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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准备好了,我亲自陪你去见见女儿女婿。”

吉元说完,也没问边丽兰这样安排怎么样,他手抬起她下巴,看一眼她哭得红肿的眼睛,不满了声:

“怎么这么喜欢哭的,从咱们认识,你都哭了多少回,这样不好看。”

边丽兰忙止了哭,她呐呐道:“我不哭了。”

边丽兰是真的漂亮,岁月不败美人的漂亮,她示弱的样子比普通女人更吸引人,吉元眯眼看着她的模样,又给了她一个笑脸,轻拍了拍她臀:“去楼上洗洗等我,我这边处理好事就上来。”

他想做什么意味再明显不过,还是当着两个手下人面,边丽兰有些难堪的颤了颤眼,片刻,才温婉的笑着应声:“好。”慢慢起身上了楼。

从始至终,她没有过问吉元的事。

这不是她能过问的事情。

“一郎你先出去。”

她一走,吉元脸一霎沉了下来,他喊道武进。

武进应一声,捏着畚斗扫把出门了,临走前瞥了一眼给他让路的阿元。

屋子里,只剩吉元和阿元。

吉元看一眼阿元,忽然嘭得一手,一拳头砸向了茶几,震得茶几上的几只茶杯咔咔作响了两下,茶壶里的茶水从壶嘴溅出一些到桌面。

“你让我去拿的那块地,在今天已经签给那个姓顾的了,晚了一步。”吉元压着声音,阴恻恻一声。

“我让一郎去联系他百货大楼招商,对方说已经和国内川省一品牌合作,准备全面上架它家电器,暂时不考虑别家合作。”

“那只能挨着周边的地捡了。”

阿元脸上墨镜没摘下,脸上又是一片浓密络腮胡,看不出他听到这话的具体神色反应,只听他比烟嗓还哑的声音平缓响起。

“我在着手办了,但抢那边的很多,现在还需要先让那些住户签字同意,要是不行使一些特别手段,需要不少钱。”

吉元说着,眼神又阴下来,片刻,他问起他最在意问题:“她那边是什么情况,她那女儿当真打算不认她了?”

“哪怕表面上来往也做不到?”

阿元顿了顿,“关系有些僵,但对方说的是事实。”

吉元闻言脸色扭曲了下,他忍不住恼道:“贪得无厌女人,短视!”

“我这段时间给了她不少钱,她要真在乎女儿,干嘛没一点儿准备!”

阿元像没听到,他神色不变,等了会儿,没听到别的问了,他道:“没什么事我回房了?”

吉元看他一眼:“去吧,明天记得陪她去把嫁妆弄好,过两天我和她亲自上门去见人。”

吉元说到这儿,想到什么,他道:“你给我找两个报社人员。”

阿元脸皮微动,他墨镜后的眼对上吉元视线,须臾,他应了声:“好。”

饭点儿的时刻,饭店送餐的还没来,楼上响起男人喘粗气声音和女人求饶的尖叫声。

一楼有小小一个独立卫生间的小房间里,男人脱掉身上的西装外套坐去床前,从抽屉里拿出一盒药捡了几粒药片吞服下。

静坐一会儿,他摘掉了鼻梁上的墨镜,又慢慢撕掉了脸上浓密的络腮胡,露出了他本来的模样。

如果这时候陆娇和顾遇在这里,能认出来,他和当初袁家倒下,逃亡出去的袁璟长相一样,只右侧耳根到下巴的地方多了一道蚯蚓一样的疤。

男人抬手摸着那条疤痕,过片刻,他再次拉开抽屉拿出一张塑封旧照片。

照片随他经过太多波折,还曾经水泡过,哪怕他竭力维护,如今画面也渐渐模糊,少女巧笑嫣然的脸已经不清晰,只大红卫衣和丸子头让他看着还能回想出这张照片最初的模样。

两年。

他从失去至亲,遭遇背叛,经历刀山火海的炼狱爬出来,回到了她长大的地方,见到了她。

两年的日日夜夜,唯一陪伴着的也就这么一张照片,只今天他再看,脑海里浮现出了白日看到的那张清冷艳冶面容。

她更漂亮了。

袁璟手指摩挲着照片上那张模糊了的脸,眼眸渐渐出神,脑海中晃出一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梦境画面。

