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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方婷直接卷了铺盖到许清月门口睡觉。

“我就不信还有人敢来偷!”

她气愤地往地上丢枕头,太攀蛇缠绕在栏杆上,立着脖子去瞅不远处拉开门缝窥视的女生。

“小攀。”

方婷一屁股坐下?,双手往脑后一垫,倒下?,看?起来比睡在床上还要舒坦。

“等会要是有人再来抢,你直接咬死?她们,咬死?算我?的!”

太攀蛇“嘶嘶”回应她。

“你真?睡啊?”

许清月坐在棉被边缘,戳她手臂。

“进屋里睡吧,我?来守。”

“不去?,就睡这儿?,我?要看?看?她们多能抢!她们偷走了,饿不死?了,倒是要饿死?我?们,一个?个?自私自利没教养,还说我?们小气,我?偏要坐实了小气这个?名头,有我?在,谁也别想再偷一分?一毫!”

方婷骂骂咧咧,周围悄悄偷窥的女生们自觉没脸,缩了回去?。

“诶!”

方婷突然坐起来,将被子一掀,拽许清月,贱兮兮地挤眉弄眼,“要不你陪我?睡吧!”

“有我?在,保证没东西欺负你!”

许清月摇摇头,“睡不着,你自己睡。”

方婷非要把她往被子里摁,摁倒在地上,给她盖上棉被,将许清月裹成蝉蛹,她一只脚隔着棉被架在许清月的腰上,单手撑脸,侧身盯着她瞧。

“你过去?真?就吃个?饭,没别的了啊?偷偷和?我?说说呗。”

许清月挣扎几下?,没挣得动,她放下?挣扎,想了想,低声说:“有,我?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说,是使命。”

她思?考一整天,没有理解“使命”的深层意思?,总觉得不止是单单听从别人命令的意思?。她能感?受出Snake对蛇,是真?的很爱。

“还说,蛇比人类进化得古老和?久远,之前说要把我?做成蛇,后来讲我?不合格当蛇。”

许清月细声细语说着。方婷拧眉深深想,总会在某个?时刻冒出令人惊喜的思?维。许清月期待地看?着她。

“不会吧……”

方婷惊大了眼。

“他不会是在研究怎么把一个?人完全变成蛇吧?等你的忠诚值到了100,就把你做成蛇。那个?什么电影不就是把一个?人的习惯培养成狗一样,然后再把他缝合成狗吗?”

许清月听呆了,讷讷许久,“你平时看?什么电影?”

“啥都看?啊。”

方婷打个?哈欠,“看?再多也没他变态。”

她躺下?来,嘟囔:“你忠诚值那么高,下?次别再答应去?吃那什么烤肉了,小心有去?无回变成一条蛇。”

许清月见她难得一次说得真?心实意,莫名觉得她的分?析有些靠谱。

大概是夜太深了,让她的脑袋不够清晰。

两人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方婷的声音越来越小,就在许清月以为她要睡着时,方婷突然出声:“陈小年的蛇治好了,她让我?跟你说声谢谢。”

许清月陡然想起,今天没有看?见陈小年。

“她去?哪……”里了。

话还没有说完,方婷的呼噜声响起来。

入睡得真?迅速,明明刚才和?她说陈小年的时候,声音可清醒了。

许清月沉默半响,正掀开方婷的腿坐起来,余光忽然瞥见斜对面的楼道口有人影在墙壁上晃过——是从楼下?走上来的。

许清月抬眼,那人恰巧经过壁灯下?方,昏暗的光影打在那人脸上——消失两天的沈清。

许清月往她身后看?,想看?看?一号是不是也在。直到沈清走到320号房间门口,她的身后依旧没有人。

踩地毯的厚重的脚步身逐渐靠近,许清月眼睛一闭,装睡。

她察觉到沈清从身旁走过,带来微微的凉意,似乎还看?了她。许清月没有动,她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装睡,却是已经做了。

听不见声音了,许清月颤着睫毛睁开眼,下?一秒,她惊呆在原地——沈清站在栏杆边,盯着她。

许清月心脏猛地一跳,从棉被里坐起来,佯装是被惊醒的,声线含糊地问她:“有事吗?”

沈清挑唇,“地图,给我?。”

“什么地图?”许清月疑惑。

她从棉被里坐起来,睡熟的方婷翻个?身又要来压她,被许清月挡开,叠高棉被让她的腿搭上去?。方婷以为自己搭的是许清月的身体,当即不缠闹了,又开始打呼噜。

“明知故问。”沈清嗤笑,“给我?地图,否则……”

她的视线落在许清月没有关上的房间门口,嘴角翘起阴森森的笑。

许清月余光一撇,看?见小森蚺懵懵懂懂地爬出来,用长大的宽宽脑袋亲昵地蹭她的腿,尾巴盘绕起来,坐在她的腿边,一脸朦胧,仿佛刚刚睡醒。

许清月搜寻沈清的蛇——她没有见过沈清的蛇,现下?也没有见着。

“你问错人了。”

许清月不再看?她,一下?接一下?抚摸着小森蚺的头,它似乎比昨天又长大了些,脑袋变得宽宽扁扁,目测快有两米长了。

沈清深深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抚摸着小森蚺的许清月抬眼,看?见离去?的沈清行走间,鞋底和?裙摆下?方粘着湿润的泥,还没有干,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

大门的关闭时间是每晚七点,再次开门是早晨七点,现在是凌晨一点半,沈清从哪里回来的?

