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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蛋破开的瞬间?,一条姣小的蛇咕噜落在桌上。蛋壳很薄,它却像跳了高台一样,落地站不稳,还在淌满粘稠液体的桌面打着滑。

任凭它怎么摇蛇摆尾都立不起?来,摔在滑滑的液体里咕噜咕噜打溜,将自己摇摆成游走?的毛笔字线条。

【e……n……e……n……】

晕乎乎的,晕晕的。

找不着北,好滑,好滑,滑得?它躺都?躺不稳。

小?蛇蛇使劲甩尾巴尖尖去勾东西,像借助东西稳住自己,奈何?尾巴尖尖非常非常短小?,“啪!”尾巴抬起?来几毫米又掉进滑腻的液体里,摔得?自己又滑溜溜地滚了好几圈。

滚来撞到蛋壳的外壁才?堪堪稳住身体。

蛋壳剥离液体之后变得?坚硬无?比,小?蛇撞上去,撞得?头晕目眩,脑袋发昏,短短的身体嘶嘶发疼。

它嘶嘶叫着,又叫不出声来,就好气,好生气!

扬起?尾巴就要拍碎蛋壳,可惜蛋壳太硬,它那新出生的小?尾巴拍上去就像用一根柔软的头发丝抽打金属制品,捍不动分毫。

蛋壳搁在原位,纹丝不动地立在那里。

意料之外竟然没有碎!小?蛇的尾巴僵硬在蛋壳的外壁,呆滞了半响。

忽然,它张嘴咧牙,自认为很凶——实际上并没有牙齿地冲那蛋壳咬了上去。

下一秒,它掉头溜了。埋头滚进粘稠的液体,咕噜咕噜吃掉它们!

吸溜吸溜,喝掉这些让它打滑的讨厌粘液!

“g……e……”

没吃几口,小?小?的身体就被撑得?鼓鼓的,嘴里发出饱嗝一样的气音。

它甩着尾巴,想要游走?,然而?吃太多了,撑胀的身体像失去灵魂的躯壳,躯壳之上又裹满了滑滑的液体,让它动也动不了。

脑袋迷瞪瞪的,有些因为吃饱而?发困。

犯困的意念刚起?,甚至来不及去一个干净的地方睡觉,那颗小?小?的脑袋便?一耷一耷,“啪!”磕在没有吃完的液体里睡着了。

下巴烙在桌面似乎不舒服,它还很熟练地换个姿势——小?脑袋一歪,侧脸贴着、肚肚趴着,尾巴一蹬,呼啦睡过去。

许清月回来就看见这幅场景,小?小?的蛇窝在粘液里,睡得?十分憨甜。

她?大吃一惊,双手迅速捂住自己差点发出惊喜之声的嘴,将那些声音掩下去。

这也太神奇了!

前几分钟还在想它有没有可能死在蛋壳里,后几分钟便?自己破壳出来了。

生命力太顽强了吧!

她?一眨不眨地盯着它瞧。

瘦瘦小?小?的身体裹满了粘稠的乳白?色液体,将它裹成白?白?的一条,像浸泡在牛奶里那样的颜色。

看起?来就很奶甜奶甜,还香。

出乎意料的,许清月竟然没有觉得?害怕,甚至认为它有几分可爱,像收获一条宠物幼崽那样的欢喜。

这种认知?让许清月诧异了许久,望着小?蛇的眼里含着的喜悦之情也逐渐变成了复杂。

脑海里思来想去,最终还是要放它走?的,不可能因为自己对它有一些喜欢就留它下来。

她?无?法预料后面有什么游戏,它刚出生,这般小?小?的身体,无?论如何?也无?法和别人的对抗。假若有蛇与蛇之间?的游戏,或者别人起?了歹毒的私心,它太小?了,很容易受伤。

放它走?,是最好的。蛇嘛,就应该生活在山野里,无?拘无?束,快快乐乐地夏困冬眠。

这般下定决心,许清月看了看装在口袋里的蛇,它比刚出生的小?蛇大一些。不过森蚺那么肥大,说它因为森蚺强壮的基因出生就长这么大也不是不行。

打定主意,许清月便?拿起?桌上碎开的两瓣蛋壳,它碎得?很完美,除了裂开的缝,其余地方一点碎痕都?没有,光洁如新。

许清月看了好一会?儿,才?将蛋壳丢进口袋,让它和口袋里的蛇待在一起?,佯装它是刚破壳出来的幼崽。

然后,抽纸清理桌面的粘液。

擦了一下,没有擦干净。

那些粘液在纸巾里起?了丝,像蜘蛛的网一样,拉起?一片片丝网,丝网的另一端覆盖在小?蛇身上,紧紧裹住它,仿佛在保护它刚出生的幼嫩身体免受受伤。

许清月不清楚蛇类的生长过程,见着粘液这样藕断丝连,也不敢乱动了,怕强行清理会?撕破小?蛇的肌肤。

它太嫩太嫩了,连碰一碰都?担心它受不受得?住。

于是扔掉纸,取了光滑的丝绸裙来裁剪。

现在距离佣人来检查还有两个小?时,她?动作快些,能再给它做一个小?窝。

她?一面回忆着荷包的尺寸裁剪丝绸裙,一面去锁门。锁完门回来,丝绸裙已经被她?裁剪成几块平整的碎布。

熟练地穿针引线,将荷包翻面,把裁剪的绸布夹上去,缝合起?来。

她?就坐在书桌前缝制,小?蛇就躺在桌面上睡觉,睡得?香甜时还会?噗出两口水晶泡泡。

台灯橙黄的光线落在它身上,照得?它暖洋洋的,裹满身体的丝丝网都?泛着不同于别物的光泽,莹莹剔透得?像这张网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好宝贝似的。

