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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丽兰陆正海两人性子在发达时都属于目中无人类型, 只结交对自己有帮助人家,对于结交不上,或者暂时没办法给他们帮忙的, 他们很少往来。

他们搬到小洋楼后,陆正海和边丽兰感情已经不是多好,陆正海渐渐不回家, 边丽兰除开上班爱上享受生活, 不到晚上也不轻易回来,邻里间关系他们都没维护过。

他们不知道陆娇奶奶当初执意让他们把这边小洋楼买下的深意,陆娇奶奶提醒过几回,见他们不往心里去, 也不管了, 只有空的时候把陆娇带出去窜门子。

他们住小洋楼这边十来年, 都是陆娇在和这些邻居来往,边丽兰和陆正海这么些年都不清楚附近住的究竟是些什么人家。

他们不知道,陆娇却知道得清楚。

小洋楼不是谁都住得起的, 这边住的, 有本身就是当年的隐富人家, 有退休教育家,也有新闻报社系统, 还有从高位退下来隐居的人家, 他们或许没和陆正海那样办厂子, 但人家做的区域更大, 更宽,只平时低调, 都不显山露水。

陆娇找的这位张兰张阿姨, 是最前面那栋吴阿奶家儿媳, 她在本地报社任工作,还就负责社会新闻类。

既然边丽兰吉元想见报,陆娇就成全他们,只是专业的事情专业人来做,主控权得陆娇自己掌握。

陆娇和顾遇住这边一年多,这一年邻里关系没有落下过,平时顾遇收到些什么水果,新鲜干货,或者运输队那边远洋带回来什么稀奇东西,他们两个人吃不完,让分部去余暨的人带些回去给边丽兰常庆芳他们,剩下的都拿来左邻右舍分了。

这一条街上,现在大家就没有不知道陆娇的事,当初一个小可怜,父母离婚抛弃不要后,靠自己成长起来,不但大学考上了,事业也做得有声有色,家里饭桌上常夸的人。

陆娇和张兰来往不多,和她婆婆吴阿奶却来往很多,先前陆娇顾遇他们碰了个巧,还送偏头痛病犯,蹲在马路边走不动道的吴阿奶去过一次医院看病,帮忙忙前忙后,这是吴阿奶在饭桌上给自家孩子提过好几回,那之后两家人来往比先前又密一些。

陆娇电话打过去,对方听是她,都没问什么忙,直接就是:“什么事,娇娇你说,阿姨帮得上的一定帮你。”

陆娇在床头坐下,膝边搁着电话簿,手上捏着她买的大哥大,听到张兰这么说,她也没表露出欣喜,而是有些难以启齿的顿了会儿,才把事情说了:

“张阿姨,抱歉啊,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您休息,我这里也是没有办法,我妈妈......”

边丽兰和陆正海当年离婚闹得过于厉害,打架没到派出所地步,但周围该惊动的都差不多惊动了,两口子终于离成,大家都松口气,只唾弃他们宁愿给女儿改年纪也不要的做法。

吴阿奶退休后喜欢念叨,那段时间饭桌上她都念叨这事,还拿两口子来警告他们:

“要是你们敢这么对我孙女孙子,我这把老骨头哪怕下去了都得挺尸撬开棺材板出来找你们。”

张兰和她老公那段耳朵快听出茧子,对边丽兰陆正海的名字都生理性厌恶了。

她平时工作忙,在外面跑得多,这一个礼拜还没来得及和婆婆同桌吃过饭,还不知道边丽兰回来了,听到陆娇的话,她厌恶的皱起了眉。

“娇娇,这事阿姨知道了,你放心啊,报社,新闻,是实事求是的地方,不是凭她嘴上说说就行。”

“你也别难过,阿姨这边马上安排人了解,看看是谁把人派出来的,我......”

张兰知道陆娇和顾遇现在事业做得大,顾遇于新区那边开发还出了大力,他们的事见报肯定有影响,她当即表示,陆娇却在这时道:

“阿姨,如果只是这么一次,我麻烦您了也就算了,但我知道我妈那个人,她既然找了报社,肯定不会轻易这么算了的,更何况还有我爸那边,我也不瞒您,我爸先前已经找过我了......”

陆娇和邻里来往,更多是感激他们上辈子或多或少的帮助,她先前从来没求他们帮忙过什么事,毕竟哪怕是邻里,人情帮忙也是越帮越少,这回她找到张兰,就想把这事一次解决了。

她不想以后应付完边丽兰还要应付个陆正海,她把陆正海到余暨,还有边丽兰这次会回来的一系列情况都说。

张兰跑社会新闻的,见识过不少了,但这种抛弃了孩子还想扒着孩子吸血的,哪怕有,也是听一回气一回,她听得气血都冲上来了:

“娇娇,你放心,这个事情阿姨帮你,你等着,阿姨这就叫上同事过来。”

“怎么了,娇娇找你什么事啊?还要用到你同事。”

今天元旦,张兰休息,难得一天在家,孩子们懒觉还没起来,她吃完早餐就坐在客厅陪婆婆吴阿奶聊家常,听到电话,她起来去接,吴阿奶不偷听媳妇儿说电话,但那声娇娇让她不得不关注,忍不住从沙发起了身过来。

只是她耳朵不是特别灵了,听筒里陆娇声音不算多大,她没听清楚,但惊动到张兰喊同事了,那肯定不是小事,她不由关心道。

“就是娇娇妈,边丽兰,她回来了,这事您知道吗?”

