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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系舟不明白,他只是下楼买个螺蛳粉,为什么会被邪修抢走?

他觉得抢螺蛳粉都比抢他靠谱些。

螺蛳粉好歹好吃呢,他一个男高中生,为什么会被一个男邪修……

等等。

棠系舟脑子里迅速闪过一堆不可言说的东西。

他外表是个清纯男高,其实私下里看得很花,什么书都来。此时骤然被邪修抓走,不怪他不得不多想啊。

邪修不知道他抓的人类脑子都是什么脏东西。他满心都是即将晋升的喜悦,行事也更加肆无忌惮,一路肆意攻击清路,满地都是被邪气腐蚀后留下的黑气。

最后,邪修来到一处鲜少有人经过的小巷口,这里的监控视频早就被他破坏了,直到现在也没人来修。

地面有一个掀开了一半的井盖,邪修大手一挥,井盖就凌空而起,重重甩在一旁的奔驰车上,砸出深深的凹痕。

棠系舟颤抖着说: “那可是大奔,得赔多少钱啊……”

也不知道换一辆便宜的砸。

邪修: “?”

这小子一路上都在惨叫,说出来的第一句囫囵话居然是这个?

他都邪修了,谁还管法律,没要人命就已经算仁慈了。

邪修懒得搭理棠系舟,毫不留情地把他往下水道一推。

棠系舟: “啊啊啊啊啊啊——”

他的声音在下水道里回荡,无比凄惨。

嘭!

棠系舟重重摔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五脏六腑都在痛。

邪修紧随其后,跳进下水道。同时不忘将操纵井盖盖回来,并施加了一个阵法以防有人进来。

他再度拎起棠系舟,向下水道深处奔去。

从高处坠落,棠系舟浑身像散了架一般的疼,又被他这样拎着颠簸了一路,胃里一阵阵痉挛,差点没吐出来。

不知过来多久,邪修才停下步子,把棠系舟往地上一扔。

棠系舟抬起头,借着昏暗的光,勉强辨认出这是一处较为宽敞的空旷地带,邪修在这里搭了个破破烂烂的棚子。

然而看清棚里的情形后,他陡然涌上一股反胃,真的吐了出来。

棚子里挂着好多血肉模糊的灵兽尸体!

这些灵兽有白梦兔,有中华田园兽,还有水灵猫……一只只死状极残,死不瞑目,瞪着空洞的瞳孔注视来人。

邪修似乎很满意他的杰作震慑到了新猎物,待他吐出来后,抬脚踢了踢他。

“这就害怕了?待会有的是你害怕的时候。”

他抓着棠系舟进了棚内。

一进去,浓重腥臭的血腥味冲鼻而来,棠系舟又想吐了,可惜胃里空空荡荡,什么也吐不出来了。他忍着怪味,连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的手机在路上就已经掉了,断绝了向外求救的可能性。只能寄希望于路人能帮他报案。但也不知道行动部的修士来不来得及救他。

邪修回到老窝之后明显松快不少,不急着处置棠系舟。他坐在桌前,把昏黄的台灯打开,不紧不慢地摆弄桌上的东西。

棠系舟看见桌上有一堆肮脏杂乱的碎肉毛发,不知名的丹药和色泽斑驳的灵石,阵阵黑气萦绕其间,邪性得很。

他心里一阵恶寒。

邪修翻出了一个针管,指了指墙角,对他说: “去墙角待着,我先抽管血。”

棠系舟扭头看了一眼,看见墙角镶嵌了几大根粗铁链,恐怕壮汉都挣脱不了。地上还有一摊干涸的血迹和灵兽毛发,不难想象灵兽遭遇了怎么样的对待。

棠系舟转回头,刚好看见针管在灯光下的照耀下,针尖闪过一道渗人的寒芒。他的声音顿时哆嗦了: “大哥……你这针管消毒了吗?”

“啧,都死到临头了还担心这个。”邪修冷笑, “反正都要死,消不消毒重要吗?”

棠系舟努力让自己的声音稳下来: “针管不消毒会出医疗事故的。我出事故没关系,影响您了就不好了。”

“真麻烦。”虽是这样说,可邪修觉得他的话也有几分道理,这血他还要用呢,保险一些为好。

他从桌下拖出一个小锅,接了半锅水,把针管扔进去煮沸消毒。

“最烦你们这种学生,什么少爷性子。”邪修嫌弃地说, “现在满意了吧,自己过去,我懒得动手。”

棠系舟磨磨蹭蹭不肯去: “那你说少爷请过去。”

谁让邪修说他少爷性子。

“?”邪修的耐心消磨殆尽, “滚过去!”

