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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云,下班回来啦?”一个声音从右侧传来。

“三哥,你收工回来了?”谢成云转身看过去,正是邻居杨忠。因母亲也姓杨,按辈分谢成云和杨忠是平辈,其在家里四弟兄中排行老三,因此谢成云从小就称呼其为三哥,其实后者的儿子杨波和谢成云同龄,还是小学同学。

在农村,乡里乡亲,往往都会沾亲带故,太常见。

杨波从小成绩不大好,小学毕业之后没有考上方坝中学,而是上了完中,后来读了职高,没有考上大学,现在据说在蓉城打工,他幺叔当兵转业之后安家在了蓉城。

两家作为邻居,关系一直比较好。

“成云,在政府里上班咋样?”反正没事,两人就闲聊了起来。

“嘿,像我这种刚毕业的,就是一个小兵,每天看看报纸、喝喝茶,嘿嘿!”谢成云嘿嘿一笑,老老实实说到。

“不会吧,每次我到政府办事,好像那些干部一个个忙得很的样子。”杨忠一副不可置信,“还是你们这些读书的安逸,每天坐办公室喝茶,不用晒太阳。”

说到这里,其一副羡慕的样子,接着说到:“小波要是努力读书,也不会在外面打工了!”

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

“三哥,据说小波现在蓉城还不错的嘛。”这个是谢成云听到杨忠的老婆胡三嫂子说的。

作为父母,当然不希望被人看不起自家的儿女,因此胡三嫂子经常说的是她儿子小波在外面多能挣钱云云。

可怜天下父母心。

“哎......”杨忠叹了口气,没有再说儿子的事情。

两人转头又说起来其它乱七八糟的事情。

很快,爸妈回来。

“云儿,回来了?”母亲的声音传来。

“三哥,空了聊!”和杨忠打了个招呼,谢成云转身回家。

这个时候的父母才五十多岁,尤其是母亲,一直显得很年轻,即使在二十年后,七十五岁了,头发还是黑黝黝的,只有寥寥几根白发。

老爸却不一样,比母亲还小一岁,却几乎白了头。

父母都是上过高中的,在那个特殊年代,很不容易。因为特殊时期,那几年,大学根本就不对外招生,父母因此没有上大学的机会,这也是那辈人的悲哀。

老爸是裁缝,做衣服的技术很高,带了几十个徒弟,可是在现在,裁缝已经不吃香了,那些徒弟一个个都没有干裁缝了,逢年过节还在往来的也没有几个。

这就是现实。

老爸以前在场镇上租了个铺子,为客人缝缝补补,挣点零花钱。

在谢成云上高中那会儿,因为姐弟两人都在上学,家庭拮据,在母亲的强烈要求下,老爸在五十岁的年级不得不外出到临安打工,一直到他上了大学,这才回家,不再打工。

谢成云的大学学费,几乎都是爷爷出的。

说起来,爷爷可是老革命,地下党员,离休干部,资历很老,在刚解放的时候就曾经担任方坝区委书记多年,一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离休,后来是二伯父接班。

老爸这段时间一直不高兴,因为谢成云回到镇政府上班的事情,他觉得儿子不争气,给他丢脸了。

老爸是一个很要面子的老实人。

看到还相对年轻的父母,谢成云就感到很高兴,对自己选择回来做公务员这件事也不后悔——能每天和父母在一起,正好弥补了前世的遗憾。

子欲养而亲不在,这是一个做儿子的最大悲哀。

“你不要一天到晚马起个脸,云儿现在每天回来,我觉得很好啊。”母亲看到老爸的脸色,当即就数落起来。

两人是中学同学,年轻的时候也是自由恋爱,只是后来也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一些家庭矛盾,但幸好还是一直走到了老。

老爸对母亲比较畏惧。

老爸哼哼了两声,没再说什么。已经一个月了,既成事实,无法改变,老爸的心绪已经平复了很多。

“算了,老子也懒得管你的事,好不好也是你自己一辈子的事儿。”老爸咕隆了两句,就到厨房去忙活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晚上,一家三口做了面条。

在此期间,姐姐打电话回来,和母亲聊了好一会儿。

姐姐安家在渝州,以前上大学那会儿,谢成云也经常到姐姐家。

姐夫是独生子女,渝州本地人,因此与父母一起住,家里有点打挤,幸好前不久刚好换了一套大房子,一套四。就在7月份,姐姐生了女儿,现在刚好满月。

谢成云和姐姐、姐夫的关系一直不错,他们对父母的照顾比他这个儿子更多、更细致,尤其是前世,出国工作那几年,姐姐、姐夫两人经常回老家看望父母。

家里的电话也是前不久谢成云大学毕业之后才安装的。

至于手机,谢成云根本没钱买,现在为了工作方便,买了一台汉显呼机。

不过手机发展很快,谢成云也打算积攒点钱,在明年买一部,习惯了智能手机,没手机确实很不方便。

吃完晚饭,一家人在黑白电视前看了一会儿,随便聊了会家长里短,主要是听目前在那唠叨。

前世,也是在大学毕业之后,春节前,谢成云挣了几个月工资,然后出资让姐姐他们在渝州买的,春节前回老家的时候带回来的,那个春节前,谢成云正好在巴斯坦国工作,在国外过的春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