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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蛇吗?”

小森蚺游回来,许清月忙问。

“嘶嘶!”

它猛摇头,“是人!”

许清月蓦地想到林弯弯她们。

来的速度也太快了,比她预料的快!

她忙忙收拾背包,背到背上,水壶挂在脖子上,捧起小蛇,拍拍小森蚺高高大大的背,“我们离开这里。”

小森蚺对这个地方有点舍不得,这是它第一个霸占下来的地盘,是它吃掉老白蟒的伟大证据,它蛇生成长的重大一步。

它做梦就是梦着这里,梦见和妈妈和弟弟,快快乐乐地生活在这个地盘里。

还种了好多橘子树,妈妈给它做橘子糕,弟弟在树梢上睡觉。

没?有别的蛇和人来打搅他们。

但?这是坏人的地盘,它和妈妈和弟弟要离开这里,回家去?。

等回家后?,它要重新?找一个比这更大的地盘,和妈妈和弟弟快快乐乐地生活!

小森蚺打定主意后?,不再恋恋不舍,而是蹦跶着尾巴给妈妈带路。

它们刚离开,林弯弯几人和蛇便闯入地盘。

小森蚺感知到了,身?体游得更快,想带妈妈赶紧离开。它的身?体很大,圆滚滚地在地面游起来发出比风吹树叶还要响亮的沙沙声?,惊得四面的小蛇仓皇逃窜。

没?有蛇来绊脚,妈妈跟在它的尾巴后?面,走得平稳又?坦荡。

晚上的风全部打在它身?上,它将妈妈和弟弟遮得严严实?实?。

月亮越爬越高,树林里寂静无声?。

小森蚺左右张望,找不到一条蛇,它回头想和妈妈说话,一转头,就看见妈妈满脸忧虑,心不在焉。

它呐呐停下来,看着妈妈一直走一直走,低着头,却不看路,连它停下来也不知道,直直走来撞到它身?上,“嘭”的一下,妈妈猝不及防地跌坐下去?。

小森蚺急速扬起尾巴卷住妈妈,让妈妈站稳。

“妈妈,你怎么啦?”

它凑头去?,用头顶轻轻地蹭妈妈的脸。

妈妈像往日那般抬手摸上它的蛇颈,轻轻地拍一拍,而后?摸摸它的头。

小森蚺久久没?有听?见接下来应该说的一句“乖”,它疑惑地望着妈妈。

妈妈忽然问它:“艾丽莎,如果以前和你吵过?架但?没?有实?质性?伤害你的蛇在某一天遇见危险,你会不会帮它?”

小森蚺歪头,它不理解。

妈妈又?说:“你知道她有危险,会不会帮它?”

小森蚺还是不理解,蛇和蛇之间,要么相?安无事?,要么吃掉对方,没?有吵架还不吃对方的。

它虽然不懂,却很奇妙地知道妈妈是在说山洞里没?有腿的人。

那个人,以前在房子里看妈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妈妈脾气好,从不和她吵架,但?婷婷姨姨的脾气不好,每次都要和她吵。

妈妈是在说她吧。

小森蚺也不喜欢那个人。但?是弟弟说过?:“如果一直纠结一件事?情的话,最好去?做,不然会记挂一辈子。”

记挂一辈子不好,做梦都梦不香。

小森蚺当即点头,“救救救!”

妈妈就是想救那个人,妈妈很善良很温柔,哪怕偶尔在嘴上说得硬气,转头又?会心软。

它和弟弟都知道。

果然,在它刚刚点一下头的时候,妈妈掉头就往回跑,比离开时还快还急,就像婷婷姨姨赶着吃肉饼子裹大蒜那样急切。

但?是他们已经离开很远,妈妈这样跑会跑很久的,而且妈妈身?上有伤,跑两?步就疼得直抽气。

小森蚺快速游上去?,拦在妈妈面前,腹部往地面一趴,“妈妈,我驮你。”

妈妈没?有听?懂,诧异地问它:“怎么了?”

小森蚺感知那群人进了山洞,发现了藏在山洞深处的断脚的人,然后?她们拽着她的头发,像拖尸体那样拽到洞口。

集体指着她的断腿,嘲笑她。

那种指指点点撩起她的破裤子打量又?扭头呕吐的行?为,像极了它第一次从房间爬出去?,那些大蛇指着它的颊窝嘲讽它管两?脚兽叫妈妈,它气到想打它们,又?打不过?,它们便张开嘴吓唬它想要吃掉它,吓得它躲进缝隙里不敢出去?,然后?,它们就叫它胆小鬼,说它是森蚺家族的杂种,认两?脚兽当妈。

小森蚺心底升起一股愤怒——那群两?脚兽太坏了!

哪怕那个人再不好,她们也不应该这样嘲笑她!

