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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瑜漫不经心开口,卫韫轻轻笑开:“有一件事,我想了很久才想明白,所以现在才同嫂嫂说。”

“好。”

楚瑜低低应了一声,示意在听,卫韫平静道:“当初苏灿同我说,是赵玥给他们献策,让他们在白帝谷设计埋伏。”

“你若要回去,”卫韫闭着眼睛:“卫某保你无忧。”

楚瑜微微一愣,她慢慢抬起头来。

过了许久后,他终于出声:“我若回去,你带我回去吗?”

卫韫看着她,冷静开口:“我想了很久,赵玥这么做到底是想做什么。直到遇到你,你同我说他当上皇帝,我左思右想,大概明白了他的意图。”

他还有杀兄之仇未报,自然是要回去的。

“他知道姚勇安排了人在北狄军营里,于是他和北狄险计,让北狄利用这个人给姚勇传消息,但是北狄故意传错了人数。他知道姚勇的性格懦弱惜兵,必然会退兵,于是我父兄死了。”

回,怎么不想回?

“卫家倒了,皇帝左膀右臂就少了一臂,可是这还不算,当时卫家是和姚勇一起出征,卫家全死了,姚勇却安然无恙,别人会怎么想?”

沈无双不说话。

“所以我与姚勇的仇,从卫家死的时候,就定下了。我现在甚至在想,长公主愿意出面救我,是不是也是赵玥暗中推动。赵玥推动了长公主救下我,给了我时间收复卫家,然后我就开始和姚勇作对,我把姚勇逼反,结果是什么?”

卫韫有些累:“具体事太多了,我在这里与朝局无关。”说着,卫韫沉默了片刻道:“你还打算回大楚吗?”

“姚勇背叛淳德帝,他得找另外一个名正言顺的人辅佐,于是赵玥这时候出现,给了姚勇理由。而我背叛了淳德帝,将他陷于险境,给了赵玥机会,让他带着姚勇攻城杀了淳德帝。”

“不算吧。”

“你看,这每一件事,所有人都是两败俱伤,只有赵玥,渔翁得利,你说,到底是姚勇坏,还是他坏?”

他立刻道:“你是被人追杀过来的?”

卫韫冷笑起来:“他一步一步推动,甚至于我在想,你说沈佑,到底是姚勇的人,还是他的人?”

沈无双骤然意识到,这副模样,哪里算是好好在这里?

楚瑜微微一愣,卫韫垂下眼眸:“姚勇哪里是会到处救人的人?姚勇又哪里有培养奸细去北狄的心思?就算姚勇培养了,可是一个奸细,怎么这么容易被人发觉?而且他被人发现了,又怎么就恰好就在一个适合的时候,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告诉我当年的真相,推着我去和太子姚勇对上?”

不。

“可沈佑……不像……”

然而此时此刻,卫韫却好好在这里……

楚瑜有些不确定了,卫韫平静道:“我没说沈佑是坏人。”

他以为,卫韫早该废了。

“你知道最好的棋子是什么吗?”卫韫抬眼看向窗外,眼中带了悲悯:“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棋子。沈佑说的一切大概都是真的,可他瞒了一件事。”

他本以为卫家就这样完了,毕竟只留下了一个十四岁的稚儿卫韫,十四岁的年纪,却握着卫家这个庞然大物留下来的所有东西,没有任何人能放心他,也不愿放过他。

“当年救他的人不是姚勇,是赵玥。所以他来告诉我真相之后,他完全没有想到要回姚勇身边,反而是安安稳稳留在卫家赎罪。如果他心怀恶意,早就被我们察觉。”

那铮铮傲骨卫家,大楚的脊梁,就这么断了。

“可惜,他是个好人。”卫韫叹了口气,想起王岚和沈佑,声音里带了惋惜:“只是这样的人,总活不好。”

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在10:30(前后误差15分钟)

得知此事当晚,沈无双也曾醉酒一夜,被迫来到异国他乡,闻得自己家国沦落至此,哪怕已经没了干系,却也扛不住那份哀怒。

【小剧场】

白帝谷之事早已传遍了北狄,作为北狄人的骄傲和谈资。沙城多为外来者,气氛不够浓厚,却也随处能听到北狄人骄傲说起此事。

楚瑜:说来说去,突然觉得我们这对最甜了。

好在沈无双很快镇定下来,他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

沈无双:看着我,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