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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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大妈把白糖拿了出来,递给苏大珍,又把家里都里里外外的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丢别的东西,就赶紧进屋儿跟苏大伯商量去了。
就其实,别说苏大珍,苏大妈心里头也是有那么点儿不确信的。
但苏大伯听完却给了苏大妈一颗定心丸:“那有什么的,大仙儿想吃啥咱就给啥,等回头我再去弄些冰糖回来,咱家不是别的都没丢吗,一点儿冰糖不算什么的。你看,这肯定是有了大仙儿的保佑,咱儿子的婚事才能那么顺利的就定了下来,你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再弄两只老母鸡回来,然后操办咱儿子的婚事,别老瞎想那些杂七杂八的…”
对于青山村的这件大事儿,苏颖这会儿确是完全不知道的,她正在骡车上睡得香呢。
其实刘大栓也稍微有那么点儿困了,他昨天晚上也基本上是一宿没睡,刘大栓能这么老早来青山村接人,那就得差不多半夜3点多就从家往过走了,但是他昨天下午睡来着,再有他老赶路也都习惯了的,所以就状态还凑合吧。
等刘大栓赶着骡车回了家门口儿,才刚刚早上7点左右,他往车下搬猕猴桃儿的时候给苏颖弄醒了。
苏颖拍拍自己的小脸蛋儿,活血化瘀,这是以前当老太太的时候预防老年斑留下的习惯性动作,完后她问刘大栓:“唉你还没吃饭呢吧?”
刘大栓:“嗯。”
唉,买卖一做完他就又成了‘你’了,他是一个不配拥有尊称的人。
苏颖就从筐子里头掏出来了一个碗,以及一个白菜叶子包。
苏颖说:“我给你做早饭了,你给我打点儿热水吧。”
刘大栓没想到他还有吃的,就咧着嘴儿笑,说:“成。”
完后给苏颖手里头的碗接过去了。
等刘大栓再出来时候儿,除了给苏颖倒得热水,还拿了四根儿煮棒子,一根儿给苏颖,一根儿给苏谕,还有两根儿他自己吃。
骡车很快又上了路,苏颖问刘大栓:“你咋没吃啊?”
刘大栓咬着玉米棒子说:“我尝了一口味儿挺好,就给我爹妈吃了。”
苏颖就笑:“你还挺孝顺,你爸妈就你一个孩子啊?”
刘大栓说不是,他家俩孩子呢,还有一个大哥,在公社的厂里当工人。
苏颖就把自己的土汉堡给刘大栓掰了一半儿,完后跟他要了半根儿玉米棒子过来,就着热水和苏谕一块儿吃完了。
小姐弟俩吃完早饭,苏颖把碗又收了起来,完后就接着跟苏谕一块儿睡觉了。
苏颖是整宿没睡,跟骡车上睡得挺踏实,但苏谕没睡多大会儿就醒了。
醒了之后没事儿干,苏谕就又研究上前头的大屁股骡子了。
刘大栓家的骡子屁股可真大,怨不得上回那么能拉呢,一直拉到刘大栓妥协。
苏谕上辈子骑过不少回高头大马,但没有骑过驴和骡子,这头骡子肥肥壮壮的,估计骑起来应该挺稳当的吧?
苏谕想骑骡子,但他跟刘大栓不是很熟唉…
苏谕犹犹豫豫了半天,小眼神儿不停的往骡子大屁股那儿瞟,最终还是决定尝试一下。
于是苏谕从他姐兜儿里掏出来几块儿冰糖,这是早上苏颖跟他说过的,完后苏谕又拽了拽刘大栓的裤腰带。
刘大栓:“…”
其实可以拽衣裳的。
刘大栓说:“你要干啥?”
苏谕就给小手儿伸过去,让刘大栓看手里的几小块儿冰糖。
刘大栓以为苏谕是让他吃,但他也不好意思吃一个小孩儿的东西不是。
刘大栓摇头儿:“叔叔不吃。”
苏谕摆手,用口型说:二刈子。
刘大栓:“…”
你姐教你好你咋不往心里记呢,教坏的一回就记清楚了…
刘大栓说:“这么金贵的东西,你留着自己吃吧,它不要。”
苏谕还是摆手儿,把糖块儿硬塞到刘大栓手里头。
苏谕手上比划拉缰绳的姿势,做口型:骑!
刘大栓就笑:“你咋还成小哑巴了?”
