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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菱点头。

“那......我擅自帮你实现这个愿望,你不会生气吧?”

冷菱皱眉看他,心跳得飞快,总之,感觉非常不好。

自知躲不过,他想了想,还是将事情娓娓道来。

事情回到三日前,冷菱昏迷那天。

许智赶到时,发现她已经药石无医,急智中想出了一个冒险的法子。

先服用假死药,让身体机能停止运转,此时体内的毒药会接受到信号,进入休眠状态,这个时候再服用解药,让解药和毒药一中和,慢慢化解掉毒性。

但这种事情,前无范例,许智并不能百分百保证。

他很清楚,这种没有过成功案例的冒险法子,圣上是绝对不会同意的,说不定还会治他一个谋害皇后的罪名。

情急之下他只能让如风传信赵硕拿个主意,却没想到赵硕让他立刻按此方案进行,且不必详细禀报圣上,等着他过来。

结果他一来,冷菱恰好服用了假死药,已经进入了假死状态。

围在她身边的人,能看到她的胸口处慢慢的没有了起伏,本来就白的脸也更加白了,就像人死后没有血色的那种苍白。

朱院判不知假死药这回事,上前一诊断,当即瞳孔地震,伏地磕头哀嚎道:“陛下,皇后娘娘薨了!”

许智想上前说明缘由,却是被赵硕一双大掌不着痕迹的按着,耳边有他轻声细语的威胁,“只要你说一个字,你那三师哥就会性命不保哦!”

他惊愕愣神时,赵策已朗声宣告了冷菱的死亡。

于是,冷菱之死,就这样成了定局。

若他此刻还是不顾那话痨三师哥也要上前说明情况的话,不仅三师哥会死,他自己也会死。

作为一个皇帝,他是决不会允许有人践踏自己的尊严,也不会允许有人拿生死之事乱开玩笑。

许智就这么怂了。

就这么稀里糊涂被拉上了赵硕的贼船。

冷菱听完,面色冷沉如冰,“我是想离开,可我不要这样的离开。”

“不要这样的离开,那是怎样的离开?”

冷菱望着窗外桃花灼灼,不答反问,“你将我弄出来,是打算给我安一个什么样的身份存于世上?”

“我已经叫奈奈去寻一些合适的身份了。”

“哼,总之,我再不是冷菱了,对吗?”

赵硕垂下头,不敢再看她。

半晌后,冷菱起身走到窗棂处,摘下一朵红得娇艳欲滴的桃花来,“不管你用何种办法,要费多少功夫,总之我一定大大方方地做回冷菱,因为,我舍不得爹爹,娘亲,哥哥,姐姐,嫂子,还有渊儿......”

“我答应你。”

赵硕低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冷菱回转过身,却见他自己推着轮椅出了门。

只留她一人在内室,寂静无声,她再度望向窗外,听到了鸟鸣啾啾,闻到了桃花清香,不知不觉间走出内室,到了院子里。

满院子除了桃树再没有别的树,望着这红似火艳似霞的花海,她内心深处无比震撼。

不多时,有陌生女子声音响起,“姑娘,您在这里呢?奴婢可真是一顿好找。”

冷菱回转身看向她,十五六岁的年纪,如娇嫩的花朵一般含笑望着自己,她莞尔,“你找我做什么?”

“奴婢莘莘,是王爷派来伺候姑娘的,奴婢听说姑娘三日未进食,端了些吃的来,可到了房内,没见着姑娘。”

冷菱笑,“这里太美,一时迷了眼。”

“这是王爷特意为心上人种的,算起来已经有十年了呢,奴婢很高兴看到王爷能与他的心上人重逢。”

莘莘说着这话,目光都在冷菱身上。

她觉得王爷的心上人,真真儿天仙一个,难怪叫王爷念念不忘了许多年。

冷菱沉默着不说话,由着她一边打量,一边将自己扶进屋内,她确实很饿了,没多大会儿,她便吃完了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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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将近半个月都是躺在床上,虽然有香草替她勤快擦洗更换衣服,但她还是能闻到自己身上若有若无的一丝酸臭味,她对莘莘吩咐道,“我想洗个澡,可麻烦你带我去浴室吗?”

莘莘欣然应允,立刻去准备热水。

等待的这会儿,她脑中思绪纷飞。

皇后殡天,按照礼制,是要停棺三日请高僧诵经超度,最后才葬入皇陵。

算算日子,明天应该就是她的葬礼了。

也不知道,赵策给了她一个什么样的称号?

家人知道她的死讯,也不知道这会儿会不会已经哭断肠?还有季婉蓉,香草,春绵,她们会不会也很伤心?

......

莘莘清脆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姑娘,热水,衣裳,奴婢都已经备好,姑娘这就随奴婢过去吧。”

冷菱点了点头,跟在她后面,进了一处专门沐浴的房间。

莘莘没有要走的意思,冷菱习惯了香草给她擦洗,并不习惯有陌生人在旁,淡淡拒道,“我自己来。”

莘莘看得出她不好意思,于是道,“姑娘,王爷说了,您大病未愈,让奴婢寸步不离跟着您,这样,奴婢就站在那屏风后头背过身去,如何?”

听罢,冷菱点头同意了。

她脱掉衣裳进入浴桶中时,热气氤氲,只觉得浑身舒畅。

她此刻心情极好,边搓洗边问莘莘道,“皇后仙去,可有什么谥号?”

“嗯,有的,谥号贤义。”莘莘很乐意和这样的美人多说点话,不知不觉继续说道,“皇后娘娘驾崩那时,圣上几乎是想都没想,就给了皇后娘娘贤义的称号,百官们都说这称号很配皇后娘娘的德行,看来咱们这位皇后娘娘生前一定是贤德淑仪,只可惜啊,这样好的娘娘,太过红颜薄命。”

冷菱听罢,回想起上一世,人人都道她是祸国妖后,蛇蝎毒妇,恨不能啖她血肉。

这一世,她痛改前非,对宫中众人尽心尽责,也不再占用赵策的任何时间,末了,居然能换来贤义这个谥号。

两厢对比下,她得出了一个结论,皇帝是不能用来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