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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玉笑着解释道:“金国可汗虽然被我们抓了,都城还有王子留守,必然不会束手就擒,况且,我军真要灭了金国,西边的匈奴也该出兵了。”

匈奴上次被本朝打怕了,短时间内不敢再有攻魏之心,但也绝不会坐视魏国灭了金国,继续壮大。

冯腾摸摸鼻子,很是憋屈。

魏曕道:“动身吧。”

三日后,两军汇合。

燕王骑在马上,看着远处踏雪朝他奔驰而来的儿子,面容俊朗而坚毅,再也不是曾经那个只会跑跑马射射箭的王府贵公子,而是在刀枪箭雨中历练过来的真将军,顿时涌起一腔豪情,偏头问郭啸:“啸天,你看我儿如何?”

郭啸觉得,王爷不是问他三爷如何,而是要问三爷与他的儿子们相比,如何。

三爷确实出色,郭啸由衷地道:“三爷英姿勃发,行事果决亦有智谋,看来是尽得您的真传啊。”

燕王大笑,他这五个儿子,确实老三最像他,除了不爱笑。

“儿子拜见父王!”

来到近前,魏曕下马,带着身后的武将们跪下行礼。

燕王笑笑,叫众将免礼,再询问魏曕那晚的战况。

魏曕如实汇报。

燕王很是满意,等正事谈完,魏曕上了马,燕王才上下打量他一眼:“可有受伤?”

魏曕下意识地看向左臂,然后道:“挨了一刀,好在只是皮外伤。”

燕王颔首:“是孩子就会摔跟头,是将军早晚都会挨刀,习惯就好。”

说是这么说,傍晚安营扎寨时,燕王还是来了魏曕的营帐,要亲眼看看儿子的伤势。

金兵的弯刀十分锋利,好在魏曕穿着的战甲承受了大部分力道,魏曕受的确实只是皮肉伤,没有伤筋动骨,然而那伤口依然够深的,两边的肉都翻了出来,魏曕的胳膊又那么白,看着触目惊心。

任何一个将军都会心疼自己的兵,何况燕王除了是主帅,还是魏曕的爹。

从出征后,燕王还没有与魏曕说过什么贴心话,这会儿战事结束了,他也有心情了,一边替儿子换药,一边问:“第一次上战场,怕过吗?”

魏曕喉头微动,看着父王垂眸专心为他上药。

上一次父子俩离得这么近,还是父王因拔牙而卧床休养时。

“不曾怕过,只是做过几场噩梦。”魏曕道。

燕王笑了:“跟我一样,我第一次上战场,是跟着你皇祖父……”

那时候,他也只是一个年轻的儿子,是父皇膝下唯一一个文武双全的儿子,跟着父皇一起杀敌,他受伤了,父皇也会过来探望。

父皇是个大忙人,哪怕父皇一年都没时间关照他什么,来探望一次,便能弥补空缺一年的父子温情。

直到他就藩燕地,二十来年了,竟再也没有回过京城。

他只有一个父皇,父皇却有好几个儿子数不清的孙子,他都怀疑父皇是否还记得他的样子。

上完最后一点药,燕王长长地叹了口气。

魏曕疑惑地看着情绪忽然低落的父王。

燕王拍拍他的肩膀,什么也没有说,转身走了。

等大军退回边关,等了十来日,京城那边也来了旨意,命燕王派人将金国可汗押送京城,朝廷另派官员与金国商谈休战条件。

边关自有郭啸率领禁军继续驻守,燕王作为藩王,遇到战事他必须出兵,没有战事,则不能带着五万人马四处招摇。

功成身退,燕王带着儿子与三支护卫军,浩浩荡荡地返回平城。

大军所过之处,燕地百姓们无不欢呼喝彩,边关几次战事都是燕王率兵击退的,在燕地,百姓们更信燕王,而非京城的皇上。

到了平城附近,燕王让三个指挥使先率领各自的兵马回卫所,他只带着魏曕、崔玉与一队侍卫进了城门,仪仗简单得仿佛他只是出游数日归来,而非又立了一次赫赫战功。

街头百姓们照常过着日子,或卖货或买货,当十几匹骏马出现,百姓们也没觉得什么稀奇,等他们意识到领头那人是燕王,燕王等人已经走远。

“真是王爷吗?不是打了胜仗抓了金国可汗,怎么就这样?”

百姓人家有书生考了秀才举人,还要敲锣打鼓热热闹闹,王爷竟然一声不吭就回来了?

“那是咱们王爷经常立功,都不稀罕显摆了!”

“就是就是,咱们王爷才不是那种沽名钓誉的,做的都是大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