棠系舟看出来他再贫下去,邪修是真的会不耐烦,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就不好说了。

他不再试图拖延时间,麻溜地跑到墙角蹲下,捞过铁链,很自觉地说: “那这个是你给我锁上,还是我自己锁啊?”

邪修不想理他: “你自己锁吧。”

棠系舟便自己动手。他一边拉过铁链,一边偷偷用余光观察邪修。

邪修的注意力都在即将消完毒的针管上,无暇在意他。于是他故意大力扯动锁链,发出很大声响,营造出他已经把自己锁起来了的假象,实际上,铁链只是虚虚扣在他的手腕,并没有上锁。

邪修很快就走过来,抽了他一管血,又坐回桌前,掏出了一堆瓶瓶罐罐。

棠系舟目睹他把血液注射进一小罐乌漆嘛黑,还冒着可疑黑气的液体中,又找出几个装满暗色粘稠液体的小试管,挨个往里面滴,整得跟化学实验一样,邪气浓得几乎要溢出来。

邪修好一通忙活,最后终于兑出了一瓶只能用“不可名状”来形容的液体,他又拿出一个新的针管,消过毒后,抽了满满一管不可名状之液体。

棠系舟心里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些东西……不会要打进我体内吧?”

“恭喜你,猜对了。”邪修眼里闪着愉悦的恶意,一步步向他走来。

棠系舟往后缩了缩,右手不动声色地抓住锁链: “等等,能不能让我死个痛快,为什么要抓我?这些东西又是干什么用的?”

“问这么多做什么,都是要死的人了,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邪修欣赏着棠系舟恐惧的表情, “放心,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可能会有一些小小的副作用?我先前拿灵兽试验过,它们大多数都变成了瞎子或者聋子。”

他弯下腰,针管一寸寸逼近棠系舟的脖子: “不过这还是第一次在人类身上用,也许会出现新的副作用?让我想想,或许你会失去嗅觉,什么都闻不到,包括即将在这下水道弥漫的血腥味……”

“什么都闻不到?”棠系舟惊恐地说, “坏了坏了,那我不就成beta了?”

邪修的针尖一顿: “?”

什么玩意儿?

棠系舟呜呜咽咽: “我要当娱乐圈小甜A的,我不能成为beta,放过我行不……”

话音未落,他猛地扯过铁链,劈头盖脸地就向邪修砸去!

邪修没料想到他居然敢反抗,一时不察,被铁链砸到脸上,眼冒金星。

棠系舟抓住机会,连滚带爬地向外面跑去!

眼看他就要冲出棚子了,却感觉头皮一紧。邪修抓过他的头发,重重往地上掼去。

“你真以为你的小把戏有用?”

普通人和修士的差别是巨大的。棠系舟的攻击压根不可能对邪修产生什么影响,最多也就拖延个时分半秒。

其实棠系舟也清楚这一点,但他还是不甘心想要自救,整个人被邪修按在地上,拼命地挣扎着。

邪修怒极反笑: “别挣扎了,不会有人救你的。”

他的脸上还有铁链砸下的痕迹,这疼痛感无时无刻不再提醒他:他居然被一个普通人给伤了!

邪修的眼神愈发阴冷,高高扬起针管: “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棠系舟瞳孔猛缩,里面倒映出不断放大的针尖。

这一刻,他的脑海中闪过许多走马灯:他的父母亲人,他的朋友,他的娱乐圈梦想,他的乐修梦想,他的堂舅表姐——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亮如白昼的剑光自斜前方劈来,疾如冬风,快准狠地劈在邪修手上!

邪修吃痛,针管落地摔碎,液体溅在地面,蒸腾出黑气。

棠未雨冷冷地盯着邪修: “放开他!”

“姐!你是我亲姐,我太高兴看到你来救我了。”死里逃生的棠系舟眼含泪花, “但是你这卡点救人是跟谁学的啊……”

呜呜呜刚刚他真的以为他要死了。

“抱歉抱歉,下次一定注意。”棠未雨说。

棠系舟: “还是不要再有下次了!”

邪修很快反应过来,一只手抓住棠系舟的后衣领,把他拎起来,望向棠未雨,凶狠道: “别动,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他!”

棠未雨想举剑,又硬生生停下了。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邪修问, “又是怎么破开我的阵法的?”

他的阵法非一般修士能破开的。

棠未雨说: “你抓他的时候,我就在不远处,所以很快就追上来了。”

当时邪修因为抓到了个合适的猎物而激动,放松了对周围的警惕,也没有控制自己外溢的邪气。顺着邪气,她一路追到下水道。

“原来如此。”邪修这时也看出棠未雨不过炼气期,根本不是他这个筑基巅峰的对手,也懒得再跟她多做纠缠了, “呵,你不会以为单凭你就能救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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