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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锦书看出她眼神里的不情愿,主动出声替她解围:“一个人跳舞有什么意思,不如大家一起玩游戏。”

这个提议冒出来,瞬间赢得众人附和。

范董说:“韩小姐,玩游戏,你总得喝酒了吧?就当给我个面子?”

韩锦书笑嘻嘻地摇头,直接说不喝。以她性格,无缘无故,怎么可能委屈自己卖人面子。

几局游戏结束,孙晓佳雪白的双颊已经被酒色染红,愈发娇艳欲滴。而韩锦书连干好几罐汽水,本来就有点不舒服,又被范董色眯眯的绿豆眼打量好几遭,更觉得头昏脑涨犯恶心。

于是她以去洗手间为由,离开雅间出去透气。

不愧是银河市最负盛名的私房菜,玄机阁的各处装修极为考究,走廊内光线昏暗,晃动的光斑忽明忽暗,像是破碎了一地的星影。

韩锦书去洗手间洗了把冷水脸,闭眼缓了缓,发现不适的症状并未缓解。脑子昏沉,全身也隐隐酸疼,没什么力。

她关掉水龙头,用擦手巾擦干手上的水,回身刹那,与一道妖娆倩影迎面遇上。

女人一身浪漫复古的红色露背裙,长卷发,大红唇,冰肌雪肤,那惹火的身材,性.感到韩锦书忍不住多看她几眼。

仔细一看,韩锦书惊讶地瞪大了眼。

眼前这位妖艳辣妹大美女,不是陈晴莎是谁?

韩锦书有点飘然,心想自己这是什么运气,竟然会在这里偶遇言渡的女神白月光?

女神白月光当然不认识韩锦书。

陈晴莎并未多看韩锦书,侧身绕开韩锦书,洗了个手,对着洗脸镜仔细补妆。补完一扭头,见韩锦书还盯着自己看,不由狐疑,问:“请问你是想要签名吗?还是合影?”

韩锦书笑,摆摆胳膊,晕晕乎乎地转身往外走。

身体实在太重。

经过一个拐角时,韩锦书灌了铅似的双腿虚软无力,竟一下被什么给绊住。她踉跄两步往前猛扑,险险就要跌倒。

然而,预想中的丢脸扑gai戏并未上演。她肩膀微凉,在摔倒的前一秒,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稳稳扶住。

与此同时,韩锦书闻到了空气里熟悉的乌木香,和丝丝清冽的烟草味。

韩锦书错愕抬头。

对方将她半搂半托地抱在怀里,黑眸垂低看着她,一言不发,瞳色深沉。

“言总?”韩锦书眨眨眼,“你怎么也在这里?”

话刚问完,清新悦耳的女音悠悠传来,带着满腔温柔的笑意和惊喜:“言渡?”

韩锦书在言渡怀里回过头。

陈晴莎款款走来,双颊绯红,含羞带怯,哪里像电视上星光无限的性.感女星,分明只是一个面对心上人的羞赧女孩。

韩锦书明白过来。这两人,应该是一起的。

韩锦书非常有觉悟,她稳住身形,动身就要脱离言渡的怀抱。可挣了挣,动不了,再挣,依然动不了。

言渡双臂圈抱住她,环得死紧。

韩锦书困惑了,费解地仰起脖子瞪他,用眼神说:你唱哪一出,不怕陈晴莎吃醋啊?

言渡没有搭理韩锦书的眼神。他端详了她几秒,然后右手微抬,轻轻覆在了她额头上。

果然,一片滚烫。

言渡:“还能不能走?”

韩锦书:“?”

韩锦书:“能吧,你问这个做什么……”话没说完,整个身子忽然就被言渡给抱了起来。

韩锦书始料未及,又惊又无语:“喂,你有什么毛病!”这是干嘛?大庭广众之下忽然公主抱,脑残霸总们的装逼必杀技。

言渡:“有病的是你。”

韩锦书:“。”

他沉着脸,抱着她直接大步往出口方向走,语气不善道:“发着烧还到处跑,你是不是要气死我。”

(下)

言渡的话让韩锦书有种迟钝的顿悟。

发烧?

