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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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绝不能怀上赵玥的孩子的……
顾楚生瞧着楚瑜的背影,低低一笑,等那城门彻底关上,这才离开。
长公主抿紧了唇,在袖下的手掌捏得死紧。
发着呆来到宫门前,长月给她在马车边上撑了伞,楚瑜提着裙角从马上走下来,对坐在马上的顾楚生点了点头,轻描淡写说了句:“谢过顾大人。”之后,便毫不留恋转身走了去。
旁边下人都被楚瑜遣散下去,楚瑜蹲到长公主身边,抬手覆在长公主手背上。
楚瑜思绪有些恍惚了。
长公主绷紧的肌肉在微微颤抖,楚瑜轻叹了一声:“殿下,您别怕。”
转眼又是秋天了,卫韫什么时候回来呢?
长公主和楚瑜觉得自己在经历一场巨大冲击时,卫韫坐在白城之中,看着手中的地图。
楚瑜叹了口气,手搭在车窗上,透过起起伏伏的车帘,看着瓦檐上滴落的秋雨。
“这个人从这条路跑了之后,就再没了音讯。北狄里的探子说了,这个人是苏查亲自派出来,去华京找一位贵人的。”
这辈子她或许会再嫁,但这个人也绝不会是顾楚生。
沈无双在他边上,给他画出一条路来,肯定道:“这个人一定是去找赵玥的。”
她对顾楚生纵使没有了恨,却也绝不会有爱。顾楚生就像她拼命吃够了的一道菜,她曾经吃到吐,就再也爱不起来。
卫韫没说话。
她算不上一个十分了解情爱的人,上辈子爱一个顾楚生,就爱到死,然后再无其他。然而饶是这样怕贫瘠的经验,她却也知道,喜欢一个人,决计不会是这样的感觉。
与北狄有过联系的华京贵人,他们所认知里,够的上苏查要找人的,的确只有赵玥。而如今又是交战关键时刻,议和不议和,几乎决定了北狄的命运。苏查一定会想尽办法,逼着赵玥议和。
楚瑜垂下眼眸,摸着袖子里的云纹,觉得内心一片平静。
可他拿什么逼赵玥?
只是……
那只有当年白帝谷的往事了。
然而大楚民风本也算不上死板,寡妇再嫁之事时常有之,于是楚瑜无论去哪儿,都有那么些人劝说她。便就是去见长公主,也偶尔会得到一句调戏道:“顾楚生挺好的,你嫁了算了。”
“他身上肯定有证据。”
两人虽然恪守礼节,然而在众人揣测之中却都觉得,两人大概早已情深似海,只是楚瑜被礼教所束。
沈无双言辞肯定。卫韫点了点头,他站起身来,平静道:“我亲自带人去找。”
当年楚瑜为了顾楚生打算私奔一事众人皆知,虽然两人后来似乎也闹得不算开心,然而大家却都默许了一件事,至少当年楚瑜是喜欢过顾楚生的。而顾楚生又曾为楚瑜独身去凤陵城,从万军之中从容而过,站在城楼下说出那句“能求得共死,也是好的”之事,更是从凤陵城幸存者口中,犹如故事一般流传出来。
说着,他转到旁边屏风后,去换了一身衣服。出来之后,在屋内刻满了正字的长柱之上,又画上一笔。
柳雪阳起了心思,如今华京新贵顾楚生便入了她的眼。
沈无双淡淡瞧了一眼,有些好奇:“你都花了多少天了?”
她如今年满十九,柳雪阳和蒋纯都开始操心起她的婚事来,蒋纯孩子在卫府,而且对卫束感情深厚,明确表示过会在卫府一直留下去,柳雪阳也就没逼她,于是重心全都放在楚瑜身上来——毕竟众人都知道,楚瑜与卫珺也就见过一面,尚是完璧之身,趁着年轻,可选的范围也大一些。
“一千一百三十二天。”
顾楚生守着一条恰到好处的线,她无法明着拒绝,却又倍感压力。
沈无双一时无言:“记这些有意义吗?”
这些年来顾楚生收敛了很多,他再没同她说过那些无礼的话语,往来之间也十分有礼,平日与卫家其他人打交道的时间,也不比她少很多,然而所有人却都有意无意,把顾楚生往她这里推。
“有。”
说着他便扬声吩咐了车夫,而后又调了马头,跟着马车转向宫里。楚瑜听着窗帘外的马声混杂着雨声,心思安定。
卫韫收拾着桌面的东西,同时吩咐了卫夏帮他收拾东西,他低着头,平静出声:“我每画一条,就是在告诉自己。”
顾楚生愣了愣,思绪一转,却是反应过来,点点头道:“好。”
“我今天,依旧很想她。”
他笑容明朗,似乎倒是真的不怎么在意。楚瑜皱了皱眉头,终于道:“我要进宫里,劳烦同车夫说一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