婆婆问话,张兰不能不说,但她是做新闻的,知道时间多重要,对方和报社人已经在门口了,她们这边也不能耽搁了,手上熟练的把同事家电话拨出去,嘴上和吴阿奶说着。

“哦,她啊。”

吴阿奶一提边丽兰就嫌弃得不行,嘴角一撇道:

“我听你王阿奶提过一嘴,她先前出国跟的那个没成,现在嫁了个岛国人,想认回娇娇,娇娇受伤害太厉害了,不想认她,我说也是活该,早干嘛去了,现在孩子没那两口子过得多好。”

“大学读着,生意越做越大,先前我看那个顾家小子还上报纸了......”

吴阿奶说到陆娇就止不住夸,想起她是要问陆娇那边情况,她才忙停下,接着问:“干嘛,那边丽兰出什么幺蛾子了要你帮忙?”

“她叫了两个不知道哪家报社的人,把娇娇和顾老板堵门上了,现在在门口哭娇娇不认父母!”

吴阿奶听完愣住,她不敢相信的道:“你说啥玩意儿?那女人还有脸请报社的人去说娇娇不认她?”

吴阿奶气得要问张兰具体的,但这会儿张兰已经接通同事电话了,她只能憋在一边,等张兰挂掉电话,她又接着问,只是这会儿张兰已经和同事约好了,她同事十分钟后到,那她这会儿得先过去的,她仓促一声:

“就是那么回事,不要脸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妈,我去斜对面了,家里朵朵他们醒了你看着点啊。”

张兰说着,匆匆回她书房拿了相机,纸笔,小步跑出了家门。

“走那么快,那我也想去的啊,这事我知道最清楚好伐,我最有发言权,最能揭穿那两口面目,还好意思找报社,该臭大街的。”

吴阿奶看着儿媳妇一溜烟没了影,忍不住嘀咕道,她跟了两步,想一起去,但家里孩子没人守,她又停下脚,到底待不住,她想了想,也过去拿起电话拨通了边上邻居电话:

“诶,老马,你今天在家伐?我给你说个事儿啊?”

陆娇这边挂掉张兰电话,手上也没停,继续打电话出去,要把事情闹大,没点证人证据怎么行,隔壁王阿奶年纪大了,她不舍得辛劳她,把电话打给了边上能说会道的段嫂。

段嫂男人是做保密工作的,原来小洋楼只她和娘家妈一起带孩子,现在孩子大了,有自己事情做,她每天没事干,就在家里看看电视听听剧,偶尔去旁边麻将馆打几圈麻将。

今天元旦,大家都要带孩子去外面玩,麻将馆还没凑齐搭子,她也没出门,在家里听剧呢,也没往外面看,接到陆娇电话,她才知道前几天她们才议论过的边丽兰又来了,还请了报社的人。

段嫂是个热心情肠,当初陆娇家里钟点阿姨说陆娇状态不对,她上门喊陆娇去她那边玩的次数是最多的,因为喊得多,她更心疼陆娇,也更讨厌边丽兰。

先前王阿奶说陆娇不想认边丽兰,她第一个夸干得好的,听到陆娇拜托的事,她当下表示:“娇娇,你放心啊,有你段阿姨在,不能让你妈乱冤枉你。”

陆娇听到这话,她忙谢道:“那麻烦您了,阿姨。”

“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我妈她如果真心想认我这个女儿,我们缓和一段时间,寻常走动,她老了,我给养老,这些我都认的。但她和我爸,却不是为了我这个人,我真的没办法接受.......”

陆娇解释一番,挂掉了电话,抬头,见顾遇到了她身边:“你是想把事情闹大?”

元旦对他们来说是比较重要日子,难得休息,商场那边也是销售的黄金高峰,物流公司负责输送货物也不得闲。

做销售物流这行,节假日是最忙时候,顾遇先前就为了安排全乐和物流公司事宜狠忙过一段,陆娇在学校也是,空闲时间都在往余暨打电话,确定门店促销活动和经销商那边出货对接事宜。

今天他们才算歇下来,准备去全乐走一趟,再附近好好逛逛的,结果他们刚收拾好准备出门,顾遇把二楼窗户打开通风的功夫,边丽兰和吉元来了,还找了两个人拿着相机在那儿对着他们别墅在拍,曝光灯闪个不停。

顾遇心里窝火,他还没找这两个人算账,他们倒找上门了,陆娇要把事闹大,他能想到她的打算,不管她做什么,他都支持,只是他也担心,事情闹大会影响到她。

他不希望有人对她有一点不好看法。

外人不知道内情,只会同情弱者,甚至有些心里不是很正常的,还会觉得,不就是离婚没要她吗,她又没缺吃少喝,还考上了大学,有什么好怨的......

顾遇不想她经受这些看法,他不想她再受到任何伤害了。

他从来没问过那晚她醉酒的话,但不问,不代表他想不到。

只那天,他看着她双眼无神发红的看着虚空,他心头便足够骇然。

他知道,或许,另外一个时空里,他的姑娘,曾经经受过比这辈子更多的苦,因为她不先知,面对那样一对父母的丢弃,她并不能很快站起来.....

一个有美貌的弱女孩,一个人独自求生,会遭遇到什么是他一直害怕去想的事。

所以,他比她更不能原谅陆正海边丽兰夫妻,他们对她的伤害已经造成过了。

他不会放过他们,但,他不想牵扯进她。

“嗯,我不想被他们再纠缠不休了,我不怕,但是烦了。”

陆娇不知道顾遇心里的难言复杂,她收起电话本点点头道。

只一句烦了,顾遇已经明白她的决心,他们的默契在,他知道,到这一步,她已经仔细想过了,他半蹲下身,伸手把她揽进怀里,含着她嘴吮亲一下,额头抵着她额头,道:“那就去做吧。”

“不过我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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