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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了?没两口,忽然,余光里瞥见什么,陈志生被烟熏得眯了?下眼?睛。

昏沉灰暗的夜,门可罗雀的医院大门,一切都显得萧条。故而,那道明黄色的身?影便显得格外醒目。

姑娘穿着件黄色毛衣,宽宽大大,应该是时下流行的Oversize款,衬得底下一双长腿又直又细。她似乎在找人,又似乎很犹豫,拿着手机站在那儿,转着圈东张西望,神色迷惘。

陈志生视线无意识往下扫,注意到那双腿白生生的,膝盖后?方各有一个很浅的腿窝,比她脸蛋上的梨涡更扎眼?。

他抽着烟,隔数米距离打量着她,不明对方来?意,没有出声招呼。

然而下一瞬,令陈志生没想到的是,那姑娘咬着唇瓣捣鼓了?两下手机,紧接着,他兜里的手机就震起来?。

嗡嗡嗡,嗡嗡嗡。

陈志生长腿挪几步,往垃圾桶里掸了?掸烟灰,讲电话接起。直接就是一句:“往后?转。”

医院大门口,许小?芙捏着手机举得高高的,正?心跳打鼓,纠结着要怎么说句不太唐突又自然点的开场白,冷不防听?见这?么三个字,人都懵了?。

下意识就顺着他指令,转身?回头?。

男人身?形挺拔,指尖懒洋洋地夹着一根烟,英俊面容笼在烟雾背后?,看着模糊,分?辨不出是什么表情。

“……”心脏胡乱跳动几下,许小?芙干巴巴地咽了?口唾沫,掌心汗湿,迈着步子往他走过去。

近了?。

陈志生掐着点儿,把烟头?摁灭在垃圾桶顶上的烟灰缸里,侧头?吐出最后?一口烟雾。

“找我呢?”他深邃的眼?看向她,淡淡地问。

“哦,是。”许小?芙有点窘迫地点了?下头?。

“有事?”他又问。

“听?酥酥姐说,你今天请假来?医院了?,正?好我下班早,想着过来?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许小?芙这?会儿心里其实乱糟糟的,今天下午看见他走,她心里奇怪,随口问了?殷酥酥一句,殷老板那时忙着入戏找状态,回答她时草率,多的没提,只说是要去费氏私立医院。

听?见陈志生是请假去医院,许小?芙条件反射便认为是他身?体不适,生了?病要去医院挂号看病。趁着今天酥酥走得早,她收工也早,干脆就顺路过来?找找他,想问问情况。

陈志生看着小?姑娘隐现绯色的颊,淡淡地说:“我来?医院,是陪战友的奶奶看病,不是给我自己。”

许小?芙:“……”

许小?芙意识到自己闹了?个笑话,更加窘迫了?,傻愣在原地支支吾吾,嘴唇蠕动,硬是怎么都挤不出下文。

陈志生看出她的窘促,很自然地便绕开话题,转而瞟了?眼?她毛衣下方的双腿,下巴微抬,很随意的口吻,没有任何调戏或者揶揄的意味:“这?个天气这?么穿,你不冷?”

“我跟着穿搭博主?学的,这?叫下.半身?消失法穿搭。”许小?芙脸更红,小?声答他话,“而且我背上贴了?暖宝宝,不冷。”

陈志生闻言,眉峰高高一抬,算是长见识了?。

不算熟悉的两个人,这?关系,再怎么往深了?说,也不过是才刚共事几天的“同事”。寒暄完,彼此之间便没了?话。

许小?芙齿尖扣住下唇瓣,觉得自己应该再说点什么,无奈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话,正?愁眉不展,对面的高大男人很怜香惜玉地出声了?。

陈志生:“你吃晚饭没有?”

“……还没。”她轻声答。

“正?好我也没有,一起吃。”陈志生语气寡淡,说完便领着小?姑娘往自己的路虎走。

上车之前,她礼貌地停顿,探出一颗脑袋,纤细的食指隔着空气戳了?戳副驾驶席座位,询问:“方便坐这?里吗?”

