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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瑜抬眼看他,微微皱眉。

蒋纯抿了抿唇,她抬手将卫陵春抱在怀里。

“顾楚生,”她有些不解:“你什么时候开始,这样执着的?”

卫陵春认真点头:“母亲放心,我会照顾好他们。”

顾楚生没说话,他狠狠盯着她。

“知道。”

什么时候?

王岚也没犹豫,她当机立断收拾了东西,随后抱着卫陵霜,牵着卫陵冬上了马车。蒋纯将最年长的卫陵春拉过来,摸了摸他的头,温和道:“陵春,弟弟们就交给你照顾了,你知道吗?”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说着,楚瑜便让孩子上去,她让大一点的四个孩子趴在马车车底,另外两个孩子装病由王岚护在马车里。一下将卫府所有公子带出去太引人注目,只能是这样出去。

他早就不记得了。

王岚愣了愣,她犹豫了片刻,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卫陵霜,点了点头道:“好,我带着他们出去。”

可这些他不能告诉她,若是告诉他,那他和她,就真的再不可能了。

楚瑜沉默片刻,有些犹豫,最后终于是点了点头道:“行,阿岚,”楚瑜抬头看着她,神色郑重:“你做得到吗?”

他喘息着,平复着自己理智。

蒋纯当机立断:“她看上去性子柔弱,就说带着孩子出去求医,更容易放行。我如今陪你留在这里,若是真的出事,也不至于就你一个人撑着。”

“你是绝不会答应我了,是吗?”

“要不阿岚带着孩子出去。”

“顾楚生……”

“可如今凌霜还小,他近日还病着……”

“是还是不是!”

“侯府可能要出事,”楚瑜冷静下来,平静道:“你将孩子交给阿纯,她带着离开。”

楚瑜没说话,许久后,她慢慢出声:“是。”

楚瑜抬眼看她一眼,四年过去,当年说要走的王岚最后还是为了孩子留下来,一留就是四年,死活不回去,所有人都觉得她是为了孩子,可每一次看见门口站着的沈佑,楚瑜又觉得,或许王岚自己都不清楚是为什么。

说出这话时,她内心都在抖,然而她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量,支撑着她。

说着,楚瑜让管家将马车牵出来,又将六个小公子带了出来,王岚的孩子如今才三岁半,才刚学会说话,王岚牵着他来到长廊上,焦急道:“这是怎么了?”

她觉得自己似乎是有了依靠,因为有人站在背后,所以有了任性的资本。于是她抬起头来,再一次重复:“是。”

“我们不能走,”楚瑜平静道:“一来我们走不了,二来我们一走,卫府就空了,赵玥会立刻追捕我们,你跑不远。母亲我会照顾,你别担心。”

顾楚生笑了,他点着头退后。

“你和母亲……”

“好,好,我知道了。”

楚瑜不敢去想那个人,她深吸一口气,哑着声音道:“先不想这些了,赶紧做准备吧。卫韫劫了顾楚生的人,顾楚生马上就要有动作。我给你令牌,你马上带着小公子出城。”

他说着,转过身去,他往前疾走几步,又顿住步子。

可是卫韫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思,他又焉知有一日他若遇到清平郡主,又是怎样的心思?

“卫大夫人,”他平静出声:“近来高兴些,好好备嫁吧。”

楚瑜沙哑出声,卫韫那样的人,若不是确定了自己的心思,怎么会同她开口说这些话。

听到这话,楚瑜笑出声来。

“我知道。”

“行啊。”她慢悠悠道:“要是,我们家侯爷让我嫁的话。”

楚瑜静静看着蒋纯,对方眼里带着笑,楚瑜看明白她的意思,蒋纯却还是怕她不懂,笑着道:“能在不见、不听、不闻情况下去等一个人四年,回来说那么一句话,阿瑜,这份情谊,当不是冲动。”

顾楚生听到这话,气血翻涌。

“是这个理。”楚瑜沙哑出声,蒋纯握着她的手,轻轻开口:“可是,这是四年前啊。”

他早该想到的,那公孙澜就是卫韫……他本来想,以楚瑜的性子,若公孙澜是卫韫,她绝不可能拿着公孙澜来激他。直到昨夜卫韫出手,卫家不顾楚瑜命令倾巢而出,他才意识到,若是楚瑜不知道呢?

说着,蒋纯眼里带了无奈:“女子命薄,你又是个重感情的,他日后不喜欢你,再找一个人就好。可你若是背负了所有,又换了那么一个结局,我怕你想不开。”

又或者……楚瑜也喜欢他呢?

楚瑜抬眼看她,蒋纯扶着她往屋里走着,慢慢道:“四年前我便知道他的心思,那时我劝过他……他毕竟还是年少了些,虽然你们年纪相仿,可是阿瑜,我知道你同他不一样。”

有无数可能,他想了许多。他不敢来见她,他甚至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一个喜欢上了别人的楚瑜。

楚瑜没说话,蒋纯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他竟真的回来说了!”

他想了一夜,他想不明白,可他只知道一件事。

楚瑜点了点头,蒋纯抿了抿唇,想了想,终于道:“他有没有同你说些不该说的话?”

他要阻止她。

“方才那人是小七……”

他这辈子重生而来,除了她,别无他求。

蒋纯扶着楚瑜进去,她抬头看着楚瑜,欲言又止,楚瑜神色平静:“要说什么你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山里的朋友你们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