苏谕做口型:嗓痛!
完后刘大栓到了是给苏谕抱到他家的骡子后背上去了。
一头骡子的体重得六七百斤呢,苏谕这么个小不点儿在大骡子的后背上,就跟啥都没有差不多,而且刘大栓的小侄子也经常坐在骡子身上,所以骡子都熟悉了。
这会儿骡子轻轻甩了甩尾巴,还回头儿瞟了一眼苏谕,发现是这个小家伙儿,嘴里就“嗬嗬”了两声儿算作打了招呼。
苏谕一上骡子身上可就美了,视线一下子高了起来,看得也远了,前方是一望无际的小土道儿,以及破树林子,但是没关系,苏谕依旧是骑出了身后领着千军万马的气势!
他一边儿颠着小屁股模仿骑马时候身体晃动的样子,嘴里一边儿无声的说“驾”!
反正是给后头的刘大栓逗得不行,但是刘大栓还不敢笑出声儿,因为他怕一出声儿就看不着这种奇特的景象了,就只能使劲的憋着,都快憋出内伤来了。
好在苏谕没坚持骑多久就要下来,因为刘大栓家的骡子后背上没垫东西,骡子跑动时候的震动感,都快给苏谕屁股震成八瓣儿了。
等刘大栓把苏谕给抱到车上的时候,苏谕还揉了好半天的小屁股呢。
大屁股骡子啪嗒啪嗒跑,差不多到了上午9点的时候,一行人就到了县城。
这会儿已经过了上班儿的点儿了,所以路上的人很少,刚进城刘大栓就叫醒了苏颖,他这骡车不能往县城里走,得停到别处儿去。
于是苏颖跟苏谕就背上了俩筐子,站道边儿上等了会儿,刘大栓很快就把骡车放到了相熟的人家,完后领着苏颖和苏谕七扭八拐的来了黑市所在的路口儿。
苏颖稍微的记了一下路,然后在心里头感叹,这开黑市的人可真大胆,这个地儿就谁能想得到呢,简直就是紧挨着他们县的革委会,啧啧,看来这攒黑市的人手眼通天呐,怨不得人家能挣钱呢。
路口儿有俩老头儿正一边儿唠嗑儿一边儿端着茶缸子喝水呢,刘大栓领着俩孩子过去跟人打了声招呼,说“这是家里头孩子”,完后仨人就一块儿拐进胡同里去了。
刚进胡同儿的时候还没什么人,但越是往里走,就越能看到,左右两边儿的岔路上都挤满了好些倒买倒卖的人,但大家全都静悄悄的,就算是砍价也是用手比划着。
刘大栓说:“我平时待的地儿要再往里一些,这条胡同一直往前走,还有一个出口儿,左右两边儿的岔路也都是能离开黑市的,你们俩自己逛逛吧,等到3点时候,还在刚才一进县城的那个道边儿上等我就行。”
苏颖说:“行。”
完后两拨儿人分开之前,刘大栓又多嘱咐了一句:“要是听见狗叫,就赶紧跑,那是来人抄黑市来了,不过一般不会的,这个场子后台挺硬的。”
苏颖就点头儿,说:“成,我记住了。”
完后刘大栓继续往前走,苏颖则带着苏谕各处儿的溜达。
这县里头的黑市,远远要比他们公社那块儿的黑市要大多了,苏颖稍微转悠了那么一圈儿,就发现光是左右的岔路,就得有二十好几条,要是每个岔路都有人看守,那这个黑市团伙儿的成员,至少得有二十来人,就可见现在干这个是得有多挣钱。
这块儿卖的东西也是多种多样,什么自己家里头做的吃的啦,自己缝制的小布包儿啦,还有卖鱼的买肉的,卖米面粮油的,还有卖二手挂钟和手表的。
苏颖挑了个八成新的手表问了个价,卖家开口就是要三百,就真是贵啊,手表要票儿才一百二,唉,但是她家没有票儿,算了算了,不就是忍八年嘛,等改开之后她要啥样儿的表没有啊,八年不使表不也没什么的嘛!
苏颖最终含泪离开,惹得卖手表的翻了个大白眼儿,光挑不买的好烦人!
小姐弟俩逛着逛着,苏谕突然拉了拉苏颖的衣角子。
苏颖顺着苏谕手指着的方向一瞅,嘿,竟然还有卖年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