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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河是一个英俊的男人,有地位有金钱有涵养的英俊男人,从不?会让自己卑微地示弱。

这是第一次。他可怜起来,让方婷很别?扭。

“聊聊呗。”

方婷别?开脸去,背往衣帽间的外墙上一靠,防止自己心软。

申河眉眼微动,向她走过去。

“站住!离我一米远,对,就站在那儿说话!”

方婷烦躁地皱眉。

“当初我回来?跟你说,你还?说是我做噩梦了!这是什么啊!”

方婷扭头一指衣帽间浴室里的姚江雪,控制不?住的愤怒往喉咙冒。她抓起衣挂架上的鸭嘴帽,朝申河扔去,直直砸中?他的脸。

申河闭上眼,帽子的棱角从他的鼻梁刮过,顺着他的下颌,滚到地上。

有点疼。

良久,他睁开眼,眼里布满悲痛。

“婷婷,世界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他说。

方婷嗤笑:“你想的不?简单?你想啥啊你,老子看?你脑子里装得全是屎!”

说完,她“呸”了一声,“说呗,不?简单在哪儿?”

申河叹气?。

他说:“人站在高处,只有往更高处走,要么往下面掉。没有人永远停留在一个位置。你是,我是,你的父亲也是。”

方婷想问什么意思,嘴巴蠕动,最终闷声不?吭,只盯着他。

申河说:“进入那个圈子,我才知道,我只是高层社会里的一粒沙。哪怕是现在的我,仍旧是这样。尽管你认为我有钱、有地位,别?人认为我有钱、有地位,在那里,我是无名小卒。”

“每一个和我一样的人、在我之上的人,都想进入那个圈子,拼命往里面靠。我也需要往上面走,更上面走。”

“那些,只是为了接触他们?。”

申河说:“有时候我很后悔,但是看?见你在那里面的时候,我又感到庆幸,庆幸我在里面,可?以?想办法把?你赎回来?。”

方婷问:“你把?我卖了多少钱?”

申河扯扯嘴角,“你的朋友在教你套话吗?”不?等方婷回答,他嘲笑地摇了摇头,“不?是我。婷婷,我们?从小认识,在一起长大,我知道你会说什么话,想问什么——你现在想要一把?刀,砍我的脖子。我知道。”

“你也清楚我,哪怕我穷到沿街乞讨,也不?会出卖你。”

方婷沉默。

申河说:“我不?知道是谁把?你送进去的。那天,你喝多了,我也喝多了,我醒来?的时候,你就不?见了。我给你打电话,没有人接。我去你家找你,你的佣人说你早晨回去了,还?在睡。”

“那天下午,我就收到一份名单。”

方婷问:“什么名单?”

申河说:“游戏参赛者的预选名单。一千个人,从中?选五百人进入拍卖场。我看?见了你。”

“我阻止不?了……”他垂下眼睑,“预选时间只有两个小时,投票选定五百人。你的投票,太多了。我给他打电话,他不?接。”

“后来?,我去找他。我想用钱把?你赎回来?。他说没有这种规矩,入了竞拍场,只有两种结果,晋级进入游戏,淘汰成为替补。”

“他说,游戏最终的赢家,会回去。我想我赎不?回来?你,就送你进游戏,那是你唯一能出来?的办法。”

“我一直在等你。”

他抬头,深情又痛悔地望着她。

方婷胸腔胀胀的,有点想哭,但她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她吞下那种懦弱的哭声,问他:“‘他’是谁?”

“罗伯。”

申河说。

“留学时,我在他手里买过两条蛇。他说有一个蛇友俱乐部?,带我去认识。”

“我刚接触蛇,很感兴趣。”