执念等候一生,辗转终于回国的苍老男人,听闻的是她死讯。

最终他咽气在她坟前。

这一世,又晚了。

只能要个答案。

为什么他不行。

——

查两个人对顾遇来说不是多难的事,第二天陆娇还没回学校,他们就收到了边丽兰和她新婚丈夫的一些信息。

不过对方刚来海市,是岛国人,之前长期在香江发展,他们目前能得到的消息并不多。

目前查出来的情况,对方名字叫吉元建雄,四十二岁,常年在香江发展,五天前和新婚妻子边丽兰来海市发展,身边带两个手下人。

一个武进一郎,同样是岛国人,一个景元,香江人,今年二十七。

他们过来当天,吉元建雄就试图联系上面,商议要拿顾遇他们那块地建商场的事,只吉元建雄初来乍到,人脉不够,没能见到主管这事的人,等几番周转把人见到,顾遇他们已经签订了合同。

而他失去这块地以后也并没有死心,意图拿下周边区域,目前正在安排人去和附近住户协商。

除此之外,吉元建雄还安排人联系了顾遇海市的全乐百货大楼,想把他的电器铺进百货大楼销售,只是他们先前已经和一家电器签订协议,拒绝了。

“这么说来,边丽兰找我,最大可能是为了让她老公电器进全乐?或者,惦记上我们手里那块地?”

去学校的路上,车上,陆娇把顾遇拿到的资料仔细看过两遍,放回置物柜,躺靠回座椅上说道。秀眉却微微蹙起,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没这么简单。

顾遇手把在方向盘上,闻言他看一眼陆娇,见她眉蹙着,他沉吟一刻道:“只从这份资料看是这样。”

“具体的还要安排人去香江那边查了才知道,我已经安排人去查了。”

“嗯,再查查吧。”

陆娇点点头道,想到什么,她又冷笑了下:“不过不管查出来什么,咱们接下来肯定消停不了了。”

顾遇知道她意思,他手伸过去握住她搁在膝上的手,轻捏一下安抚道:

“学校那边我托人打过招呼了,最近学校会举行校庆活动,校门口会有人值守,边丽兰轻易进不去,你安心上学,元旦前一天我来接你。”

“嗯,来了也没事,我就是烦而已,并不在意她。”

陆娇没把边丽兰的事放心上,她回学校上了几天课,中间有辅导员找到她,说她妈妈来了,要见她。

陆娇和辅导员说她妈妈已经抛下她出国结婚去了,人在国外,不要被骗子骗了。

辅导员当时脸色微微复杂,却没说什么走了。

她那天理所当然没见到边丽兰。

之后元旦放假,顾遇接她回家,边丽兰又来了小洋楼,同行来的还有吉元雄健。

他们依然不欢迎,也没有开门请两人进去。

只是他们也是没想到这两人的不要脸程度,第二天元旦,一大早起,陆娇和顾遇正要出门去全乐那边看这回元旦促销情况,两口子又来了。

这一回,他们还请来了报社的人,当场接受起采访来。

边丽兰在报社工作人员哭成了泪人,“我知道我当初出国对不起我女儿,但我当时真的是没有办法,我前夫他出轨,还不肯多分我家产,我根本没那个本事把她一起带出国。”

“我一直想着,我到国外稳定下来了,我就把她接出去读书。”

“但我脑子笨,我上当受骗了......”

边丽兰不停哭诉她的不容易,她对女儿的爱,她为回来见女儿吃了多少苦。

吉元建雄则和她演起夫妻情深,在边上叹惋:“我是在飞机上见到的我爱人,她当时很难受,一直在哭,我问过后才知道,她机票买错了......”

“我知道她很爱女儿,我会选择放下香江事务来海市发展,就想让我爱人能和女儿团聚,希望她能谅解这个不容易的母亲。”

“看来我们明天要上新闻了。”

二楼卧室,陆娇看一眼还在小洋楼外声泪俱下的吉元建雄和边丽兰,笑了笑道。

“这事我会处理,你别管。”顾遇站在她身边,看着楼下的闹剧,他眼里划过一抹戾色,和陆娇道。

“你怎么处理?找报社把新闻压下去?”

陆娇偏头看着他问一句,看他没反驳,只目光沉沉的盯着楼下,她心头原本的郁气忽然散了。

这点事对她根本不算什么,她解决是分分钟的事,吉元建雄想用这个来出名斗她,她正好趁这次,让他在海市名声臭下来,混不下去,灰溜溜滚回香江去。

想到这儿,她伸手去抚握了顾遇攥紧着青筋劲鼓的手背,忽然笑道:“欸,顾老板,今天你媳妇儿请你看一场戏啊。”

顾遇不明白的看向陆娇:“什么戏?”

“一场打赢舆论战的戏。”

陆娇笑说一声,就去拿了附近邻居的电话本,捏着手里的电话一个个打起电话来:“喂,张阿姨吗?诶,是我,娇娇,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