“随便坐。”陈志生说。

她便点点头?,压下心头?若有似无的小?雀跃,乖乖地飞快上车,并且自觉给自己扣好安全带。

环视一圈,发现这?台车无论是外观还是内饰,都像他这?个人,有种硬朗又散漫的味道。

和?之前坐过的那台迈巴赫完全不一样。那台车装了?车载香氛,每个细节都值得考究,精细到极致,他的车却很清爽,没有任何可以称作“香”的气味,但是一点也不难闻,只让人觉得阳光。

许小?芙转动眼?珠,不动声色地四处观察着,像只误闯进?奇异森林的小?松鼠。

这?时,陈志生发动了?引擎,随口问她:“这?么晚了?为什么还没吃饭。”

“我平时吃晚饭都比较晚。”许小?芙说,“个人习惯问题。”

陈志生懒懒地笑,“这?貌似不是什么好习惯啊。”

她微窘,低声很有决心地回答:“我也知道不是好习惯,已经在慢慢改正?了?。”

陈志生觉得这?姑娘挺乖,神色柔和?几分?,随口又问:“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许小?芙摇头?。

陈志生:“那就我定。选个离你家近的地儿,吃完顺道把你捎上楼。”

许小?芙没想到他会这?么为她考虑,愣了?下,赶紧道:“不用不用,你随便找个地方,吃完我自己坐公交或者打车回家就可以。”

“大家都是同事。”他语调随性,侧过眸,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而且你是前辈,偶尔压榨一下后?辈也是应该的,不用这?么客气。”

许小?芙:“……”

许小?芙悲伤地掩面,暗道这?人也真够记仇的,那晚她鬼使神差说的什么“前辈”言论,他居然记到了?现在,还刻意翻出来?挖苦她……

许小?芙思量再三,没辙,只好道:“好吧,那就听?你的。我家的地址是……”

“我知道。”他目光直视着前方路况,很平静地打断她,“上次送过你一次,已经记住了?。”

许小?芙莫名一阵心慌,抿抿唇,脸发热,好半晌才挤出一个“哦”字。

*

南新费宅的书房,视频会议开了?两个钟头?。

费疑舟挂断视频时,殷酥酥整个人已完全软了?身?子,双眸润着一层雾气,长发汗湿,两颊红润,几乎是软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好一会儿,都缓不过呼吸。

费疑舟低眸注视着她,眼?瞳深处欲海涛天。

她这?副样子,怎么描述?实在娇弱得可怜,像个被玩坏的玻璃娃娃,稍稍一碰就会碎。但她越是娇,越是柔弱,越是可怜,却越是令他止不住地想狠狠欺负。

终究还是怜惜心态占据上风,他低头?啄了?啄她已经红肿的唇,又吻去她眼?角点点的泪斑,将她整个人从桌上抱起,搂贴入怀。

殷酥酥抽泣着,两手捉着他的西服袖子,头?深埋进?他颈窝,根本没勇气再抬起。

那些,她过去连想都无法想象的事,连回忆起来?就教人颠颠发颤的事,被他酣畅淋漓施展了?个遍。

殷酥酥恨不得想死。

她太后?悔了?。

今天晚上发什么神经要在他开会的时候跑来?找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让她在被深舐时,几乎把自己的手指咬出血,硬是不敢出半点声,只能任由玫瑰色的焰火在脑海中一朵接一朵地炸裂。

想到这?里,殷酥酥又羞赧又委屈,不知怎么就矫情得要命,抽泣声越来?越大,哭得停不下来?。

费疑舟见她眼?泪止不住地流,再是八风不动,心也跟着乱。他亲吻她的脸颊,柔声哄道:“好了?,乖。不哭了?。”

她大颗地垂泪,任他搂着哄好久,一句话也不愿意说。

最后?终究还是他认输,叹了?口气道歉:“对不起,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不会再犯,你别哭。”

听?见他认错,殷酥酥心情稍微舒坦了?点,抬起泪眼?望他,很不爽地嘀咕道:“你真的知道错了??你反省一下自己错在哪里。”

费疑舟答她:“不该把你摁在办公桌上吃你。”

殷酥酥:“……”

他盯着她的眼?睛,继续平静地自觉认罪:“不该忍不住,在你腿上咬出齿痕。”

“够了?!”她脸红得要失去知觉,惊慌抬手捂住他最会使坏的嘴,小?声嗔道,“你在乱说什么,谁让你说这?些?”

费疑舟:“我没有乱说,我只是在深刻反省。”

殷酥酥被噎到失语,禁不住抬手狠狠在他领带上揪了?把,借以泄愤。

“不生气了?。”他手扶着她的腰,与她紧紧贴合,唇在她鼻尖上轻触,力道柔和?,仿佛天下最细腻耐心的爱匠,“为了?补偿你,表达我最诚挚的歉意,明天带你去购物。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