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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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听说了吗?殷鹤又被罚了。”
“这次要足足三天的禁闭呢。”
“怎么又被罚了?”
“今天不是月末小比吗?”
悬剑峰每个月月末都要举办一场小比,所有弟子都要参加,今天按理来说不会出什么事儿,但也总有意外发生。
“殷鹤今天比试的时候好像有些功法失控,一剑刺出去,差点伤了比试的同门,被大师兄制止后训斥了一顿,罚到禁闭室去了。”
悬剑峰上都在说着今天早上的事,显然事情不小。
殷鹤和大师兄秦镜之都是悬剑峰尊主的亲传弟子,只不过两人向来不睦。殷鹤仗着自己是尊主亲传弟子的身份,经常在悬剑峰上看不起其他人,眼睛长在头顶上,实在叫人怄气。谁不知道以殷鹤的资质根本进不了全是天之骄子的天下第一宗门,只不过是因为家里与尊主有旧,尊主欠了一个人情才破例收下他的,也不知道对方一天到晚有什么可骄横的。
几个弟子议论纷纷,话里都不掩饰对殷鹤的厌恶,对方被罚去禁闭室,没一个人觉得可惜。
边走边说的几个弟子离开。
被剥去修为封在后山禁室的殷鹤黑着脸,一把将手中的剑鞘扔在地上,过了会儿后,又实在心疼他的剑鞘,捡起来拿着帕子轻轻擦干净。
后山阴风阵阵,寒气不住的从山洞里渗出来,在剥夺了修为之后,凡人身躯根本抵挡不了山洞的冷风,殷鹤拉紧衣服,不由打了个喷嚏。
“这见鬼的禁闭室,这次肯定要生病了。”
殷鹤倒是不怕受苦,悬剑峰上那些人对他明里暗里的排斥厌恶他都懒得理会,但是他讨厌生病。
一想起生病,殷鹤就忍不住皱起了眉。
他这次被关禁闭室简直就是倒霉,今天早上比试的时候他根本没准备向那个内门弟子动手。
那弟子修为比起他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殷鹤虽然今天心情不好,但也只想着打败对方就行,压根没想到什么伤到对方,谁知道最后灵力怎么失控的。
那个监督月末小比的秦镜之上台后二话不说就觉得他是故意的,将他剑挑飞之后冷声给他定了罪。
即便不是同门的亲师弟,至少也要查清楚之后再定罪吧。他那位大师兄倒是好,连查都没查只看一眼就给他定了罪。
殷鹤也不知道那会儿的灵力暴动是怎么回事,但一看这群人的样子就知道说出去肯定也没人信,只会觉得他狡辩,也懒得说了,抱着他的剑就来了禁闭室。
身体里一阵冰冷,刺骨的阴风仿佛透过薄薄的衣衫渗进了骨头里,殷鹤冷的蜷缩成一团,目光望向山洞里散落的木头。
过了一会儿将木头捡起来堆在一起,从衣衫里拿出火折子来。
乾坤袋被封了,幸好他在过来的时候多留了个心眼,留下了一个火折子,不然今晚非得冷死不可。
殷鹤边打喷嚏边点燃火折子。
山洞里剩下的木柴被燃烧起来,然而微茫的一点点火星作用也根本不大。殷鹤抱着剑,瑟瑟发抖的蜷缩在火堆旁,乌黑的长睫映着火光缓缓垂下。
他刚开始的时候还有心情琢磨灵力暴动的事情,但是这会儿随着在禁闭室内呆的时间越来越长,寒气遍骨,殷鹤完全没心思想别的了,只觉得冷的恍惚。
他想着自己是不是胳膊上都已经结了霜了,所以才这么冷。
这个该死的禁闭室。
殷鹤心里抱怨着,想着自己该不会成为第一个在禁闭室里冻死的人吧?
啧,也不是没可能。
悬剑峰上俱是剑修,禁闭室也比宗门其他峰要严厉许多,像关禁闭室这样的惩罚,一般也只让结丹期以上的弟子进去,像殷鹤这样的筑基期弟子则很少。
这次要不是那个秦镜之一心认为他残害同门,也不会把他扔到这儿来。
殷鹤恍惚的闭上眼,没有注意到在他闭上眼睛的时候,即使是在火光映照中,身上也缓慢的覆盖上了一层寒霜。
……
秦镜之在处理完月末小比之后,将和殷鹤比斗中被打伤的弟子派人送回去,这才皱了皱眉,看向后山禁闭室方向。
殷鹤一向跋扈骄横,悬剑峰上下没人不知道,只是他没想到对方现在已经恶意的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同门弟子动手了。
秦镜之眉头皱起,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本想着不理会对方,但想到不管是什么原因收下的,对方到底还是尊上的亲传弟子,只能提剑向禁闭室走去。
布置了阵法的后山少有人烟,秦镜之一路穿过山林,走到禁闭室之后用令牌打开禁闭室的结界,这才看向里面。
之前燃起的火堆不知不觉已经熄灭了,烧焦的干柴在森冷的山洞中散乱的堆放着。
秦镜之看着抱腿蜷缩在墙角阴影里的人影,皱眉叫了声名字。
“殷鹤。”
淡淡的声音没什么语气,墙角的影子一动不动。
秦镜之以为对方故意不回应还在拿脾气,这时候走了过去。
然而刚一靠近角落,秦镜之才发现不对,角落里的温度明显比山洞其他地方更低些。而刚才被叫了没有回应的殷鹤,此时双目紧闭,身上都已经结了一层冰霜。
秦镜之没想到只是半天的禁闭居然已经叫人这样了。
“殷鹤,你耍什么把戏?”
“如果想用这样的招数来逃避禁闭,我劝你趁早打消这番心思。”
秦镜之警告了句,然而殷鹤却始终一动不动,没有回应。
秦镜之察觉到对面气息微弱,脸色沉了一下。
难道真出事了?
他虽然厌恶殷鹤,但即使是身为悬剑峰大弟子的职责也不允许叫人死在这儿。心里想法一闪而逝,在传音叫来懂医术的师弟之后,才看向对面角落里已经冻僵的人。
迟疑了一下,走过去一伸手将人抱了起来。
刚一入手,秦镜之就知道殷鹤陷入昏迷恐怕是真的,不是假装。
禁闭室的阴风几乎已经渗透到骨头里去,刚抱着人,秦镜之就察觉到了一阵刺骨冷意,仿佛是抱着一块寒石一般。
殷鹤这时候乖乖闭着眼睛,乌黑的长睫上都凝出了白色的冰晶,脸色苍白,看着远没有平时跋扈,居然还有些可怜的样子。
秦镜之看着对方被冻的发白的唇色,皱了皱眉,快步将人抱出了禁闭室。
他没有殷鹤洞府的令牌,于是就先将人带到了他那儿。
在将殷鹤放下之后,就看到出了山洞微微有些恢复知觉的人这时候打了个寒颤,长睫也闪烁了几下,冰霜顺着眼睫落下。
秦镜之伸手将本命剑火燃在烛台上,让房间内温度升高一些,看着抱着自己打颤的殷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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