这样瞧着,许清月越发觉得?它好乖,睡得?也好乖。她?将荷包缝完了,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它却连身都?没有翻一下,乖乖地趴着歪着小?脑袋睡得?香喷喷。

许清月把荷包翻过来,缝制上去的丝绸便?成了荷包的内衬。手垫进去,丝绸下面压着厚厚的绒毛,整个内里又软又滑。

许清月想着,这样把它放进去,哪怕它身上裹着黏黏的丝网,也不会?粘在荷包里扒不下来。

她?选的这条裙子的质地极好,是高档蜀丝。佣人送来的衣服全是高档、奢侈品牌,每一件质地都?很好,尤其是这条裙子。许清月是第?一次拥有这种好料子的衣裙,且是全新的,裁剪给它,应当不会?出现什么不适问题。

蛇类应该没有过敏症吧?许清月不太清楚地想。

想不清楚便?不想了,总比将它放进绒毛里黏一身的毛毛还扯不下来强——想想一条光滑滑的蛇浑身沾着绒绒毛的场景,许清月忍不住莞尔——像一条毛毛虫。

时间?过八点半了。

许清月扯开荷包,小?心翼翼捧起?熟睡的小?蛇,那些粘液如同长在它身上一般,在它离开桌面的时候,粘液也随着它拉起?丝。

许清月单手托着蛇——它太小?了,甚至还没有许清月的手心长,像细细短短的一根线,隔远了,如果有近视眼,不一定能瞧清它。

小?蛇趴在她?的手心,感受到软软的暖意,舒服地翘起?尾巴尖尖翻翻身——没翻得?动。那些粘液和它有仇似的,它一动,就滑溜溜。

睡梦里的小?蛇都?被气着了,张嘴就吸溜吞食粘液吃掉它们!

又吃饱了,闻着身下香香的味道,甩甩尾巴,继续睡觉。

许清月没忍住,伸手用指腹戳了戳它的尾巴。

那条小?尾巴“刷”地一下就竖起?来,像被侵犯了领地,气势汹汹地竖起?来警告来人。

许清月看笑?了,怕惹醒它,没敢再碰。她?一直知?道,刚出生的婴儿就爱睡觉,一直睡一直睡,偶尔醒来闹一闹。

蛇应该也差不多吧?

许清月团吧团吧它的丝网裹在它身上,轻柔地放它进荷包里。

丝绸很滑,那些粘液也黏不住,一进去,连蛇带丝网滑到荷包的底层空间?。

就像坐滑滑板一样,“嗖”地一下就滑了下去。小?蛇不喜欢地甩尾巴,怒不可遏——为什么连睡觉都?是滑的!

它讨厌这种自己无?法控制的滑滑感,却又毫无?办法。厌厌地鼓了鼓嘴,弱小?无?力的它只能用尾巴将自己圈起?来,圈成小?小?的一团,紧紧平贴身下的东西,以此保护自己不再滑溜溜。

小?脑袋藏在圈起?的尾巴里,小?嘴可快地吃掉那些滑腻的液体。它无?法对抗它们,只能吃掉它们,让它们消失,这样就滑无?可滑!

但这个姿势它不喜欢,睡得?不舒服。没圈一会?儿,便?忍不住松开小?尾巴,在荷包里趴成直直的一条线。

许清月没注意它的小?动作,细心地把那些丝网一点不漏地塞进荷包。成团的丝网落在里面,瞬间?掩盖小?蛇的身体,层层叠叠让她?看不见小?蛇在哪里。

她?用手指戳出一个洞来,见它睡得?好香,便?束上荷包,让它好好睡,微微露出一个口给它透气。

时间?正好八点五十五分,她?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真心觉得?哪里都?不是藏小?蛇的好地方。

每个地方都?有可能被佣人借着打扫的名义搜查。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许清月定下心,将荷包揣进衣服里,佯装香囊。

平日?里,她?也会?做香囊,挂在衣柜之类的地方。如今佩戴香囊,哪怕被发现,也算不得?什么惹眼的事情。

刚整理好衣服,房间?门被敲响了。

“许小?姐,我们来检查你的游戏伙伴。”

“来了。”

许清月应声,站在镜子前,从镜子里瞧不出自己有异样,才?去开门。

佣人说了句“打扰”,便?直接进来。

“你的伙伴有什么异常吗?”

“有。”

许清月扬起?笑?,很开心的模样。

“中午的时候,它破壳了。”

她?指指书桌上的口袋,脸上的笑?容非常真诚。她?是真心地笑?,因为想起?了小?蛇。

一条崭新的生命破茧而?出,那种惊喜,让她?久久愉快。

口袋里的蛇正围着两瓣蛋壳转来转去,像猫捉老鼠,脑袋绕去那头,蛇尾还在这头。

独自在口袋里玩得?不亦乐乎。

佣人上前窥着它,神情充满了不可置信。她?甚至伸出手,探进口袋,将它捞了出来。

像人类迎接新生儿那般,她?高举着它,双手捧着它短小?的蛇颈,目不转睛地盯着它瞧,眼里掩盖不住的兴奋。

良久,她?呼声:“真的是森蚺!”

她?查看监控时,看见森蚺偷溜出去玩,回来时抱着蛇蛋,原以为是去抢别人的。没想到,它真的是去将自己曾经遗留在外的孩子带回来!

佣人语气激动,望着那条蛇,神情近乎痴迷地喃喃:“真好,真好,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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