她是摔断的腿,以后?可以长好的,就像它曾经只?是很小没?有力量,现在长大了,有很大很大的力量了。

它卷起妈妈,匆匆往山洞那面爬。

它还没?有完全离开呢,这里依旧是它的地盘,她们不可以在它的地盘里欺负人!

在临近山洞时,它仰头就是一顿怒嚎,山洞里的人吓到愣住,六条蛇不安地“嘶嘶”叫着乱窜,想快点逃离,偏偏她们不走,它们也不能走。

它们张嘴去?咬女生们的裤子,企图拉走她们。她们挥开它们,不耐烦地吼:“安静点!”

而后?,她们上前拽起地上的曾海蝶,往洞穴深处拖。

拖到最深处,将曾海蝶往地上一扔,林弯弯扯着她的头发拎起她的头颅,问她:“许清月在哪里?”

她不再是以往那副乖巧精致的洋娃娃一般的脸,在这黝黑的洞穴深处,她撕掉脸上戴了十几年的假面具,露出狰狞的神情,眼神凶狠地瞪住曾海蝶。

曾海蝶被迫昂着头,隔着昏暗的看不清的视线,她依旧可以在黑暗里描绘出林弯弯那张丑陋的脸。

“说啊!许清月在哪里!”

林弯弯使?劲摇晃她,在猛力地晃动?之下,手掌硬生生扯掉了曾海蝶一把头发。

黏得发油成团的头发缠绕在林弯弯的手指里,把林弯弯恶心到不行?。她嫌恶地疯狂甩手,甩掉那些发臭的头发。

曾海蝶摔在地上,后?脑勺秃了一块,却是一声?不吭。

“我知道你们在一起。”

蒋慧兰拿出一个酒瓶,“嘭”地在岩石上敲碎,她用破碎的那头顶在曾海蝶的喉咙前,“你一个残废能在外面活这么久,不靠她靠谁?”

她嗤笑一声?,“难不成靠你那两?条腿上的肉,来,我看看,吃光没??”

她的另一只?手去?撩曾海蝶的裤管,林弯弯笑道:“刚才看过?了嘛,还没?被恶心到呀。”

蒋慧兰嫌弃地丢开发臭发硬的裤管,晃着酒瓶子,“还有闲心喝酒,你的心倒是大啊。”

“说吧,她在哪,还是说她带着干粮藏起来了,你搁这儿玩障眼法?”

“要我说……”

林弯弯一把夺了酒瓶子,直接插进曾海蝶的大腿里,连裤子带肉地深深刺进肉里。

“——这样总能吭两?声?吧。”

曾海蝶惨烈地痛嚎,身?体仰躺在地上,伸手去?按林弯弯的手,将把她的手从酒瓶子上拨开。

林弯弯如她所愿地拿开手,却在曾海蝶摸到酒瓶子之前,她再次握了上去?,抓住酒瓶脖子,狠狠一拧,“我不信你这么能撑,曾海蝶,你是吃石头长大的么……哦,赌债的老爹欠了那么多钱,不吃石头吃几把啊。”

“难怪又?臭又?硬。”

林弯弯拔出酒瓶子,连肉带玻璃渣地扯出来,酒瓶碎口钩出血淋淋的肉,也碎无数玻璃渣子在肉里。

曾海蝶捂住腿,痛得惨叫,血在她的手里不断地流,从指缝漏在地面,血腥味引得洞穴里的六条蛇发出阵阵嘶吼,探着蛇信就往曾海蝶爬去?。

林弯弯甩掉酒瓶里的血,忽然问她们:“曾海蝶的蛇呢?”

“活着不说话有什么意思,直接淘汰呀。”

说着,她四面寻找曾海蝶的蛇。

蒋慧兰几人顺着洞穴往外面找。

林弯弯在山洞里找了一圈,没?有找到,折回曾海蝶面前,挥开那些狂舔血的蛇群。

她弯腰俯身?到曾海蝶脸上,冷笑问她:“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放火吗?”

“我们做个交换,我告诉你放火的原因,你告诉许清月在哪里,行?不行??”

曾海蝶停下哀嚎,喉咙发紧地答应:“……好。”

“因为……”

林弯弯张开嘴。

“我……”

她忽而一笑,“为什么要我先告诉你?你先说。”

曾海蝶沉默片刻。沉默的模样放在林弯弯眼里,好似她估量话的真实?度。估量完了,曾海蝶抬起手,指了指林弯弯的背后?,“那、里……”

“你当我傻么!”

林弯弯和曾海蝶熟悉过?一段时间,两?人心知肚明对方是什么样的人。曾海蝶只?是想骗她回头,再攻击她。

林弯弯并不回头,甚至俯身?得更低,几乎贴近曾海蝶的脸。

曾海蝶差点在心中笑出声?来,她知道林弯弯不会信,这个动?作完全符合了曾海蝶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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