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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者自幼聪慧,骑射马球样样皆精,打小就被家中长辈带着参加各种宴会诗会茶会,四年前的深秋开始发作,时间不定,每次发作都会小便失禁,咬破过舌头,四肢抽动时受过外伤。

秦国公寻遍名医,花费无数,药吃了不少,金针也挨了不少,并没有什么效果。

起初与人争执、太过兴奋时容易发作,近来已经到了日常看书习字都可能发作的地步。

总之,四年前没有发生过颅脑外伤,没有明显的诱因,忽然就开始发“羊癫疯”。

凌淼医生把医嘱单开完,拿着护士长记录的评估表,边捋分析线,边等检查报告。

秦盛这次是癫痫小发作,很快就苏醒了,醒来以后就看到自己身上的蓝白条纹服,看到了更加不可思议的抢救大厅。

大管家顾不上面对自动门的惊讶,在护士长的指引下掀开床帘,见到了戴着吸氧管的:“十九郎君,你觉得怎么样?”

秦盛闭上眼睛,努力控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以及一张嘴就会溢出来的满肚子“这是什么,那是什么,为什么……”

大管家忙问:“十九郎君,还有哪里不适?”

秦盛摇头,以前每次发作醒来,浑身狼狈不说,脑子也昏昏沉沉像浆糊,但现在却神清气爽,连身下的床也柔硬适中地刚刚好,除了戴在耳朵上的管子有些奇怪,还有什么不断冲进鼻子。

护士长周洁拿出“护士常用大郢语一千句”记录本,对照着,一点点和秦盛沟通。

比如,“饿吗?”“渴吗?”“现在有哪里疼痛吗?”“有哪里不舒服吗?”

秦盛点头或摇头,双方沟通得缓慢但有效。

渐渐的,护士长也不慌了,沟通得越来越顺畅。

秦盛想遍了最难过和次难过的事,才勉强平复住激动的心情,轻声问:“我……还能好吗?”

护士长对秦盛说稍等,转身请来神经内科的凌淼医生和金老,由他们继续沟通。

三个人说了没多久,秦盛高声叫:“大管家,把我的药方集拿来。”

“是,十九郎君。”大管家麻溜地走到自动门边,推了推却没推开。

实习护士时萱见到了,摁下开门键。

大管家望着自动打开的门又吃惊不小,来不及犹豫,跑到走廊外,端着装满药方集的沉重箱笼,以最快的速度跑到抢1床。

秦盛指着箱笼:“这些是四年内所有的药方。”

大管家恭敬地把箱笼打开,里面摆放着四撂整整齐齐的药方,每一撂都超过成人膝盖的高度。

神经内科凌淼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中药方,还是古文中药方,对于普遍学西医的大环境下的西医,看懂中药方的功效和影响实在太有难度了。

金老看出凌淼的尴尬和为难,原地旋转电动轮椅去了护士站,拿起对讲机:“郑院长,把你们医院最厉害的中医找来!”

十分钟后,刚给口腔科钟主任摁完脖子的中医科安主任,第一次来到抢救大厅,把白大褂穿出了老高富帅的效果,也是全院第一人,不愧是“平安老帅哥”。

“安主任,”凌淼赶紧迎上去,讲完抢1床概况以后,又把他请到抢1床边,搬了张凳子,“麻烦您看看这些古中药方。”

秦盛先听金老讲解了现代繁体字和大郢文字的小差别,然后拿起一张中药方看完,随手摆在了空置的抢2床上,看了几张后分类摆放,很快就摆满了一整床面。

这位小病人年龄不大,心思倒是细腻,每张药方最下面还注明了喝药的起始终止时间。

秦盛这四年见过许许多多的医工,每次初诊的情形都记得很清楚,每一位上来都是使劲夸他,然后恭维阿翁,然后望闻问切,叙述病情时要么苦大仇深、要么夸下海口,最后毫不例外地保证一定能治好。

安主任与其在看药方,不如说是在分类。

大管家用随身携带的小火炉暖了汤药,小心翼翼地端到抢1床边:“十九郎君,喝药了。”

秦盛刚要接过,小汤碗却被安主任半路拦截,惊讶地注视着。

安主任端着汤药还没到鼻子前就皱了眉头,看着秦盛和大管家:“你们是否愿意相信飞来医馆?”

秦盛和大管家两人点头称是。

安主任微一点头:“那你必须当最听话的病人,从现在开始停止所有的汤药和补药。”

金老同声传译完,秦盛的脸色有微妙变化,但异常坚定地点头。

安主任转头看向大管家:“用最快的速度通知你家主人上山面见,他病得非常严重。”

金老同声传译完,大管家慌得魂不附体,连滚带爬地跑出去。

安主任拿了急诊科的对讲机:“郑院长,通知检验科准备,血透室、重症ICU预留床位,准备迎接最危重的病人。”

抢救大厅里的医护们听了,如临大敌。