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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楚生坐在地上,喘息着看着他们,卫韫看着顾楚生的样子,眼里带了怜悯,但却也不知是怜悯他,还是怜悯自己。

她突然想,如果回到十五岁那年,如果她没有嫁给过顾楚生,没有经历岁月磋磨,在最美好的岁月里,她遇见这个人,她会做什么?

卫韫没说话,他将楚瑜护在身后,看着被他推开的顾楚生,平静道:“顾大人,回去吧,该做什么,便去做什么。”

当这个念头闪出来,她便低下头去,狠狠啃咬在这个人唇上。

“你算个什么东西?!卫韫,她是你嫂子,上辈子,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这辈子,她是你大哥明媒正娶的妻子,你什么身份,在这里管我同她的事?”

哭声和眼泪交织在这个吻里,她将卫韫压在身下,将手指滑进他的手里,十指扣在一起。

顾楚生悸动嚎哭,卫韫平稳自持。顾楚生终于抑制不住,嘶吼出声。

她从未这样放纵亲吻过他,没带半点技巧,莽撞又热情。卫韫在她身下,慢慢握紧她的手。

如同他的感情,一分一分,生拉硬拽,从那个人生命里拖了出去。

“卫韫,”楚瑜直起身子,认真看着他:“我和你坦白,我活过一辈子了。”

顾楚生疯狂挣扎起来,卫韫没动,他拳打脚踢,卫韫没有还手,他只是将他的手一点一点抽出来。

“我方才,听见了。”

卫韫捏着他的手微微一松,他睫毛颤了颤,而后他又控制住力道,将顾楚生的手从楚瑜身上一点一点试图拖下来。

卫韫看着坐在身上的人,他绷紧了身子,他有些害怕她要说出口的话,楚瑜静静凝视着身下的人,平静道:“我嫁过人,有过孩子。”

“卫韫,”顾楚生终于感受到了手腕上传来的力度,疼得他发颤,可他固执着没有放手,他盯着卫韫,一字一句:“她是我妻子。”

“我知道。”

“烦请放手。”

卫韫垂下眼眸,不自觉握紧了和她交扣的十指,然而又似乎想到什么,慢慢松开。

“她是我同床共枕十二年,进了我顾家祖坟,和我合葬在一起的顾大夫人。”

楚瑜俯下身去,头发垂落在他身边,她静静看着他,温和道:“我以前,对你不好。”

卫韫垂下眼眸,他握着顾楚生的手,他没用力,却是道:“烦您放手。”

“没有……”卫韫沙哑出声:“是我求的太多。”

“她是,”顾楚生艰难开口:“她是我顾府大夫人。”

“你应该求的,”楚瑜抬起手来,覆在他面容上,神色温柔:“我曾经有过很好的样子,我那时候很勇敢,你想要的,作为恋人,我该给你。可是我给了别人,没有给你。”

顾楚生没说话,他静静看着卫韫。

“别说了!”卫韫似乎有些难堪,他想要起身来,楚瑜抬起手,猛地将他压下去,她看着他,神色郑重。

“顾大人,”他平静开口:“凡事都有界线,你已经走到了那一步,走不过去,就该放手回头。”

“所以卫韫,”她的目光落在他的眼里,交织纠缠,她静静看着他,平静道:“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卫韫抬起手,轻轻搭落在顾楚生手上。

卫韫愣了愣,她似乎没有明白,楚瑜抬起手来,将发簪从自己头发上取下。青丝如瀑而落,她眼里还带着水汽,然而眼角眉梢却都是笑意。

顾楚生愣了愣,他看见卫韫收起伞,走到他们两人身边。

“如果是我十五岁,我看上你,”她抬起手,取下自己的腰带,卫韫呆呆看着,看她衣衫散开,俯下身来:“你若喜欢我,那么便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你看好不好?”

他看着那两人,体会着他们之间那些澎湃的情绪,好久后,他终于才开口:“顾大人,够了。”

卫韫没说话,他目光转向旁边,张了张口,似要说什么,楚瑜抬手落入他发间,温柔出声:“你喜不喜欢我?”