难怪她觉得头昏脑涨浑身不得劲儿,原来在发烧。大概是下午的时候开着冷气睡午觉,又没盖薄毯,所以着了凉。

可是,就算她真的着凉发烧,他也不用忽然把她抱起就走吧。

“我和合作伙伴在这里吃饭,没有乱跑。”韩锦书说着,又开始挣扎,“你放我下来,我总不能直接把人家撂下不告而别。”

言渡说:“韩院长的敬业精神真让人感动。”

“感动就把我放下来。”这算哪门子敬业,不过是人际交往的基本礼仪。

换做平时,韩锦书早就已经怼回去,但此时她越来越昏沉,已经没有太多精力和言渡周旋。

言渡垂眸看她一眼,眉心微蹙着,沉声说:“你现在需要吃药退烧好好休息。韩锦书,你听话。”

“我知道,我回去跟他们打声招呼就走。”韩锦书也拉下脸,学他的口吻:“言渡,你也听话。”

两道视线在空气里碰撞。

言渡眼神微冷,韩锦书表情平静。

刺啦刺啦,火花飞溅,双方都不甘示弱,对峙得充满火药味。

韩锦书很清楚,这位言家四公子高高在上,一贯的行事风格,说好听了叫“手段雷霆”,实则霸道强势蛮横不讲理。她在生活中性子佛系,多数时候不跟他计较,只是想维持与言渡的表面和谐。

可他若手伸太长要干涉她的工作,她绝不会妥协半分。

短短几秒光景,韩锦书已经做好打算,如果言渡今晚强行要把她带走,她不介意同他大庭广众下撕破脸。

然而,对峙结束,令韩锦书有些没想到的是,这一次,言渡竟破天荒做出了让步。

他抱着她微俯低身,将她放回到地面。动作轻柔。

韩锦书整个人都不舒服,落地后扶了扶墙,甩甩脑袋强撑精神,站稳。

随之又听言渡问:“你在哪个包间。”

韩锦书回答:“姽婳,离这个洗手间很近。”

言渡:“好。你回包间打完招呼就出来,我在这里等你。”

韩锦书闻言,诧异之余,面上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微妙。完全是下意识使然,她余光不露痕迹地瞄了眼不远处的陈晴莎。

美人真的很美,孤零零一个站在细碎的光影下,蜂腰纤细,红衣妖娆,像弯弯欲坠的一簇火苗芯。

陈晴莎怔然望着他们这边,目光里几分探究,兼几分神伤。

于是,韩锦书对言渡说:“你不用陪我。小感冒而已,我等下自己去买点药就好。”

言渡回一句:“你到底还去不去打招呼。”

“去去去。”好吧,爱陪就陪,韩锦书随便了。毕竟暴君从来不按常理出牌,任何异常行为放在言渡身上,都会变正常。

不再关注陈晴莎的表情变化,韩锦书回到雅间。

孙晓佳等人在陪范董划拳,五魁首,六六连,巧七个,八仙到。既有美酒相衬,又有美人作陪,范董自然玩儿得开心,拍着手边直呼好,边一个劲儿让孙晓佳干杯,笑得满身肥肉都在乱颤。

看得出,孙晓佳酒量很好,几个分酒器的白酒下肚,她依然能笑颜如花地念完整段“粉红墙上画凤凰”。

见韩锦书去而复返,包间里的众人注意力瞬间集中过来。

范董大声道:“韩院去了这么久,起码得罚个三杯!”

韩锦书朝屋内几人抱歉地笑笑,说:“不好意思,范董,孙小姐。我有点发烧,实在是不舒服,今晚就先失陪了。改天我再做东请你们吃饭。”

话音落地,屋里几人纷纷面露憾色,又见韩锦书脸色不佳,知道她没有说谎,也都表示理解。

“好的好的,韩院你先回去休息。”孙晓佳客气得很,起身要去扶她,“不知道韩院住哪里?我找人送你。”

韩锦书忙忙摆手说不用。

这时,范董也从座位上站起来,面朝韩锦书拿起手机,道:“韩小姐,我们逐日今后可能也要开拓医美方面的业务,加个微信吧,方便合作。”

韩锦书这会儿只想赶紧脱身,扫一扫,和范董互加了好友。

“好,好好好。”范董笑得合不拢嘴,“今后韩小姐就是我范某人的朋友了,有什么需要尽管提。”

韩锦书:“期待与逐日集团的合作,大家留步。”说完她再不多留,转身头也不回地开门离去。

拎着包,扶着墙,她迷迷糊糊地沿走廊前行,只觉每一步都跟踩在棉花上似的。

隐约瞧见前方站着个人影。

是言渡。

他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处,什么也没干。

韩锦书“啊啾”一声打了个喷嚏,再回神时,手臂已经被人稳稳握住。她身形有刹那僵滞,揉揉鼻子,这回没再说什么,任由言渡牵着自己离开了餐厅。

*

上了车,韩锦书钻到后座倒头就睡。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有个什么盖在了自己身上,然后汽车被发动,驶上了马路。

眼皮重如千斤,又像被浆糊给上下黏住。她睡了会儿,吃力地睁开眼,这才发现被自己当被子的玩意儿,是原本穿在言渡身上的黑西装外套。

此刻,言渡只着一件深色衬衣坐在驾驶室里,一言不发地开着车。

韩锦书见状狐疑,忍不住问:“你今天自己开车出来的?阿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