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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曕将布老虎藏到枕头后面或被子下方,衡哥儿笑呵呵爬过去,再把布老虎翻出来,那炫耀的小表情,仿佛他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不过衡哥儿更想娘亲了,一看到殷蕙,便弃了布老虎往榻沿这边爬,小嘴巴里含糊不清地叫着“凉凉”。

殷蕙抱起胖儿子,视线一偏,就见魏曕正默默地打量着她。

殷蕙灿然一笑:“祖父已经回来了,我没忍住,多陪他老人家待了一会儿。”

魏曕不懂她为何要说这个,他并没有责怪她回来晚了的意思。

“衡哥儿怎么还不睡啊?”殷蕙低头逗儿子了。

衡哥儿乖乖地趴在娘亲肩头,与刚刚四处爬来爬去的活泼小子判若两人。

其实就是玩累了,困了。

殷蕙在次间里绕了三四圈,再一看,衡哥儿已经睡着了。

魏曕挑开帘子,用眼神示意乳母进来。

乳母抱走衡哥儿后,殷蕙不由地捶了捶右边的肩膀,朝魏曕道:“衡哥儿长得快,我都要抱不动了。”

魏曕看看她轻轻捶打的手,道:“下次直接叫乳母进来哄睡。”

殷蕙又不愿意了:“衡哥儿想我,我也想多抱他一会儿。”

魏曕再也无话可说。

两人进了内室。

魏曕饭后就洗过脸了,率先坐到床上,看她慢条斯理地洗手净面通发,午后的阳光照亮了半间屋子,穿着一件红缎夹袄的女人一会儿走到光线中,一会儿又回到暗处,为这安静的屋子添了一份灵动与生气。

终于,她朝床边走来,白皙纤长的双手绕着胸前一缕长发。

“您怎么一直看着我?”

殷蕙自然早就察觉了他的注视。

魏曕将人拉到怀里,鼻子贴上她的后颈:“月事又该来了?”

殷蕙闻言,半是嘲弄半是揶揄地道:“您记得可真准,就这几日吧。”

既然如此,魏曕便不再浪费时间。

帐子里升腾起热意,殷蕙此行收获不小,既知道殷蓉要嫁谁了,过继殷阆的事也得到了祖父的首肯,心情轻松下来,身子也更放得开。

“三爷,您对我家里的事感兴趣吗?”

事后依偎在一起,殷蕙软绵绵地问。

魏曕没什么兴趣,但她既然主动提了,他听听也无妨。

“什么事?”

殷蕙:“两件事,第一件,我堂姐的亲事快定下了,男方是香河县的知县大人,第二件,祖父可能要把我一个堂弟过继到我爹名下,不过能不能办成还说不准,祖父叫我先别透露出去。”

第一件与她完全无关,魏曕丝毫不放在心上,倒是第二件……

“怎么突然想到要过继了?”

“二叔二婶待我不是特别亲,祖父怕将来他走了,家里连个欢迎我回去的人都没有。”殷蕙勾着他的手指道,也是趁此机会让魏曕清楚她与殷家二房的关系。

魏曕目光一沉。

殷景善、赵氏夫妻俩做过什么好事,他亦知晓。

当时殷闻已经决定把二小姐嫁给他了,坊间突然出现几则诋毁殷二小姐的流言,目的便是触怒燕王府,诱使燕王府要求殷家换个小姐出嫁。

父王也的确问过他要不要换一个。

魏曕不换。

左右都是商家女子,娶谁他都会沦落成其他皇亲国戚乃至世家子弟口中的笑柄,那他宁可娶一个父母早亡的孤女,也不想再多一对儿愚蠢自私的岳父岳母。

至于妻子美不美,魏曕从始至终都没有放在心上,直到大婚当日掀开盖头,他才发现殷二小姐确实美得不似凡人,怯生生地望过来,倒叫他不忍迁怒于她。

“你那堂弟品行如何?”魏曕握住她的手问,“若是像你二叔,不过继也罢。”

殷蕙笑了:“我二叔二婶待他不亲,所以他也没有沾染夫妻俩的市侩,才十四岁,好好栽培几年,兴许能成材。”

魏曕:“终归隔了一层,那边的事你不要太费心,照顾衡哥儿要紧。”

殷蕙:“这您放心,在我这里,谁也越不过咱们儿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