就在她疑惑的时候,一阵风迅猛地袭来,下?意识抬头时,一条银环蛇已经扑到她面前,冲她的眼睛咬下?,许清月骤然放大的瞳孔清清晰晰看?清银环蛇大张的嘴巴内部结构,新红的腮肉,尖锐的毒牙,一半青白一半红的蛇信……

她不知道为什么能看?那么清,脑海里闪过时,她已经闻到银环蛇嘴里浓郁的血腥味,是刚吞食过分?裂物?体残留下?的气息。

“嘭!”

小森蚺窜起来,细长的尾巴猛地拍开银环蛇,它已经长得和?成年蛇那般大了,身体也变得更?有力。

银环蛇猝不及防,被拍得身形偏移,一口咬在棉被上。它松开獠牙,怒吼小森蚺,作势再扑——小森蚺比它更?快速地甩起尾巴紧紧缠住它,越缠越紧,越缠越死?,几乎要用缠绕的力道将它勒死?。

它“嗬嗬”嘶气,昂起脖子,费力地挣扎。

却不想,刚抬起蛇颈,心脏处发出仿佛被蚊子叮咬的刺痛感?,仅仅只是浅浅地一叮,它的心脏却开始剧烈收缩、膨胀、跳跃,最后“轰”地一下?狠狠搏动,僵死?过去?。

它错愕地回头,想看?清是什么东西咬了它。

脑袋偏到一半,体内的最后一口气泄出,整个?条死?在森蚺的尾巴里。

小森蚺愤怒地“嘶嘶”狂叫,然后张开嘴,就要吃掉银环蛇。

肚子被弟弟抽了一尾巴,弟弟对它说:“不准吃。”

小森蚺怒哼——它咬妈妈,就该吃掉!

小蛇盯住它。小森蚺扁嘴,僵持良久,它心不甘情不愿地扔掉死?去?的银环蛇。

转身去?贴贴妈妈的手,气得肚子一鼓一鼓。

许清月下?意识抬手抚摸它,视线落在沈清离开的方向,她已经不见,但?许清月敢肯定,银环蛇是她放过来的。

是沈清的蛇?

为何蛇死?了,沈清没有被淘汰?

身边的方婷的呼噜声消散了,方婷挣扎着坐起来,“咋了?”

她揉着眼睛,看?见躺在地上的死?得僵硬的银环蛇,一声“卧槽”当即爬起来。

许清月问她:“沈清的蛇是什么?”

“没注意诶,她一天到晚比你还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明天我?给你问问?”

方婷打出长长的哈欠,一副没有睡醒的模样。

“干嘛问起她?”

“她刚从外面回来。”

许清月俯身在她耳边,悄声说:“她知道我?有地图,叫我?拿给她。”

“啥?”

方婷瞬间没了瞌睡,清醒得不能再清醒。

“她怎么知道的?谁告诉她了?我?们中间有内奸!”

“不一定是有人告诉她。还记得那张宣纸吗,当时和?她争抢时,被撕碎了一角,那一角纸是从花海下?地底的台阶,她应该是去?过花海、看?见台阶,猜出来的。”

许清月说。

“刚才,她离开时,我?看?见她的鞋底和?裙摆有湿泥,假若没有猜错,当是才从花海回来。”

“这个?点回来,会爬墙啊?”

方婷惊疑不定。

许清月摇摇头。

“也许有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吧。”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许清月没有再睡着,方婷倒下?去?又睡着。

等到天明,很意外的,许清月不觉得困,隐隐有些无法控制的兴奋。

她推醒方婷,“你去?找童暖暖她们来,我?们讨论一下?接下?来做什么,不能总守在这里等干粮。”

Snake的这个?行为,简直将她们锁死?在这里。

方婷迷迷瞪瞪地问:“你干嘛?”

许清月很直白:“守在这里等干粮啊。”

方婷“哦哦”两声,揉着眼睛,站起来,栏杆上的太攀蛇缠到她肩膀上,一人一蛇脚步歪歪撞撞地走远。

许清月叠好棉被,准备放进房间,转身之际,瞥见来打扫房间的佣人提着编织篮过来。

和?昨天装干粮的编织篮一模一样,她当场松开棉被,冲佣人飞奔过去?,速度前所未有的快,颇有一种看?见亲人的喜悦感?。

“给我?吧。”

她对佣人笑得好开心,神采奕奕。

身后的小森蚺立起脖子探着脑袋往篮子里望,长尾巴欢快地摇着。

似乎开心到不行,可等它看?见篮子里的东西,扁下?嘴了——没有它爱吃的甜甜糕点。

今天是第三天没有吃到甜甜蛋糕了。

“乖啦。”

许清月笑着摸它的头,带着它回房间,等门关上了,她轻轻声和?它说:“等我?们出去?了,我?给你买很多蛋糕,好不好?”

小森蚺眼睛亮亮,“嘶嘶?嘶嘶?”

——真?的?真?的?

许清月很肯定地对它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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