那是有些单调的俱乐部?,蛇友是一群年?轻人,互相谈论自己的养蛇技巧,有些人甚至不?养蛇。

申河起初是不?太感兴趣的。

直到俱乐部?的老板问他愿不?愿做一单生意。

那是申河的第一笔生意,服装外贸。

一句话,一份合同?,一支一块钱的签字笔,轻轻松松成交了一笔价值一百万的生意。

那是申河的第一桶金。

之后,他创立了自己的服装公司,和俱乐部?的老板做第二单生意、第三单生意……整个留学期间,他赚了两个亿。

相当于他父亲的集团的一年?的盈利。

留学结束,俱乐部?的老板问他愿不?愿意见识更厉害的蛇友。

有钱人都有一个特征——趋向更有钱。

申河也不?例外。

在认识更厉害的蛇友之前,俱乐部?的老板带他去了亚马逊森林。申河看?见成千上万的蛇。森蚺、黄金蟒、霸王蟒、蓝血……令他眼花缭乱。

这一趟,他把?自己养的那几条宠物蛇换成了剧毒的尖吻蝮。

一条换一条,一条比一条昂贵。同?时,接触到的蛇友,一个比一个更令青年?期的申河倾慕、向往。他也想成为他们?那样的人——站在社会顶尖的人。

进入高级蛇圈的第一笔生意,同?样是一块钱一支的签字笔,签下的却是价值十亿的服装生意。

那单生意之后,他有了自己的集团——Melt服饰集团。

经营范围不?仅限于:成衣、香水、配饰、鞋履、手袋。

定位:奢侈品牌。

自此,他成为圈子里的新贵。

这,仅仅只是里面最低等级的尘埃。

一年?后,他才知道,这个蛇圈,并非罗伯介绍给他的那种蛇友俱乐部?。他们?爱的蛇,不?是蛇。

是“人蛇”。

迟了,进来?的人没有退出去的道理。况且,这里面的钱、权、势,是他、他的父亲在外面都触碰不?到的高度。

他备受迷恋。

也许是抑制在体内的恶劣基因,也许是被洗脑,他也无法克制地爱上了“它们?”。

爱上壁橱里的展览品。那一张张沉睡的脸,宛如世界上最圣洁的天使。那一条条尾巴,是最原始的可?爱的肉.体。

“它们?”不?会腐烂,不?会老去,能永远陪伴着他。

他爱恋上了“它们?”,他问展览馆里的领班,询问能不?能售卖。

领班告诉他,这是展览。

辗转两月,他才从蛇友嘴里零星听到一些消息。

——“那些啊,游戏的淘汰品,看?看?得勒。”

——“想买啊,买新的勒。”

——“新的?三年?一次游戏,你等着瞧吧。只要舍得下本,就有你的份。”

他以?为要等三年?,却不?想,两个月后。他等来?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场大型游戏。

俱乐部?老板给他一台老年?机,当天夜晚,他收到游戏参赛者的预选名单。一千张照片,在短信里一张接一张地滑过,喜欢便回复编号。

一个人,有十张投票的权利。投票时间,仅有两个小时。

一千名参赛者,选五百名。

次日,凌晨三点。

在展览馆的下方,地下竞拍场。

申河穿着黑长袍,戴着面具,紧张地坐在阴暗的台下,看?见一个接一个的女生送上台。下注的金钱在头顶跳转。他的身前、身后、左侧、右侧,有看?不?清的像他这样的人。黑暗里,也许有很多,也许只有几个人。

除却台下的他们?,他们?的背后,三十三层楼,每层楼三十三间房,也许坐满人,也许空无一人。

下面的人没有资格坐进去,但申河向往坐进去。

五百人,选两百人晋级游戏。剩余的三百人,成交价高于晋级线的,沦为替补,低于晋级线,被淘汰。

淘汰品……新手时期的他,以?为淘汰品是头顶展览厅里的陈列“艺术品”。

后来?,游戏开始,他住在小镇里,买到一份价值九百万美金的五花肉披萨、两千万的红得像血的红酒、三亿的光滑柔软的皮草……

吃进胃里,喝进肚子,穿在身上,走在展览馆,年?老的蛇友对他微笑点头,他终于理解,Snake在游戏里宣布的总规则的一句话——【被淘汰的人将?成为观众们?的晚餐。】

这一场游戏,历时六个月,他住在小镇,耗尽了自己的财产。

同?时,他也学会了另一场生意——寻找游戏的预选参赛者。

三年?后,新的一届游戏,他在预选名单里看?见了他的女朋友,方婷。

“然后呢。”

方婷抱臂,看?着他。

“他带你去俱乐部?,继续说呗。”

申河说:“认识了几个人。”

方婷问:“谁啊?”

“维斯,比克,老A。”

申河说。

“和他们?相处久了,他们?知道我家里有钱,开始大力推销禁养蛇给我,高价卖。”

“他们?说,养得越多,越能回本。我不?信,只是单纯买来?玩玩。但他们?的种类实在太多了,我喜欢蛇,所以?经常买一条,卖一条,再买一条,再卖一条……”

他抬头,痛苦地望着方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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