在就剩二十块哪里能凑的出来。

又听到儿子说还有一件事心中更是不安,明知道是转移话题也急忙说道:“啥事你说,妈听着。”

郭向北当即把他救南平山一家的事详细说了一遍,然后道:

“我看他们家似乎不太简单,那老太太对京城里的事熟悉的很。说从去年开始已经有一些人陆续平返,知青回城的越来越多,上面的政策可能又要有大变动。妈,咱要不要给爷爷奶奶些封信回去?”

他们从67年初到77年初这10年几乎没和京城有过任何交流,去年年底收到的包裹上除了邮电局名字就是赵家村地址,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

只是那件大了两号的男式新衣服上,衣襟下摆里面绣着两个红色的字,“念”和“孙”。

奶奶给大户人家当过陪读丫鬟,一手绣工学的极好。所以当母亲看到那两个字时当即就哭了出来,告诉郭向北这是京城里的爷爷奶奶寄来的衣服,他们还记着自己母子俩......

今年年初又寄来二十块钱,任然是没有一个多余的字。

那场关于神州命运转折的会议在今年年底才会召开,但显然现在已经有一些政策发生了变化和松动。明年更是关系到老郭家命运转折的一年,在此之前,他想改变和挽回一些遗憾。

赵冬梅又何尝不想联系京城,可是一想到可能会造成的后果她不由得连连摇头:

“不行不行,当年说了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万一被人发现举报了会连累他们,好不容易这些年熬过来了,再整出啥事我死了都没脸见他们。算了算了不折腾了。”

当年为了保全郭向北母子,奶奶含泪逼着母亲和父亲“离婚”,又和老赵家划清界限断绝关系,自愿回到农村接受劳动改造,这才好不容易脱了身。

郭向北知道她口是心非,心里比谁都想知道家里状况,可胆小的毛病又犯了。

于是也不再劝她,暗道自己写封信就好何必让母亲担惊受怕。别人担心这担心那,他可不会担心,因为他知道很多事情已经悄然发生变化。

赵冬梅絮絮叨叨说着,郭向北微笑附和,大多是安慰和应承。

重生一回他有足够的耐心和时间听母亲叨唠。听她讲姥爷、爷爷奶奶还有父亲叔伯兄弟如何如何,上班下班,几个妯娌相处和谐没有龌龊,孩子们嬉笑打闹搞的恶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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