他不知道要做什么,于是他除了站着,竟然什么都做不了。

“喜欢。”这一声喜欢来得毫不迟疑,却带着哭腔和委屈,楚瑜轻声笑了。她低下头,含住他的唇,温柔道:“那就够了。”

他早已经遣退了下人,清退了周边所有暗卫眼线,整个庭院里就他们三个人,他一贯被别人夸赞有勇有谋,他面对千军万马从容有余,却在这一刻觉得,自己仿佛是失了方寸。

那就够了。

卫韫站在不远处,他静静看着他们,他觉得自己站的很近,可两个人却怎么看都觉得这么遥远。他们好像有一个无形的世界,将他隔离开来。

雨打秋叶,长廊带寒,他们拥抱、亲吻,从地面到床上,酣畅淋漓。

雨声开始变大,灯火之下,那两人都狼狈不堪。

当高潮骤然来临时,他死死抱住她,尽数埋没在她身体里。

“放开。”楚瑜声音颤抖,她已经极力克制,可那些爆炸开来的情绪,却仍旧回荡在她的心里。她眼泪扑簌而落,而那个一贯姿态从容的青年,却仿佛已经放下了所有自尊,他纠缠不放,痛苦出声:“我不放,我不能放!”

他颤抖着身子,死死抱紧她。

于是他只能笨拙去拉她,她痛苦想要抽手,他反复出声:“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阿瑜,我不会再犯了。我知道你要什么,我知道怎么爱你,我比任何人都能更好的对你,阿瑜……”

他拥抱着她,他感受着她,他那一瞬间突然发现,哪怕这一刻她说她要走,他也不害怕。

他输光了所有底牌,他尝试了所有可能,她如果走了,他真的毫无办法。

因为他知道,这时候的楚瑜,是真的爱着他。

她颤抖着身子,眼泪几欲滚落而出,她想将她的手抽出去,而他却固执不放,他知道她要做什么,然而他不能让他做。

作者有话要说:一定是大姨妈来得太汹涌让我哭得停不下来。

所有的痛苦,跪一下就能烟消云散。

这一章明明不虐的啊。

难道他以为,所有的伤害,一句对不起就可以解决。

但是写到卫韫顿住步子,和楚瑜说你能不能来抱抱我,哭着说“我只是长大了”的时候,想起卫韫当年白马银枪杀七将,少年英雄,鲜衣怒马意气风发,这大概真的是卫韫一生最好的时候,可是的确也不能再有。因为人长大啊,就学会将伤口藏在心里,学会忍耐,学会稳重,学会哪怕想要痛哭流涕,也要坐在高堂之上,批下每一封文书。因为没有人会去问你背后怎么了,大家只会问,王爷,下一步做什么。

怎么敢说出来?怎么敢告诉她?

啊……不行了,我的眼泪不值钱……

好久后,她才终于回过神来,艰涩道:“你怎么敢?”

不管怎么讲,我永远爱卫小将军!!!!

楚瑜没说话,她低下头去,看着顾楚生满是祈求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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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楚生握着她的手,在她提步前一秒,他猛地意识到了什么,他紧紧握住她,沙哑出声:“阿瑜,你别走,你不要离开我。”

其实小七真的没有想过要拘束阿瑜,当年他和赵玥谈判时候第二个条件,就是封楚瑜为一品诰命,追加凤陵城一战的军功,给予军职。

楚瑜脑子有些发懵,她呆呆看着长廊尽头的卫韫,他什么都没说,就只是静静站在那里,目光无悲无喜,然而身子却隐隐发颤。

从很多年前到现在,卫韫都想给楚瑜一片天。只是所有女人习惯了被拘束,楚瑜当上卫家大夫人,就想想着要当大夫人;柳雪阳、蒋纯,每一个女人都自以为是给了自己枷锁。

【阅读背景音乐:万讃歌(自己选择去网易云打开,不一定合适每个人口味)】

擦干眼泪,马上就要打仗了!!走起吧干巴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